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因為有人喊趙春生幫忙做點活,所以買肉的計劃泡了湯。
一直忙活了兩日,趙春生才忙活完,他一大早起來就去了鎮子,在眾人的期盼下帶了些白面回來,還有二斤肉。
肉是肥多瘦少,因為窮苦人家都以為肥肉香,能解饞,能補油水。
芸娘不太喜歡肥肉,不過她看著姥姥舅舅歡喜的表情,看著月季和栓子要流口水的樣子,還是滿心歡喜。
做什麽呢?回鍋肉太辣,不適合月季和栓子吃,況且這裡也沒有好的豆瓣醬。
紅燒肉的話她雖然能做的肥而不膩,香酥可口,可太費肉,估計家裡舍不得。
還是蒸肉吧。
芸娘打定注意,讓月季去後院摘了個南瓜洗乾淨。
她則讓栓子幫著燒火,弄了點大米炒了起來。
這裡並沒有米粉,只能用笨法子做了。
米粉炒熱,倒在了案板上,趙氏幫著芸娘擀碎,一直擀成粉才可。
這是個力氣活,芸娘是不成的。
她把月季摘好的南瓜洗了乾淨,然後拿菜刀切開。
一頭多些,一頭少些。
然後挖出了裡面的瓜瓤,讓月季把瓜籽弄出來放在院子內曬。
弄好了南瓜,她開始切肉了。
肉雖然不是五花,但也適合做蒸肉。
芸娘把一塊肉切成薄厚適當的大片。
放在碗內,裡面加入了擀好的米粉,又放入了一些料酒,醬油,糖,還有蔥薑蒜醃製均勻。
然後把裹好米粉和調料的肉片均勻的放在了南瓜內。蓋上了上面一部分。
鍋內的水已經滾開,上了籠屜,把南瓜放進去蒸了起來。
這邊芸娘又準備了一個小炒肉,兩個青菜。等會炒下即可。
另一個鍋內,她蒸了玉米面的窩頭。
她蒸這個窩頭可不是秦氏蒸的能比的。
秦氏蒸的是用粗玉米面,一燙就捏成形去蒸。出來牙磣的很。
芸娘用的是精細的玉米面,燙的時間充分攪拌均勻了,又放了糖進去。
蒸出來金燦燦的,咬一口又香又甜又軟和,一點也不會黏牙。
另外她還熬了一鍋稀飯,稀飯較稀。吃完菜和窩頭,喝來溜縫最好。
窩頭蒸好,稀飯煮好,青菜炒好,南瓜蒸肉也差不多出來了。
一打開蓋子就有香氣彌漫。
南瓜是香甜的氣息,與蒸肉的香氣,和在一起,好聞極了。
其實芸娘之所以選擇用南瓜來做蒸肉,是因為她知道南瓜裡含有豐富的鋅,對孩子的生長發育很有好處。
而她和月季還有栓子都是需要的,所以才做了這個。
飯菜擺上桌子,兩葷兩素,有香甜的窩頭,還有稀飯。這對於趙家就的美食了。
一家人剛要動筷子,忽然聽到院子裡有人問道:“有人在家嗎?”
聽聲音應該是個年輕的男子,會是誰呢?
趙春生急忙出了堂屋的門,屋內的人也放下了筷子。
“你找誰啊。”
趙春生問著來人,是個年輕的小子。
十七八歲,看著很憨厚。
“這是趙春生的家嗎?有個叫芸娘的小閨女是不是住在這裡啊?”
來人笑著問。
趙春生聽對方這樣問,臉上露出警惕。
“你是誰?哪莊的?問芸娘做啥?”
“我叫來喜,是鎮子上鴻運酒樓的,我師父姓許,上次在林舉人老爺府上見過芸娘,今日師父特來見見她,不知道她可在?”
來喜說明了來意。
趙春生恍然大悟,心裡明白對方說的不假。
“芸娘在屋呢,許師父呢?”
趙春生臉上堆了笑,對方可是酒樓的大師傅,平時請都請不來呢。
“師父在外面,我這就去請。”
來喜轉身去了門口,請了許師傅進來。
許師傅進得院子衝趙春生點頭,又掃了一眼院子,心裡對趙家的情況稍作了解。
趙春生把許師傅請進了堂屋。
秦氏已經領著眾人站了起來。見了許師父,笑著行禮。
芸娘也笑著喊了聲許師父,對於對方的來意她並不明了。
“這是在吃飯呢,我來的不是時候。”
許師傅笑了一句。
“看您說的,怎不是師傅,正是時候呢,就是這屋子裡亂,讓您見笑了,不知道您吃了沒?要是不嫌棄,一起吃一口吧。”
秦氏讓著。
許師傅本待拒絕,可看了看桌子上的菜,他竟然點了頭。
他一坐,秦氏和趙春生坐了。
芸娘要坐,讓趙氏拉了下,沒坐下去,月季和栓子也沒有坐。
“都坐吧,沒得因為我來,打擾了你們用飯,那可是我會過意不去,我就是想嘗嘗芸娘的手藝。”
許師傅倒也和善,讓幾人坐了,不然這幾人就不能坐,得等客人吃完才能上桌。
芸娘讓幾人坐了下來,不能因為來個人就不吃飯,也不能壞了一家人吃飯的情趣。
徐師傅仔細看著桌子上的菜。
雖然沒有雕花,可菜看上去還是很有色澤的。
比不得他做的菜的賣相,可這是自己家裡吃,已經非常不錯了。
許師傅挨樣嘗了一口。
那兩個素菜不用說,脆而不生,鹽淡合適,很是爽口。
肉菜很香,在家裡吃不錯,很下飯。
最主要是南瓜裡面那個肉,他吃的出來是肉,可外面那一層裹的是什麽。他在仔細品嘗。
外面這層吃著很糯很香, 不像面的口感,倒帶著米香,可米能弄成這樣嗎?
肉是肥多瘦少,咬一口會流油,可一點也不會感覺膩人,好奇怪。
他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肉,也沒見過這樣的做法,這是秘方嗎。
“芸娘,這裹在肉上面的是什麽?我覺得不像是面糊,倒有些米香。”
許師父直接問了出來,其實他的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是大米粉。”
芸娘笑著答了,這米粉是她那個沒見過面的小姨拿回來的,就一斤,姥姥一直藏著不給吃,這次讓芸娘用了些。
“大米還能弄成這樣?真是絕了,味道確實不錯。”
許師傅連連點頭,看著芸娘有些佩服,小小年紀,竟有這般的手藝,腦子也好使,難得。
許師傅品嘗過後便離了座位,到一邊喝水,讓眾人慢吃。
說是慢吃,眾人卻吃的極快,特別是芸娘,她想弄清楚許師傅的目的。
收拾完畢,眾人落座,許師傅看了看左右。
他本想和芸娘單獨說,不過看這個架勢,她家裡人也不放心,那就說出來吧,反正他沒有不可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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