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咬牙:“那你說多少錢?”

　　老者伸出一根指頭:“一百萬華夏幣。”

　　中年婦女大驚:“你你……你這也太坑了吧?你怎麽能這麽坑上帝?”

　　老者微微一笑:“我想上帝會很高興的，因為他的兒子在人間的一個化身，能夠值一百萬。要是隻賣二十萬，他會傷心難受。”

　　中年婦女一時無語。

　　人群中忽然又是一聲Amen，一個年約四十的黃頭髮的外國男人走了過來，身邊還有一個小姑娘。外國男人看看那婦女懷裡的石頭，用英語嘰裡呱啦了一通。

　　一邊的小姑娘就做起了翻譯，那個外國男人的大意是，他也是基督教徒，剛才雖然看到了那副非常神奇的耶穌受難圖，但因為不懂華夏語，沒有聽懂大家在說什麽。

　　後來，他趕緊叫來自己的翻譯，讓她將情況告訴自己後，他也要買，願意跟這位女士競價。他出價二十萬元，是美元。

　　全場又是一次大嘩。

　　二十萬美元，換成華夏幣也有一百三十萬左右了。也就是說，這個外國土豪自個兒在老者要的價錢上多了三十萬。

　　他還神情嚴肅地說了一句話，讓那個小姑娘進行翻譯。

　　“這尊耶穌像，我將帶回比利時聖心大教堂作為供奉。我想，大主教一定會非常喜歡它，並號召兩萬教眾頌禮，並用珍藏的聖水給它衝洗的！至於這位女士，非常遺憾，不能讓你擁有上帝的奇跡了！但是，我可以補償你一付我們大主教佩戴過的十字架！”

　　一副暗金色的十字架交到了那個中年婦女的手上。

　　中年婦女無奈地接受了這個禮物。不過，她也很興奮。比利時聖心大教堂可是世界十大基督教堂之一，並且具有很古老的歷史了。

　　那裡的大主教佩戴過的十字架，顯然是非常有神恩的。

　　那個外國男人，當即就開了一張二十萬美元的支票給馬小牛。然後，他非常誠心地抱著這副有耶穌受難像的原石走了。

　　雖然他走了，但是傳說還在。在場的大夥兒都議論紛紛、感歎不已。誰會想得到呢?一塊價值不足兩千元的玉石半原石，竟然賣出了二十萬美元的高價！

　　這真是堪稱奇跡，絕對能夠成為今晚這場鑒石會的一個頂級趣聞。

　　再看童森，一張臉都扭曲了，雙手握得緊緊的。他當然也看到了許多人投給他的不屑眼光，也聽到了那些奚落的話語:

　　“還說是什麽二級鑒定師呢，看看，這回叫做陰溝裡翻船了是吧?”

　　“哈哈，沒想到這個無名小子隨手翻出來的一塊原石，居然比他的那塊高出了六七十倍呢！這要是傳出去，可真算是他的一個大笑話啊！”

　　“一不小心，這就輸了十萬元，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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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話還挺難聽的，讓一向頗為自負又很愛面子的童森，真恨不得有個老鼠洞給鑽進去。雖然，有少數人還是理解他的，說誰知道那塊原石出的綠長得那麽像耶穌呢，現場又正好有愛貨的人，就形成了信仰價值。所以，這不是市場價值能定論的。

　　但是，持這樣的話畢竟是少數。

　　再說了，現在大家的獵奇心重，總喜歡挑最有趣的說，忽略掉不那麽有趣的。於是，到了明天，完全就變成了二級鑒定師陰溝裡翻船，跟一無名小子賭石輸掉十萬塊。至於是信仰價值還是市場價值，誰管呢！

　　所以，他幾乎恨不得一下子就馬小牛給咬死！

　　而這邊，馬小牛猶豫了一會兒，將這張二十萬美元的支票遞給了那名老者。

　　老者一怔:“給我做什麽?”

　　馬小牛一挺胸膛說道:“我之前說了，你信任我，給我十萬元跟人賭，所以，這塊原石不管怎麽樣都是你的，這二十萬美元也就是你的！你拿著吧，有了這二十萬美元，以後養老就不是問題了。記得，別給你的子子孫孫，現在的年輕人啊，就喜歡做啃老族。”

　　老者一聽，先是莞爾，然後就哈哈大笑。

　　連他手下的那兩個保鏢，都不禁露出笑容。

　　憑老者的身份和身家，這二十萬美元雖然多，普通人家估摸著攢大半輩子還不定能攢到，但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不過，老者卻收下了這張支票，大聲笑道:“行，我喜歡你這小子，有本事，又不貪。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說著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卻立馬轉身而去。

　　兩個保鏢趕緊跟上。

　　馬小牛摸摸鼻尖，心裡頭覺得這個老人家真怪，又說這個朋友交定了，又連我的名字都不問，也不把你的名字告訴我，以後怎麽聯系?

　　他當然不知道，憑老者的威勢，哪怕馬小牛在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得到。而他以後對馬小牛產生的臂助，更不是一般般的。

　　二十萬美元，注定將帶給馬小牛成千上萬番的回報。

　　而這時，賣出原石的檔口老板將兩張支票塞進他的手裡，帶著一種感歎的語調說道:“年輕人，恭喜你！”

　　看看手中的兩張支票，馬小牛才恍然大悟，其中一張該還給老人啊！

　　他一扭頭，就要去追那個老者，檔口老板笑道:“不用追了，你幫他賺了一百多萬元，這十萬元，當作你的酬勞就是了。”

　　看著那老者竟然就從大門口走掉了，好像不是來參加這鑒石會，就是為了從馬小牛手上賺二十萬美元似的，這都讓人直發愣。

　　不管怎麽說，馬小牛沒追出去，他收下了兩張支票，還朝童森晃了晃:“那個……兄台啊，不好意思啊，愛財了，啊哈哈哈！”

　　童森陰狠地瞪了他一眼，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不過是讓你瞎貓碰到死老鼠，佔了個便宜罷了！真正的本事，不是弄那些花俏的東西，而是有真材實料的絕學！能看出原石裡有多少綠，那才是真本事。你能撞到一塊原石裡有那樣的形狀，能撞到第二塊麽?哼哼，所以，看得出能出多少率，才是王道！”

　　他有意把這番話說得很大聲，顯然是要挽回自己的面子。

　　讚同的人倒也不在少數。

　　馬小牛心裡罵了句傻逼，以為我是瞎貓碰到死老鼠?你就等著繼續看！

　　這時，蘇秀麗也走上兩步，疑惑地問:“小牛，你是怎麽看出這原石裡頭有那奇怪的圖像的?”

　　童森暗暗地豎起了耳朵。

　　馬小牛實言相告:“實不相瞞，我的眼睛很厲害的，能看透一切事物！這就是傳說中的透視眼，絕對是天下僅此一雙，再無分店！”

　　童森哈哈大笑，其他人也哈哈大笑，誰會相信這麽玄乎的話呢?

　　馬小牛要的就是這效果。

　　三個人繼續沿著檔口翻找有價值的玉石。

　　不久，馬小牛可就發現童森動了壞水了。在089號檔口，這裡比剛才那個檔口所擺的原石要更見檔次。約摸兩三百塊原石，被陳列在鋪著紅布的階梯式展示架上。

　　展示架上邊的有三四十塊原石，更是被木台子給托了起來，顯得挺有藝術品的趕腳。

　　直接放在紅布上的，每塊五千元，放在木台子上的，每塊一萬元。

　　童森給蘇秀麗挑了一塊五千元的、一塊一萬元的，切割開來看了後，都出了不錯的綠。加在一起減去成本，賺個四五萬不是問題。

　　蘇秀麗喜笑顏開:“童先生，我對你是越來越有信心了。”

　　說著，又扭頭朝馬小牛說道:“小牛，你那完全就是瞎貓碰到死老鼠，你記得，剛才你那種情況帶著很大的運氣。說到底，運氣固然重要，但還是要像童先生一樣，有這種看透原石的本事，那才是王道！”

　　顯然，說這番話是為了安慰童森。

　　馬小牛聳聳肩頭，不置可否。童森也顯得相當無所謂，捧起一塊賣價五千塊的原石看來看去，邊翻著邊淡淡地說:“算了，沒事。有些人啊，以為有點運氣就冥頑不靈，不會想以後得碰多大的石頭。對這種人，我不會放在心上，一笑而過。”

　　馬小牛則乾脆不說話，他是被童森手裡的那塊原石給吸引了。

　　按照原石的旁邊外貌鑒別法，這塊原石外表極為粗糙，呈灰白色，表面有粉末， 甚至用手一抹就抹出很多碎屑來。所以，裡邊不大可能出太多的綠。

　　這也是老板把它作為五千元原石擺在紅布上的原因吧。

　　但很顯然，這是湊數的，大概大部分鑒定師，都不會認為它值得五千元，沒準能賣個一兩千元都相當不錯了。

　　但是，馬小牛微微用“透視之眼”一看，就有點發怔了。

　　在這塊約摸比一隻保齡球大一點的原石裡頭，竟然躺著一塊約有鴨蛋大小、翠綠晶瑩的翡翠。真是挺迷人的，就像碧綠的湖水孕育出來的一隻大眼睛。

　　它的綜合值起碼在0.5左右。

　　也就是說，它值六十萬以上。

　　所謂的綜合值，每一個數值都不是按照比例來進行上升的。比如說0.01的綠500元，不是說0.02的綠就值1000元，它會值得更多。至於是多少，也沒有一個標準值，只有預估值。鑒石師就是憑著這個預估值，來進行原石價值的大約判定。

　　這時，老板對已經買了兩塊原石的童森和蘇秀麗特別熱情了，他說:“童先生，這塊雖然確實不像很出綠的樣子，要是你想試一試，這樣吧，我三千塊賣給你們了。裡邊多少能出點綠啊，不一定就值三千塊，但是，兩位已經賺了一大筆了，不在乎這點小錢啦！就當玩一玩，那也是好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