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那張捕頭心內如何想,隻說陳致遠,他看了張捕頭一眼,道:“我是何人都不重要,你們這樣胡亂抓人,欺負一個弱女子是何道理。”
陳致遠看到芸娘無恙才放下心來,不過看著芸娘那一身的鮮血,看著她那蒼白沒有血色的面孔,看著她眸子內那傷心不安的神色,他心裡閃過心疼,也帶著怒氣。
“她是殺人嫌犯,我們當然要抓她。我們辦案自然不會胡亂抓人,還請閣下不要管閑事的好,不然惹禍上身,怕是閣下承擔不起。”
張捕頭語帶威脅,因為他已經查明了,陳家背後並無後台,所以他不用怕。
“殺人嫌犯?你們可有證據?這樣便說人是殺人嫌犯,未免太武斷了吧。”
陳致遠並不相讓,把芸娘護在了他的身後,他既然到了,必然不會讓他們把芸娘抓走。
“前面的屋子死了鄭師傅,此處並無外人,而她滿身的鮮血從那邊過來,見了我們就要逃跑,不是她殺的人又是何人。”
張捕頭看陳致遠氣勢很足,並沒有立即動手。
“死人了該立即報官,找仵作探查死因才是,你要封閉現場沒錯,你要讓芸娘跟著回衙門也可,她若是在現場,自然有責任同你們回去說清楚,可你們這樣認定她是殺人嫌犯,要捉拿於她卻是不對。她一身的血,並不能說就是她殺的人,你們這樣說太過草率。”
陳致遠並沒有詢問芸娘是不是她殺的人,他知道有人把芸娘騙來,肯定就是要設計芸娘,芸娘天性善良。她根本不可能殺人的。最多也就是自保,不會要人性命。
退一萬步說,人就算是芸娘殺的,那也是對方逼迫,肯定是芸娘面臨生死的時間不得已才動的手。
自己沒有及時趕到,讓芸娘經歷了這些苦難,他已經夠愧疚了。若是當著自己還讓他們把芸娘抓走。那自己也不配做個男人了。
張捕頭看著陳致遠,他再一次覺得給他情報的那個人眼瞎了,這樣一個人竟然被說的一無是處。那別人豈不是都該死了。
“閣下,不管如何,我們是衙門之人,我們要抓她是因為公務在身。她若是真委屈,上了大堂。見了大老爺去分辨就是,還望閣下不要阻擋。”
張捕頭沒有蠻橫的動手,因為他不想有傷亡。
“人我不會讓你們帶走,說什麽都不成。至於去衙門的事,不勞你操心,我這就帶芸娘回衙門。自然會同大人說清實情。”
陳致遠想都不用想,他肯定不會把芸娘交出去。
“閣下是一點面子也不給我們嗎?閣下年少氣重。想英雄救美,可也要分清形勢,想想自己身後的家人,若是因為你的一時衝動而被連累,那閣下……”
張捕頭的話還沒有說完,陳致遠眼神一寒,冷冷的說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張捕頭忍不住的哆嗦了下,不知為何,他心裡有些怕這個少年,至於為何會怯,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威脅談不上,只是奉勸閣下不要衝動而已。”
張捕頭不會因為這個就放手,他帶著任務來的,為了完成不惜自己的性命,因為他知道,若是完不成,他家人的性命都得給自己陪葬。
“我們走。”
陳致遠不再看張捕頭,環住芸娘要離開。
“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給我一同拿下。”
張捕頭陰沉著臉吩咐著手下,即便對方會功夫,他們人多,又有兵器,他不信對方能討好去。
他的手下立即領命,除了那兩個捕快沒動手外,其余的都抽刀上前。
陳致遠手緊了一下,若是他一個人,
他自然不怕,可現在有芸娘,他怕誤傷芸娘。芸娘也知道此時的自己是累贅。
她衝那兩個捕快一使眼色。
那兩個捕快猶豫了一下,拎刀上前,他們並沒有動手,而是要護住芸娘,只有他們護住芸娘,讓陳致遠不分心,陳致遠才能打敗這些人。
“芸娘?”
陳致遠還是不放心。
芸娘看了他一眼,到了一個捕快跟前,在他的驚詫和不及反應中,奪過了他的鋼刀。
“小姐。”
那人很是不安。
“借你的刀用用,一會兒還你。”
芸娘衝他說了一聲。
那人無語,他知道芸娘拿刀是為了安陳致遠的心。
鋼刀入手很沉,可芸娘卻沒有感覺,她把鋼刀舉著,神色堅定的對陳致遠道:“你放心,我會護住自己的。”
陳致遠衝芸娘點頭,她手裡有兵器,還有兩個人護著,即便是那個捕頭過來,一時半會也拿不了她,自己迅速解決了這些人,好帶她走。
陳致遠和那些捕快打了起來,他武藝雖然高強,可一則他沒有兵器,二則他並沒有想要那些人的性命,只是打傷他們,讓他們無法動手,再則那些人有十來個呢,人多,一時倒僵持了下來。
張捕頭一看這麽多人都拿不下一個人,憤怒之下更是心寒,這個人武藝之高超乎他的想象,若他是個窮凶極惡之人,怕自己那些手下都有人命喪黃泉了。
不行,自己得趕緊趁陳致遠被纏住先拿下那個丫頭再說,只要那個丫頭在自己手內,自己不愁陳致遠不就范。
想到這裡張捕頭抽刀就奔向了芸娘那邊。
那兩個護著芸娘的捕快自然站了出來。
“讓開,你們也是在職的捕快,自然知道阻擋我抓人該當何罪,難道你們為了護這個嫌犯,連身家性命都不要了不成。”
張捕頭覺得這兩個人真是礙事,可那時間他又必須帶兩個林大人的人,為了避嫌,也為了讓他們作證,到時間芸娘的罪名跑不脫,有林大人的人看著,林大人也無話可說,可現在這兩個人卻給自己添麻煩,處處阻撓,若不是他們拖延時間,自己早就在陳致遠來之前抓住芸娘了。
兩個捕快,其中一個有些猶豫,對方的身份畢竟比他高,他有些怕連累家人。
“捕頭大人,還是讓芸娘小姐走吧,她自會到衙門去的,到時間她若真是有罪,我們大人自然會秉公辦理,絕不偏袒,大人這樣抓人,請恕在下無法配合,還望大人不要為難我們。”
那個替芸娘說話之人又站了出來,他叫王學友,是林大人的親信,他知道公子對於芸娘的看重,自然不會讓芸娘落到對方的手裡。
張捕頭若是抓了芸娘,下手傷芸娘還是其次,他肯定會直接把芸娘抓緊大牢,對芸娘用刑的,到時間不管芸娘招供不招,她人就廢了,若是運氣好能撿回一條命,至於還想做菜,想都別想,肯定殘了,若是運氣不好,他們屈打成招,要了芸娘的口供,說不定就殺人滅口了,到時間肯定也會把大人牽連進來。
“讓不讓?若是不讓,小心我這刀不長眼睛。”
張捕頭最後一次警告著王學友。
王學友拿刀站在芸娘的面前,並不相讓。
另一個捕快手裡的鋼刀在芸娘手內,他倒是後退了一步。他覺得自己沒有兵器,上去也白搭。
張捕頭看這樣的情況,也不再多言,揮刀向王學友砍來。二人便打在了一處。
芸娘緊緊握著刀,二人都會些功夫,那捕頭功夫更好些,自己有心幫忙都插不上手,她只能緊緊的握著刀,以防不測。
“啊。”
芸娘身邊另一個捕快驚呼了一聲,芸娘的瞳孔收縮,王學友被張捕頭一刀砍在了肩膀處,血噴了出來,這傷雖然不至於要了他的性命, 可看上去也很嚇人。怕是他沒有再站之力了。
王學友撲倒在地,還沒等他起來,張捕頭衝著芸娘來了。
另一個捕快看著鋼刀上那鮮紅的血跡,看著張捕頭那凶神惡煞的面容,他退後了好幾步,有刀的王學友都被砍傷了,自己功夫還不如王學友呢,上去也白搭,自己還是先保住自己要緊。
他一後退,這樣芸娘身邊便沒人了。
陳致遠一直注意著這邊的情形,他雖然知道張捕頭衝芸娘去了,可有兩個人護著,怎麽也能擋一會,聽到驚呼,他看到王學友受傷倒下,另一個人後退,張捕頭衝芸娘去了。
不能讓他抓住芸娘,陳致遠心裡驚慌,這邊不再戀戰,要去營救芸娘。
可這時那些圍攻陳致遠的捕快卻像發了瘋一樣,不要命的圍著他,不肯讓開。
陳致遠連下了兩次重手,讓兩個人躺下,沒有再戰之力,可別的捕快立即補了上來,並不給他機會讓他去救芸娘。
芸娘知道現在只能靠自己,她看張捕頭過來,拎刀就上了。
芸娘不會功夫,現在全憑一股狠氣在支撐她。
人都說軟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現在芸娘就拚命了,落到他們手裡,還不如和他們拚了。
她豁出性命不要上前,刀雖然沒有章法,是胡亂砍的,可被砍到也會受傷,張捕頭也是血肉之身,只能躲避,一時倒也拿不她。
他隻想生擒芸娘,因為現在芸娘對於他們還有用,可以傷,卻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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