經過這麽一出故事,何曉峰一路上都不怎麽講話,他獨自思考著盲人老頭與猴子說過的一席話。
話雖然不長,但隱藏的內容,恐怕當下只有何曉峰一人能夠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透過這一席話,他意識三個問題待自己去解決。
第一個問題相對比較遙遠,但又是未來一定會遇到的問題,雖然這並不是他所期望結果,也從來不想參與其中,但歷史的洪流也不是他一個人能夠輕易改變的,到時候是否回避這個問題,甚至都由不得他做主。
第二個問題相比較急需處理,新一旅的發展速度太快,這並非什麽好事,一支擴編的隊伍,單純上看,只是新人的加入,但實際上卻是魚龍混雜潛伏的最好時機,一定有許多勢力會趁機放入自己的棋子,關鍵時刻將會是製約新一旅的不安定因素,不行,這個不安定因素的必須得清除乾淨才行,新一旅只能有一個思想,絕對唯一的行動思想,那就是毫無保留的抗擊日寇,為國效力才行,但“政審”工作又不能做的太過明顯,這樣反而適得其反。
第三個問題則是結合第一個及第二個問題之後,演變產生出來的,隊伍大了勢必不好帶,這與上輩子帶領特種作戰旅不同,新一旅全部都是軍人,沒有經過什麽思想政治學習,這就意味著一旦被有野心的家夥侵入,新一旅這把利刃很可能被人調轉方向,去做危害中國人自己的事情。
既然如此,這一次回部隊。就要開始抓緊時間改正一些錯誤,但怎麽進行整改,換人?打亂現有組織結構?一個個挨個談心?這明顯都不現實,也不可取。
想到這裡,何曉峰腦袋就有點疼。一個人腦袋就算在發達,在聰明,在睿智,也不可能想的面面俱到,要是有人可以好好商量下,那該多好。最起碼,三個臭皮匠也能賽過諸葛亮啊。
桂筱雅坐在後排座位上,側著臉,右手撐著下巴,目光透過車窗。似乎在欣賞沿途的景色,但她的眼神卻有些失神渙散,心情壓根就不在這上面。
猴子邊開車,邊用余光和後視鏡,查看頭兒和桂筱雅的神情,兩人心思重重,悶不作聲的,讓猴子有些焦慮。最後,他忍不住順口說了句,“頭兒。能不能唱首歌給我們聽!我都開了二個多小時的車了,精神頭都有些不足。”
“歌?”何曉峰和桂筱雅兩人同時說出來,倒是顯的無比的默契,可兩人的心思卻是截然不同的。
桂筱雅不敢相信,前排的何旅座會唱什麽好聽的歌,以她對*系統軍官們的一般了解。讓他們嚎兩嗓子或許還說的過去,唱歌嗎。那還是算了吧,難聽點倒還能接受。可五音不全者會讓人做惡夢的。
與此同時,何曉峰似乎看到一盞明燈,猴子無意之中的提醒,讓他頭疼半天的思路徹底打通關節,所謂,一通則百順,沿著這條路想下去,何曉峰已經想到辦法來逐步解決之前頭疼的結症。
*系統是沒有政委編制的,況且老蔣也絕對不允許這麽做,那編排一首凝結新一旅所有將士心思的旅歌呢?這個主意應該沒人會跳出來反對吧。
“猴子,你小子的主意不錯。”何曉峰莫名其妙的回了句話,讓猴子摸不著頭腦,心想,頭兒這是怎麽了?自己說了什麽嗎?
同樣,桂筱雅也搞不清背對著自己的何曉峰到底在說些什麽,完全和猴子的話不搭調嗎,真是一群奇怪的家夥,這是桂筱雅給何曉峰下的第一個定義,
但好奇的種子卻深埋在她的心裡。
想通所有問題的何曉峰,心情愉悅,便唱起了一首旋律優美的歌曲。
“那一天早晨,從夢中醒來,”
“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那一天早晨,從夢中醒來,”
“我不得不背井離鄉,”
“青青的牧場,高高的山崗,”
“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故鄉風雲,伴隨我成長,”
“磨難會使人更堅強;”
“啊家山北望,常淚眼迷茫,”
“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年邁雙親,會痛斷離腸,”
“請代我寬慰爹和娘,”
“啊山高水長,望前路茫茫,”
“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熱血男兒,要志在四方,”
“人生路越走越寬廣,”
“這萬裡雲天,都任我翱翔,”
“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有朝一日,將成就輝煌,”
“再舉杯歡聚在一堂。”
簡單的十幾句話,何曉峰反覆的唱了兩遍,猴子就已經能夠簡單的跟著哼唱,桂筱雅更是可以一字不落的唱出來,這就是歌的力量,歌的魅力,沒有人可以抵擋住它的存在。
“頭兒,這歌真好聽,叫什麽名字?”猴子精神百倍,一掃剛才沉悶的氣氛。
“這是一首外國歌曲,翻譯過來,原唱不是這樣的。”何曉峰並不想說太多,畢竟抄襲原創作者曲譜旋律,已經有些不厚道了,一筆帶過就可以了,回去後一定要弄一首旅歌出來,從心靈深處好好的洗滌下所有的新一旅將士。
新一旅駐地。
“頭兒回來了,頭兒回來了,各團都出來準備列隊迎接。”耗子又是第一個滿軍營傳播消息的,他剛帶隊伍出去拉練回來,半道上就遠遠就看見何曉峰的車駕,然後飛奔回駐地,開始播放起小喇叭。
猴子將車停穩住,何曉峰率先下了車,入眼就看到新一旅的操場上,整齊的列隊站滿了人,不知道誰喊了聲,“敬禮!”
三千多號人,整齊劃一的動作,“唰!”,讓何曉峰眼前一亮,這種感覺似成相識,並不陌生。
他心想,這群家夥們看來這幾天不敢偷懶,然後,何曉峰簡單的還禮,說道,“禮畢。”
三千多號人,再一次整齊劃一的放下手,“唰!”
就連還坐在車上的桂筱雅也驚歎新一旅軍紀嚴明,作風硬朗,她也算見識過不少部隊訓練,就連她哥哥桂永清所率領的教導總隊也不敢說能比新一旅做的更好。
孫旅副從隊伍裡小跑過來,立定,大聲道,“報告旅座!新一旅全體應到三千三百零九人,實到三千三百零九人,請指示。”
“稍
息!”何曉峰也算是擺足了旅座的派頭,虛榮心誰都會有那麽一丁點兒,他自然也不能免俗的。
“孫旅副,匯報下這幾日的訓練情況!”
“是!”於是,孫嘉雄當著所有人將士的面,完完整整的講述了一遍,各團各大隊的訓練情況,及訓練科目。
“很好。”何曉峰聽完後,點了點頭,他走到隊伍最前方。
“大家訓練的相當刻苦, 我十分欣慰,並不是因為你們遵照我的要求去做,而是,為你們能夠在戰場上少犧牲而欣慰。我記得我曾說過,平日訓練多流血,戰場之上少喪命的話,這對於老新一團來說,是親身經歷過的,你們當中許多長官也都是老新一團成員,他們能活著站在你們面前,靠的不僅僅是運氣,更是實力,如果沒有實力,戰場這個大篩子就會毫不留情的將雜質去除掉。你們大家是願意做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新一旅的人,還是成為被篩掉的雜質呢?”何曉峰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著說。
“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殺敵,殺敵。”被點燃內心熱血的新一旅戰士們,此刻都忘記了所有雜念,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上戰場與鬼子真刀真槍的乾一場。
“很好!我要的就是你們這股子血性,男子漢大丈夫,立於天地間,隻為正氣浩然,我不管你們以前是從事什麽的?不管你們以前上過戰場殺過鬼子沒有?不管你們家人、朋友是否遭受過鬼子的迫害?此時此刻,我請你們記住一點,新一旅的規矩就是服從,絕對的服從,除了服從只剩下服從。”何曉峰的服從反覆重複,極度凸顯出他對新一旅的嚴管的態勢,“孫旅副,讓大家今天好好休息,我先去一趟軍部,也許明天就有戰鬥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