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並不知道袁二心內是如何想的,若是知道肯定會翻一個大大的白眼,覺得這個男人太自以為是了。,一路有你!
她把燒仙草和仙草凍分別在碗內裝好,然後交給了袁二的小廝,至於收多少錢,那是舅舅該管的事。她不插手。
日子到了正月十四,芸娘又做了不少的元宵,除了去年準備的餡料外,她還做了乾吃元宵,和燒仙草元宵。讓大家吃個新鮮。
生意好,雖然累,眾人卻很開心。
秦氏也笑的合不攏嘴,趙春蘭和李二牛的事也定下了,定在了五月二十成親。
還有差不多五個月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現在趙家除了每日忙鋪子上的事外就是幫趙春蘭準備嫁妝了。
芸娘則在想,小姨成親以後該如何?
小姨成了人家的媳婦,不可能再日日來鋪子了,那她和姨夫李二牛要靠什麽為生?
雖然種植仙草不錯,可是仙草的需要量不是太大,除非是把仙草的做法傳遍鎮子,讓它成為人盡皆知的小吃,那樣才會大規模的需要仙草,可現在自己沒這個本事去傳。
若是光靠種植仙草,那李家的日子也只能是過得去而已,該怎麽想個法子讓他們能把日子過好呢,芸娘陷入了沉思。
想了兩天芸娘也沒特別好的辦法,她搖搖頭決定不想了,現在小姨離出嫁還有好幾個月,自己慢慢想就是,總會幫他們想一條致富之路的。
日子就這樣順順當當的到了三月。
三月春暖花開,萬物複蘇,正是最好的時節。
花香,暖暖的陽光讓人無比舒心。可趙家卻迎來了一件他們萬萬想不到的糟心事。
這日下晌芸娘她們剛在收拾鋪子,忽然來了一個半大小子找趙春生,芸娘認得他。他是離他們家不遠王*孫子。
“大姐,娘說有點事找你讓你回去一趟。”
趙春生在門口喊著趙氏。
趙氏微微皺了下眉毛。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噯,就來。”
她放下了手裡的活計。
“娘,這會兒沒啥事,我陪你回去吧。”
芸娘怕家裡有什麽是,有些放心不下。
“不用,娘又不是孩兒還要人陪,你忙你的,我回去看看你姥姥有啥事。若是沒大事我再回來。”
趙氏沒應承芸娘。
“那好,有事的話,就喊人來給我們報信。”
芸娘叮囑了一句,覺得家離的遠了也不好,來回不方便。
趙氏走了,芸娘手裡的刀半天也沒落下去,她心裡微微有種不安,至於這種不安的源頭是什麽,連她也不知道。
“芸娘,這怎切個菜還愣神了呢。可別切著手了。”
王大娘看的好笑,芸娘的刀都在半空中停了好一會兒了。
“呵呵,沒事。就是不知道我姥姥找我娘啥事。”
芸娘笑了下,放下了手裡的刀。她現在心神有些不寧,沒心思切菜。姥姥和娘是母女,一直也平和,可這平和下面卻隱藏著風暴,她害怕二人出了什麽矛盾。
“姨娘,這菜您切吧,反正這些您都會,我回去看看。要是沒事我就放心了。”
芸娘叫過了趙春蘭,反正這會到晚上的生意不怎麽好。有姨娘就行了。
“中,那你去吧。”
趙春蘭應了。她知道芸娘是個操心的命,不讓她回去,她怕是做吃的也不安心。
就這樣芸娘緊接著趙氏往回去,她幾乎是用跑的,離回去的路還有一半的時間她看到了娘親的背影,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便遠遠的跟著,沒有加快腳步了。
等趙氏進了院子,好一會兒芸娘才到了門前,院子門是虛掩著的,她往裡面看了看,院子內沒人,那姥姥和娘親應該在屋子內了。
芸娘輕手輕腳的進了院子,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響,她感覺自己好像在做賊一般,可她下意識的不想讓姥姥和娘知道她回來了,因為她總感覺這裡面有她不知道的事,這事還挺嚴重的。她要是不搞清楚的話,心裡會不安。
“你還有臉承認!你怎有臉說,你真是想氣死我呀。”
芸娘剛到了屋子的窗子下,就從屋內傳來了低聲的厲喝,嚇的芸娘都不由的抖了一下,她聽了出來,這是姥姥的聲音,姥姥何故生這麽大的氣呢?
芸娘悄悄的立在了窗戶邊,聽著屋內的動靜,她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些不道德,可是裡面一個是她的姥姥,一個是她娘,她不希望她們有事。
“你說說……你說說你……你!”
秦氏顯然很生氣,氣的話都說不完整,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娘要打要罵我都認了。只是這事我沒錯。”
趙氏的聲音不高,顯得平靜,可仔細聽的話會從她的話內感受到一份傷楚,一份心灰。
“你還有臉說你沒錯!你不知道莊子上怎傳你的啊,這好不容易這難聽話少點了,你做出這樣的事,你往後還怎有臉出門,你不把我氣死,你不甘心嗎!我這是做了什麽孽啊。”
秦氏氣的胸口欺負不停,怎就這麽作孽呢。
“我做了什麽醜事?娘要如此待我。難道這一輩子我都不見人,都低著頭走路才是嗎。娘就覺得我這麽丟人嗎。”
趙氏覺得自己的心就像被人拿著一把小刀在剜一般,生疼生疼。
“我可讓你低著頭走路了?我讓你不要搭理人了嗎!只是這莊子裡這麽多人,為啥你偏偏要去招惹那陳有義,不見他,你就不能活了嗎!”
秦氏的眼內有傷心,有失望,更多的是痛心。
芸娘一怔,怎麽又是陳有義啊!難道說是初二那天娘見到陳有義的事被姥姥知道了?可姥姥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只不過是碰到了說了兩句話,怎能這樣說娘,怎能這樣不依不饒呢。
“這莊子裡不是只有一個陳有義,可……”
趙氏有心把心裡的話說下去,可看看自己娘那滿頭白發,那滿臉的滄桑,看著她那一臉傷心又生氣的模樣,她又不忍心,把話咽了回去。
“可你心裡只有他是吧?”
秦氏的聲調忽然平和了下來,站在窗外的芸娘並不能看到屋內的情景,所以她並不知道秦氏說了這句以後落下了眼淚,臉上布滿了哀傷,看得人心碎。
趙氏沒說話,隻靜靜的站著,可若是仔細觀看,便能發現她袖子裡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你就是心裡再放不下,那也是過去的事了,現在芸娘都多大了,你就不能忘了他嗎,就算是你心裡還有他,你也得要點臉面,也不該由得他扶著你回來,也不該對一個死了媳婦的男人投懷送抱,你當真為了他,半點臉也不要了嗎!”
秦氏的聲音又高亢起來。
芸娘驚了一下,姥姥在說什麽啊,她怎能這樣說娘親!娘親每日都和她們在一起,除了初二那日並沒有見過那陳有義,姥姥怎能說娘投懷送抱,這話實在太過了,芸娘忍不住心內的氣,提起腳步就要往屋門那邊走。
而這時趙氏卻喊了一聲:“娘。”
這聲娘聽上去很是淒厲,也生生讓芸娘頓住了腳步,娘現在一定很傷心吧,她現在想讓自己看到她這樣嗎?若是自己現在衝過去,那……
芸娘猶豫了。
“娘,您就是再不喜歡我,我就算不是您親生的,您也不能這樣往我頭上扣屎盆子,您這樣是要逼著我去死嗎!”
趙氏此刻眼內除了傷心,除了憤怒,除了委屈,還有恨。
她真的恨啊,她為什麽要生在這個家裡,為什麽要有這樣一個娘親。她真恨不得去死,恨不得自己沒回來過。那樣她就不用面對了。
“我逼著你去死?你說的真好,你是我十月懷胎,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心疼著你,你倒說我逼著你去死,真好,你可真好啊。”
秦氏的心也如刀割一般。
“你嫌這些話難聽,那你做的時間怎不嫌丟人,你嫌我說出來是逼你去死,就算逼你去死,我說出來,也總比別人當著我說,說我閨女不要臉,去勾搭野漢子要強!”
秦氏的指控讓芸娘心裡不思不得其解,聽這話的意思是有人到姥姥跟前嚼舌根了,並且說的很難聽,會是誰呢,為何要誣賴娘呢?目的又是什麽,此刻的芸娘突然感覺趙家就像被籠罩在煙霧之中,暗中有人在算計趙家,可讓人抓不到頭緒。
趙氏也有些驚異, 她雖然心內難受,雖然恨,可此刻理智並沒有喪失,她聽出了秦氏話裡的不對來,是誰當著娘說了什麽?所以娘才氣成這樣,可自己……
莫非……
她驚恐的抬起頭來,看著正閉著眼睛難受流淚的秦氏道:“娘這樣說我,可是聽說了什麽?若是娘要給閨女安罪名,也得說出來讓閨女心裡明白。”
趙氏的話也是芸娘想知道的,她緊緊的握住了拳頭,讓自己靜下心來去聽,她也想知道這是為了什麽。
“你不明白?你當真不明白?”
秦氏盯著閨女,眼內有怒火。
“不明白。閨女自認沒做什麽丟人的事。”
趙氏站的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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