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那就希望蔣大人好自為之了。”話音方落,還不等蔣大為應允,就見原本逗留在書房裡的黑衣侍衛已然消失無蹤,至於此刻的蔣大為,早已經滿頭大汗。
“來人,來人呐。”蔣大為立馬大聲嚷嚷起來,很快就叫來當值的捕快。
“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立刻派人到童家知會一聲,就說關於卓家父女之死的案子,將會在明日開審,讓童宇崇等相關人等不可缺席,否則當以藐視朝廷處置。”
“這,大人……”
“怎麽?你有意見?”蔣大為把眼一瞪,責問道。
“屬下不敢,屬下立刻就派人前往通知。”
“慢著。”
“大人還有什麽吩咐?”
“明日巡撫大人蒞臨縣衙,別忘了通知所有人都要前來,無論是何時當差的,都給我精神些,別給我丟臉了。”
“是,大人。”
縣衙裡這邊因為蔣大為的命令,立刻活動起來,而在這麽晚的時候,來自衙門的通報也讓已經安靜下來的童家這會也熱鬧了起來。
“老爺,這蔣大人是怎麽回事,這大半夜的派人過來通知這種事情,實在是擾人清夢,太過分了。”徐靜如甚是不快的說道,難得今夜童宇崇歇在自己屋裡,這剛躺下沒多久呢,就被吵醒,真是心情不愉快呀。
“老爺,這事情你怎麽看?突然之間就說要開審,還是這般匆忙的通知,你說會不會有什麽貓膩?”肖涵靜不禁這般說道,對這種事情明顯較為敏感。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從前來通報的捕快那處得知,蔣大人之所以這般匆忙,那是因為當初要求開棺驗屍的那位大人明日將會蒞臨萬德縣城,親自開審此事。據聞對方的身份乃是巡撫,代天巡狩,蔣大人會那般也是情有可原。反倒是我們要注意點,總感覺來者不善。”
“老爺。難道是咱們家什麽時候不經意得罪了什麽大人物。若非如此,為何那位巡撫大人要這般為難咱們家,甚至於都挖出幾十年前的事情來說事。一看就不是想要善了的樣子。明顯的針對咱們童家還有老爺你而來的。您就不想想會有什麽遺漏的地方?”徐靜如忍不住擔心的說道,這突然的通知,在不愉快之後,更多的卻是擔心。
“好了。不管對方如何打算,都是逃不過的劫數。與其在此猜測,還不如靜候明日到來,自然而然一切就一清二楚了。”童宇崇把手一揮,打住這個話題,兩位夫人也只有順從的附和,暫且不提,稍微坐了會便也各自回房歇息,等待明日的到來。
翌日清晨,舞悠然一行人又如往常一般吃過早點後便外出了,以往還會有人跟著,不過日日如此,童家的下人都習慣了,便也習以為常。
順利的從童家離開後,一行人直接前往望興樓,還是那個包間,只不過這次卻是留下安安與春花秋月三人在此,待得舞悠然大張旗鼓離開之後,才輪到春花秋雨她們尾隨其後,一道前往衙門看熱鬧。
早已經在隔壁的客棧訂了一間房間,舞悠然等人是在臨近的位置翻牆到了隔壁,一切都悄無聲息,並無人發現任何異常。
在預訂好的房間裡換好了屬於舞悠然的官服,昨夜才到的人手,也在彼此的房裡頭,將各自的官府換上,還有佩刀掛在腰間,如此一來,當這群人從房裡頭統一出現時,客棧裡無論是掌櫃、夥計還是客人都驚呆了,再加之隨之而來的轎子停在了門外,
一看那架勢,絕對的大官駕臨。 而且看架勢,這應該是迎接吧。
以往只在戲文裡聽聞過微服出巡的事情,沒想到今時今刻居然就發生在自己面前,實在讓人震驚呀。
一時之間,從震驚到好奇,瞬間引來不少人爭相觀看,而這邊的異狀無疑立刻傳到了縣衙,收到消息的蔣大為立馬就帶著縣衙裡的大批人馬跑來此處迎接,也幸虧此次距離縣衙門也算不得太遠,僅僅隔了兩條大街的距離,一陣跑步過來,蔣大為雖然大汗淋漓,可至少未曾耽擱了迎接巡撫大人的事情。
“巡撫大人駕到!”隨著一聲高唱,宣布著眾人久候多時的大人物出現。
巡撫二字一出,不知道亮瞎了多少人的眼,可待得在四個侍衛的簇擁下款款而來的巡撫大人時,許多人卻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大哥,你給來一下,我是不是看錯了。這巡撫大人怎麽是個嬌滴滴的娘子。”某個看熱鬧的獵戶朝著身旁的人推了推,傻傻的說道。
獵戶話才說完,臉上立馬挨了一拳頭,頓時成了熊貓眼,疼得他哎喲一聲,眼淚狂飆。
“兄弟,疼不?”
“怎會不痛,眼珠子都快讓你揍得爆掉了。”獵戶揉著眼睛,眼淚鼻涕狂流,那叫一個淒慘。
“既然是真的,那應該沒錯,這位大人卻是一位娘子。”
對於客棧門口那小小的鬧劇舞悠然自然看在眼裡,也知道會被質疑在正常不過,畢竟女官在朝廷之中除了宮裡頭的,甚少有在外的官員,會如此表現很正常。
刷得一聲,一塊旗幟被舉起,順著原本卷起的旗幟展開後,一個大大的醫字顯露在眾目睽睽之下,顯示出這次的巡撫大人的職責,也讓眾人看出了不同。
即便許多人並未見過真正的巡撫大人是何模樣,但是戲文裡還是多少有唱過,算不得陌生。
如今這醫字顯露出來,明擺著眼前這位巡撫大人乃是醫官,巡守的乃是與醫有關的事情。
就好似掛個廉字的巡撫,那是查貪汙受賄之事的。
一個女巡撫,巡查天下與醫有關事情的醫官大人。
這還真是本朝歷代來首例的事情,無論是官員為女子,還是查的乃是醫類的事情,這都是史無前例的事情,震驚也是在所難免。
“諸位百姓,本官乃是聖上欽賜巡撫醫官,專門巡查天下與醫有關之事,審查天下醫道世家與為醫者犯下的錯事,以實際情況定奪犯事者的罪責。若是醫道世家不符合朝廷頒布的令法,超過要求便會徹底剝奪這醫道世家的名頭牌匾,歸為一般世家,若為醫者草菅人命,一經查實,案例處置,無論對方身份地位,都將與庶民同罪。若是諸位有何冤情大可直接前來伸冤,不過需要與醫、藥有關的人事物,牽涉出的案情方才在本官管轄之內。在此先與諸位自我介紹一番,吾乃巡撫醫官舞悠然,今日前來親自審查二十幾年前卓家父女冤死一案,有興趣者可到縣衙一觀,不過還請保持肅靜,不得影響本官審案,在此就先謝過了。”舞悠然說著微微躬身作揖,隨後抬頭挺胸坐上了官轎,開拔萬德縣城縣衙所在。
後知後覺的蔣大為被師爺推了推身子方才回過神來,立馬跟了上去,身後的百姓忙跟上,畢竟這種熱鬧可不多見。
當日開棺驗屍已是鬧出那般風波,就不知此次公審又會出現怎樣的結果,實在令人期待呀。
蔣大為一邊跟上,雖然有點氣喘,卻也還能開口說話。
“師爺,你有沒有覺得咱們這位大人的名字甚是耳熟?”
“大人,豈止是耳熟,可謂是名滿天下了。這舞悠然不正是憑借一己之力平息三國戰爭, 並且完全平息金國那場疫症的最大功臣嗎?原本小的還以為傳聞說這位舞大夫甚是年輕只是謬傳,今日一見方知所言非虛。非但年輕,即便是容貌那亦是稱得上美人,只是不知為何,小的見到這位舞大人時,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好似在哪見過一般,而且不止一次兩次,卻偏偏想不起來。按理說,如此美人見過一次定然不可能忘記,實在是沒道理。”
“原來師爺也有這種感覺,本官亦是如此感覺。或許遲些就能夠想起了,當務之急還是極力配合好這位大人辦案方是首要之事。”
“大人言之有理。只是,這位舞大夫的醫術確實了得,不過審案這種事情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她能行嗎?”
“閉嘴。就算不行,也不要表現出來,人家不管如何大人,豈是我等可以非議的?”
“是小的錯,定會慎言,慎言。”
浩浩蕩蕩的人群很快就來到了縣衙,經過一個晚上的整理,原本還有些亂的縣衙此刻也算是煥然一新,準確來說應該是整潔乾淨了不少。
慕容謹與慕容燁偽裝的侍衛始終護在舞悠然身後,二人的身後又跟著一人,便成了舞悠然領著四個侍衛落座了衙門高堂首位,居高臨下俯瞰下方早已經排好隊的衙役們,一派驚堂木,道:“今日公審卓家父女枉死一案,帶嫌疑犯童卓氏夫君童宇崇,卓家父女遺骸上堂受審。”
“帶卓家父女遺骸,童卓氏夫君童宇崇上堂!”
“威……武!”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