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再度湊近的臉頰,那男人用著壓抑的低沉嗓音,附耳道:“我不是好人,殺幾個人算不得什麽。,一路有你!”
舞悠然臉上的挑釁瞬間消失,瞪著這個男人。
若非小安安與他本就相似的容貌還有那句話,還有歸功於原主留下的那段噩夢般的記憶提醒著舞悠然,前往不要再激怒這個男人,否則,後果只會比她想象的更糟。
殺人這種事情他絕對做的到。
一個連對自己生病的兒子都下的了手,派人追殺的男人,還有什麽他是做不來的。
只是,就這般順從,舞悠然實在心有不甘。
“我不記得以往的一切,更不知道自己是誰,跟無法確定你是不是我兒子的父親,我跟你到底是什麽樣的關系,你讓我怎麽跟你走?”
“這個有何難,兒子是我的,滴血認親最清楚。更何況,孩子的病你比我更清楚,雖然不知為何能夠活下來,不過孩子挺健康的樣子,我自然也會兌現自己的諾言。”
“什麽諾言不諾言的,我不知道。”舞悠然撇開視線道。
“沒關系,我記得就好。月兒,你也不是什麽都不記得,如若不然怎會對我這般態度。相信,能夠讓你記憶如此深刻,也不會是什麽好事。你應該知道我說出去的話,絕對會兌現。如何選擇在你。”
赤果果的威脅讓舞悠然無話可說。
說不?
她不能那紀雪等人的性命開玩笑。
說好?
她又很不甘。
情況逼她不得不選擇,這簡直讓她窩火。
兩難之中,找個選擇,那就唯有一個辦法,那便是衝破這個枷鎖,找另一條路讓自己舒坦。
跟著他也不是什麽問題。不管以前如何,她已經不是當初這具身體的主人,絕對不會逆來順受。任人擺布。
若是惹毛了她,大不了一起玩完。
“好。我跟你走。不過,我要跟百濟堂的人道別過後,才會跟你離開。別用這種眼神我,我說到做到,不會擅自逃跑。再說了,你一也不似沒能力的人,之前沒找到我不過是因為以為我死了,既然我還活得好好的。相信憑借你的能力,找到我又有什麽難的。”
男人沉默了片刻。
“好,給你一天的時間,明天午時前,來萬安客棧找我,相信你應該不會失約的。”說著就那般邁步朝外走去。
“等等!”舞悠然喚住了對方的腳步。
“怎麽?莫非改了主意,決定此刻隨我一同離開?”
“不。你讓我去找你,總該告訴我你叫什麽吧。我不記得以前的一切。”
“等離開之後,你自然會知道我是誰。”男人說著頭也不回的走了,也帶走了他的侍衛。
“悠然。你真的決定跟他離開嗎?”紀雪上前問道,神色中是不舍,是懊惱。
舞悠然知道她懊惱的是什麽。或許是不知不覺中告知了那個男人關於她的一切,才讓她這般被動。
甚至於被對方利用百濟堂中所有人都性命威脅舞悠然隨他離開。
這本該是個一家團圓的好事情,可為何到現在卻變得面目全非。
紀雪不懂這個,但是也得出剛才那人身份不凡,樣貌更是出眾,只是,面對那樣性子的男人,紀雪隻覺得舞悠然這樣善良的女子,真的好可憐。怎就會被這幫惡人纏住了呢?
“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更何況,那個男人雖然可惡。至少不會對安安如何。說句不好聽的,我有安安這個兒子護身。也沒什麽可怕的。再說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一手醫術在手,不管是救人整治人,我都能夠遊刃有余。你也別為我擔心了。反倒是我更擔心那個家夥跟瘋狗一般亂咬人,那可就不好了。”
噗哧一聲,紀雪不禁掩嘴笑了。
“哪有你這般說自己相公的。雖然人是可惡了點,可也不至於真的差到這般程度吧。人說相由心生,那人長得也不差,雖然冷漠了點,應該還不到喪盡天良的時候吧。”
“你呀,別安慰我了。若以相貌斷言一個人的好壞實在太亂來,更別提,一個人的容貌前期靠得是父母,待得四十後才是相由心生,因著之前的因果改變樣貌的。你那個家夥有四十?三十都不到吧。你可不能因為長相就給他說好話。”
“我哪有。”紀雪扁了扁嘴道,臉上的笑意卻也隨之黯淡下來,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讓舞悠然止住了。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還有孩子的。這事情即便沒有你,遲早也會遇上的。雖然我的記憶不多,可也感覺得出,那人的能耐不一般,找到我是遲早的。你也毋須過多自責。”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我能留下的時間不多。你跟我到房裡來,我有些東西給你。”舞悠然抱著安安,吩咐錦文幾個著鋪子,跟紀雪回了房。
將安安放在榻上,他一個人乖乖的玩著,舞悠然將梳妝台的抽屜打開,從裡頭拿出一個盒子,將之打開。
“這裡是通匯錢莊的印鑒,憑借這個印鑒,可以取出我在錢莊裡存著的銀子。雖然不多,卻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拿著。”舞悠然將裝著印鑒的小木盒遞給了紀雪。
“悠然,這錢我不能要,這是你冒著生命危險掙來的銀子,我拿不得,若是讓我爹知道了,定會趕我出門的。”紀雪死活不收舞悠然的東西。
“讓你拿著就拿著,以剛才那人的裝扮,即便是個侍衛,身上掛著的東西都不比這點銀子少,你覺得我若是跟著他走了,會缺這點銀子嗎?”
“不行,這錢說什麽都不能收。你是你,他是他,雖然我不知道那個男人多了不起,也想象不到,不過他也不是一個缺錢的主,即便如此,你跟著人家回去,若是身上沒點銀子,那些丫鬟仆人也不會給你好臉色。這錢還是你自己留著,最好在臨走前,全都兌出來,貼身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舞悠然見紀雪這般堅持也沒再逼著她收錢,而是拿出盒子裡的幾張紙遞給了紀雪。
“這是什麽?”紀雪不解的接過來了,前面的兩張她知道,那是莫嵐家的那套房子的地契與房契,對這東西她倒是不介意暫時收下,不過,待得到第三張時,紀雪就掩不住驚訝之色。
“這,這,這藥方子真的如同上頭寫的那樣,那豈非價值連城,這……”
“別忙著拒絕。這東西也要落在誰的手裡頭。給你與紀叔我很放心,而且,有了這東西,不管對你還是紀叔亦或是藥鋪的生意,都起到很大的作用。更何況,這方子也算不得什麽,只是一些較為麻煩病症的一些治療方子,其它都不算啥,唯一比較貴重的就是這副方子,那是護心丹的方子,好生保管就好。”
紀雪還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沒說,點了點頭,將東西手下了。
“這套首飾是當初玉香嫂子交給我變賣的,我覺得樣式不錯,就留了下來。當初就琢磨著留給你當嫁妝,哪想到等不到那一天的到來,只能現在送你,純當留個紀念,也不枉我們相識這般久。”
“悠然,你……”
“別忙著拒絕,百濟堂什麽狀況我知曉,更別提還收養了錦文這幾個孩子,花銷定然也不小,你就當作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與紀雪交代了一些事情,能夠留個下的東西都給她留著,舞悠然外出一趟去了通匯錢莊將存起來的銀子都取了出來,回去的路上買了許多菜,當天夜裡弄了一大桌的飯菜。
外出采藥的杜叔允也已經回來,紀嵩也回來,知道了舞悠然的事情後,都沉默了很久,若非舞悠然一個勁的活絡氣氛,這一餐飯吃得絕對很不開心。
一日早晨,百濟堂的所有人都齊齊整整的吃了一餐飯,早飯很豐盛,吃過之後,紀嵩幾個本想送舞悠然去萬安客棧,卻是讓舞悠然拒絕,獨自離開。
離開時,舞悠然隻帶了銀票與一套銀針在身,其它東西都沒帶便出了百濟堂的大門。
她頭也不回的走著,一邊走一邊還可聽見身後傳來孩子們的哭聲,那是不舍,讓她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到了萬安客棧後,舞悠然跟小安安就讓昨日的侍衛領著到了客棧唯一獨立的院落中。
客廳中一聲湛藍色長袍身影背對著舞悠然與小安安。
“我們來了,何時離開萬安鎮?”舞悠然態度冷淡的問道,抱緊了小安安的身子。
緩緩轉過來的身子,顯露在舞悠然面前的卻是一張讓她忍不住踉蹌倒退兩步的面孔。
“慕、慕容謹,你怎會在這裡?”舞悠然著實嚇了一大跳。
慕容謹好的臉上,唇角微微一勾,望著舞悠然,“昨日不是才見過,何必驚訝我的出現。反倒是你,我還真是小你的本事。當初薛鎮時,居然會被你耍了一番,真是讓我忍不住對你刮目相了。不過,若是沒有那次的意外,或許我還真不知道,你居然將我的兒子藏在這裡,連自己都學會了醫術,還當了大夫。真是了不起呀,我的月兒。”
ps:第三更完畢!明日再會!
下一卷:花月夫人,期待諸位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