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和陳致遠不說話,開始靜聽林雲飛講月香和鄭師傅的關系。
原來這鄭師傅的妻子鄭於氏並不是他的發妻,鄭師傅先前有一個媳婦,媳婦進門就給他生了一個小子,取名叫鄭元,不過鄭元的娘在他五歲的時間沒了,這鄭於氏是鄭師傅後娶的。
鄭於氏進門生了一子一女,她對自己的孩子不錯,對先頭留下那個卻很一般,聽說她看鄭元很是礙眼,多年一直沒給過好臉色,到了說親的年紀也不給他說親,鄭師傅為這事沒少和她生氣,一生氣鄭於氏對鄭元更是不好,他們家裡因為這事矛盾很大。
鄭師傅覺得很愧對這個兒子,兒子從小就老實木訥,話非常的少,樣子又長的一般,鄭於氏不幫著他操辦婚事,他的親事就成了老大難。
鄭師傅參加了一次美食賽後,有人給鄭元說了一門親事,這女方便是月香。
鄭家偷偷派人相看了月香,非常的滿意,對於月香家的條件他們也滿意。
可鄭家滿意了,月香卻不滿意,她一心要嫁給趙宗才,無奈的是,即便宗才娘不提和芸娘的親事了,她也沒看上月香,心裡還是盼望能娶芸娘,更盼望著芸娘能拿到民食掌門人,這樣他們要是娶了芸娘,那一輩子就不愁了,月香只能急在心裡。
急切之下,月香豁出臉面去見趙宗才,想鬧出點什麽,可沒成功,而月香拿芸娘的帕子,其實是為了設計趙宗才,可事沒成功。月香開始懷恨在心,以為都是因為芸娘,若是沒有了芸娘,她說不定早就嫁給趙宗才了。
月香喪失了理智,知道給她提親的這家也參加了美食賽,她便開始動起了心思,開始她只是想讓芸娘失敗。讓她丟人。在莊子裡沒法做人。可後來周大人和白家的人竟然找到了她,並且和她定下了計劃。
開始月香是不敢的,可後來恨和不甘蒙蔽了她。她答應下來,又拉上了鄭師傅。
鄭師傅隻答應讓芸娘失敗,拿不到掌門人的稱號,讓月香嫁給他兒子。別的並不答應。
可那些人抓了鄭元和他的小兒子,說鄭師傅不答應便要了鄭元的性命。並且還要殺他的小兒子。
鄭師傅就兩個兒子,要是都死了,他就絕了後,本身他就覺得虧欠了大兒子的。更不忍兩個兒子因為他送了命,家人受到脅迫,鄭師傅逼於無奈隻得應下。
這才有了月香把芸娘的白玉菜蔬卷告訴鄭師傅。鄭師傅在大賽裡做了出來,然後挑釁芸娘。接著又用一死誣陷芸娘,來換取二個兒子和家人的平安。
鄭師傅死了,芸娘被抓,月香雖然害怕,卻很得意,她已經被人安排著明日上堂作證,不但要證實帕子是芸娘的,還要證明芸娘的屋子內藏有砒霜和匕首,還會說芸娘和她私下說過,抱怨過不喜歡鄭師傅,怕鄭師傅擋了她的路,要除掉鄭師傅的話。
芸娘緊握的拳頭松開了,這月香已經不是她了,被嫉妒和仇恨蒙蔽了眼睛,竟然做下了這樣的事。
“那月香和鄭師傅的兩個兒子呢?”
芸娘問著,聲音有些冰涼,又充滿了無奈。
“月香被我的人抓了,對她動了刑她才肯招供,現在被看管了起來,至於鄭師傅的兩個兒子則在周大人的手裡。我的人打探到,他們被關在西街一座民居內,看管他們的有兩個人。周大人以為這事沒人知道,地方又比較隱秘,所以沒有多派人看管。”
林雲飛的人已經打探清楚了,周大人的手下雖然做的隱秘,可強龍難壓地頭蛇,有了方向,自然是林雲飛做事快。
“兄長能不能派人去救下他們,若是救下他們,告訴他們,他們的爹是被周大人的人逼死的,再告訴鄭元,月香根本就沒打算嫁給他,和周大人商量,等事成了會殺他們滅口,她還是要嫁給趙宗才,完全是利用他們一家,他們明白以後應該會作證指認周大人,月香這邊已經招供,讓她明日說實話即可,有了他們,那鄭師傅的死就能說清楚了,鄭於氏不當原告,崔明就成了誣告,那姓周的一切安排都算白費。”
“只是……”
芸娘沉吟了一下,道:“我們能扳倒周大人嗎?”
林雲飛沉默,輕輕搖頭。
“這一切周大人並沒有出面,他是讓張捕頭出面的,即便查到最後,也是那張捕頭頂罪,他肯定不會把自己的主子供出來的,不過不要緊,有了張捕頭,周大人就難以洗脫乾淨,不過我父親是審理不了的,得往上報,即便日後他出事,也得上面審理。”
林雲飛說的很清楚,周大人即便有問題也得上報,不是林大人這級別能管得了的。
林雲飛不再多說又出去了,他要派人去救鄭師傅的兩個兒子,像芸娘說的,救出了他們,讓他們做人證,那一切就好辦了。
屋內又剩下了二人,夜越來越長,漸漸到了天明……
三人吃過了早飯,相互看了一眼,都一夜未睡,神情有些疲憊,不過精神尚好,因為需要做的都做好了。
林大人很早就升了堂,怕遲者生變。
林大人滿面春風,周大人的神色卻陰的要滴下水來。
兩個人質被救走,要上堂作證的月香也找不到人,想想就知道是誰做的事,沒想到他們竟然這樣能耐,竟然查到了月香,還救出了鄭家兩兄弟,這事麻煩了,只要他們上堂,那芸娘殺人的事就能一清二楚。
到時間她殺人罪名不成立,自己的手下卻都要折進去,可他得到消息的時間已經天亮了,根本就來不及準備,這次的心血又白廢了。
事情倒也順周大人的心思,鄭師傅的兩個兒子都上堂做了證,證明他們被抓了起來,他們的父親被要挾,是為了救他們選擇了自殺,而不是芸娘殺的。這一切都是張捕頭派人逼迫的。
鄭於氏一聽就急眼了,她的丈夫已經死了,對方還要殺她兒子滅口,那她還有什麽指望!她還幫著這些人,她覺得自己是個豬,立即就反了口,把對方如何找上他們,如何要挾,如何許諾,鄭師傅又是為了什麽,一一說了出來。
到最後月香也上了堂,月香從外表看不像是受了刑法的樣子,可她的精神頹廢,看著芸娘從怒意到如死灰一般的光芒,讓人知道她完了。
月香把她如何偷芸娘的帕子,如何陷害芸娘,如何聯合張捕頭設計鄭師傅,逼得鄭師傅身死,一一說了出來。
不由她不說,那些人可不會因為她是個女子而手下留情,想著自己衣袖下面那疼的鑽心的手,自己的手指都變了形狀,自己的手算是廢了。自己的名聲也完了,這次怕是還要坐牢,自己這輩子就這樣毀了,都是因為芸娘,因為這個賤人!
月香想瞪芸娘,想殺了她,可她沒敢動,那些衙役的折磨受那麽一次就夠了,那非人能承受的滋味,她再也不想受了。
現在一切真相大白,林大人把人證物證都收集齊全,一一定案。
芸娘無罪,張捕頭、崔明等人都收了監,判決的文書要上報,等待批示,鄭於氏因為誣告也被罰了。
月香聽到林大人說她偷竊,與人合謀害人性命,判了她五年,她差點暈了過去。
五年啊,那監牢是什麽樣子?她正是說親的年紀,那些人會不會折磨她?會不會侮辱她?她不要坐牢,她不甘心,她隻想嫁給宗才哥,她錯了嗎?
“芸娘,芸娘,我求求你,你幫幫我,我不想坐牢,我不是故意害你的,我只是不甘心啊。”
月香撲倒在芸娘的面前,用手抓住芸娘的衣裙,不住的哀求著。
看著月香那變形的手指,看著她腮邊的清淚,芸娘心內忍不住抽了一下,嫉妒可以使人瘋狂,一旦陷入其中便害人害己。月香落到這樣的田地,都是她咎由自取。
“要我救你?你存心不良,做下了這許多的錯事,宗才哥那裡你沒成功,你不反悔,反而變本加厲,害得鄭師傅身死,又差點害得他兩個兒子喪命,你要害我性命,要把這麽多人拉下水,若是成功,你可知道多少無辜的人會死在你手裡,你還有臉求我!”
芸娘聲音很嚴厲,很痛心。
“我錯了, 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啊。”
月香就像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都顧不得手疼,不放開芸娘。
“我沒有那個能力救你,自己做下的事,你自己就要承擔後果。”
芸娘顯得有些冷,月香應該為她所做的負責。
“你當真不肯救我?”
月香慢慢的站了起來,臉如死灰,只是她看著芸娘的目光又滿是恨意,如兩團火焰一般,像要把人燒化,和她的表情極不相符。
芸娘一看就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她錯了,她根本就沒悔改,只是想自己救她,別說自己沒那個本事,就是有,救了她,她也不會感恩,只會更恨自己,變本加厲的害自己,自己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她這樣的人,太自私,不值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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