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在師傅的吆喝中開始上了,趙春生則點燃了紅燭和香爐,跪拜起來。(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
拜祖宗,拜屋神,以求平安順吉。
等趙春生起來的時間,大梁已經被上了上去,隨著師傅們震天的喝聲,這上大梁算是結束了。
趙春生呵呵的笑著,接過了木匠師傅遞給他的包袱,包袱裡面放著幾個大餑餑,這個接過後得放在自家的糧食缸中,祈福年年有個好收成!
趙春生拿著包袱領著陳致遠幾人往回走,這邊芸娘幾人在灶屋也忙活個不停。
涼菜六個,四素二葷。
一個香脆腰果,又香又脆,在莊子裡很少有人家會把腰果做菜,因為這個可不便宜。所以別看一大盤子,最後肯定不會剩下,哪怕是年紀大的吃不動幾個,也會抓了給自己家的孩子吃。
一個糖醋涼薯,帶點甜,帶點酸,吃起來又爽脆可口,清清涼涼的,很是舒暢。
一個香乾蒿菜,這個比較費點功夫。
要把香乾和蒿菜洗乾淨,放在開水中焯熟,然後撈出來瀝乾水分剁成泥。
剁菜的活計,芸娘沒時間做,就交給了趙春蘭,趙春蘭的手腳也很快,不一會就啪啪的剁好了。
芸娘把這兩樣放在了圓碗中,然後鍋內起了油,切了薑絲,蔥末,把薑絲蔥末放進去炒香,又倒了醬油,鹽進去,炒了兩下,又添了幾滴芝麻小磨香油,一股噴香的香氣就撲鼻起來。
芸娘把這些盛入圓碗中,和香乾、蒿菜泥攪拌均勻,然後將圓碗翻轉,倒扣在盤子中。
盤子裡就是圓圓的一盤子香乾蒿菜,看上去青黃相見。顏色分明,和秋日的顏色極為般配。
芸娘又在上面放了一朵粉色的小蘿卜花,四邊則放了些香菜葉子點綴。
“不賴。這東西用杓子吃著方便,就是牙不好也能吃。芸娘這腦子好使。”
秦氏挑大拇指稱讚著外孫女。
芸娘笑了笑,又趕緊忙活起來。
另外一道則是素鮑魚拌核桃仁。
素鮑魚洗淨,被芸娘切成了長絲,然後放在了水裡焯熟。
就這樣一邊是素鮑魚,一邊則是核桃仁,涇渭分明,中間則放了些紅椒絲,調好的調味料。芸娘倒在了上面,然後擺花即可成盤。
兩道葷菜,一道是醬的牛肉切成了大片,用了些韭黃調拌裝盤,一道則是白切雞。雞肉白嫩,爽滑,吃起來口感不錯。
六道涼菜上了桌子,桌子上已經坐滿了,趙春生捧著酒攤子每個桌子上都倒滿了大碗的酒,開始勸起酒來。
在莊子一頓席是要吃上差不多一個時辰。從涼菜上桌就開始,是喝酒還是劃拳都是不可少的,三桌都熱熱鬧鬧的吃了起來。
涼菜素菜居多。但是熱菜則要葷菜居多,幾乎都要帶肉,不然別人就會說主家小氣。
因為是莊子,菜不是很講究,一個紅燒魚,一個醬肘子,這是兩道硬菜,必不可少的。
另外芸娘準備了一個方肉,這道菜芸娘自己不是很喜歡。因為她覺得比較會膩的慌,可秦氏卻點了出來。在莊子裡請客,誰家桌子上不出現方肉。必會被人說道,因為方肉是五花肉做的,大片,吃起來相當的有油水,解饞,是農家漢子最喜歡的菜。
芸娘入鄉隨俗,並沒有駁了姥姥的話,非常用心的做了一個方肉,讓人端了出去。
這三道硬菜端出去後,其實再來幾道像辣椒炒肉,腐竹炒肉一類的充數即可,但是芸娘沒有。
她接著做了一道農夫拌兔。
兔子洗乾淨被趙春蘭剁成小塊,然後放入了水中,芸娘在裡面倒入了料酒,薑和蔥煮了起來。
接著她又切了竹筍和青椒,竹筍也要焯熟。
等兩樣都熟了以後,芸娘又把蔥花和紅辣椒炒香,放入了鹽,紅油,醬油進去,又放入了一些蒜薹炒熟。
這邊炒菜的工作她交給了趙氏,她自己則開始擺起了盤子。
竹筍切的是一段一段的,要立起一個的的圍著四邊擺好。這樣擺出來剛好是個四方形,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米色的圍城一般。
菜差不多了,把兔肉放進去翻炒入味,然後倒在盤子內的圍城內。
芸娘又撒了些芝麻上去,這樣吃起來更香。
因為加了紅油,所以看上去紅豔豔的,白色的圍城邊,青色的辣椒,紅色的紅油,褐色的兔子肉,看上去火辣一片,讓人覺得暖和,看著極有食欲。
當然吃起來也鮮辣可口,吃了還想吃。
最後兩道芸娘則做了一個雞蛋餅和一個金銀豆腐羹。金銀豆腐羹是用豆腐,蛋黃和香菇做的。滑嫩爽口,顏色清涼,讓人在吃膩肉菜後,吃一口豆腐,心裡格外舒坦。
熱菜也齊了,聽著外面喝的熱鬧,劃拳聲不斷,芸娘出了口氣。
看了看灶台,有不少菜是多出來了,她叫過了秦氏、趙氏、趙春蘭和月季,讓她們一人吃一點,忙活了半天,現在能喘口氣了。
“還有鹹湯沒做呢。”
秦氏吃了一口豆腐,覺得這會吃豆腐比吃肉讓她舒坦,畢竟在灶屋聞多了油煙,吃肉腸胃會覺得不舒服。
“沒事,外面得喝一會兒呢,兩個湯不急,我自己就能行,你們也歇會。”
芸娘知道這個鹹湯不必她平時做的湯需要火候,這個湯其實就是什麽丸子、黃花菜進去一煮,稀愣愣的就能盛出來,主要是給人解渴的。所以她自己就能行。
“你也吃點吧,數你最忙活。”
趙春蘭拉著芸娘,不讓她動,那鹹湯她也能做,不必非芸娘不可。
芸娘也笑著坐了起來,幾人邊吃邊說著話,這樣的席面是不請女人的,所以沒女客要她們招呼,也不會有人發現她們在灶屋吃東西,還是比較安逸的。
吃了些東西,鍋內煮著鹹湯,等覺得外面喝的差不多了,才把兩個湯盛了出來,喊外面的小子端了上去。
“哎呦,可是忙活完了,我這把骨頭哦,比不上你們年輕人了。”
秦氏坐在凳子上捶起了腰。月季要給她捶,讓她攔住了,今個誰都不清閑,小的也累,她哪舍得用月季。
“娘,要不您去躺會吧。”
趙春蘭有些心疼。
“那怎行,這人都還沒走呢,我要是去躺著,還不得讓戳脊梁骨說咱們家不講究啊。”
秦氏瞪眼,在莊子這個地方,很多時間把面子看得很重,要是被人說閑話,出門都沒法出。
趙春蘭不說什麽了。
芸娘本來想給姥姥按摩下,可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她沒上前,今個她也累著了,胳膊實在無力,現在按摩她沒勁,起不到什麽效果。
要是陳致遠在就好了,他的力道很好,又懂穴位,肯定很舒服。
想到這裡芸娘又忍不住笑,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就想起了陳致遠呢,他就是在這裡姥姥也不會讓他按,他可是個男子。這裡最講究男女授受不親了,也只有自己那麽大膽。會不當回事。
“上饃了。”
灶屋門口跑來個半大小子探口喊著。
“噯,就來。”
趙春蘭急忙應了一聲,然後起身去端饃筐。
芸娘知道這酒都吃的差不多了,上饃就意味著不喝了,要吃主食,準備結束了。
果不其然,差不多一刻鍾後,外面響起了說話送人的聲音。
秦氏急忙站了起來走了出去,同趙春生一起感謝著人家,送人離開。
芸娘在門口看的好笑,這請人來白吃一頓,走的時間還要感謝人家,這樣的事,可真是有意思。
人陸陸續續的走了,雖然還有說話聲,可相比於原來的喧囂,現在顯得平靜了許多。
芸娘往外看了看,外面就剩下了和趙春生比較好的兩個漢子,另外還有陳致遠,李二牛。
族長都走了,為何陳致遠還沒有走。他在這裡不怕人說道嗎?芸娘心裡思索著。
“走吧,咱們去收拾桌子。”
趙春蘭低聲說了一句,然後領著月季往外走,芸娘也跟了上去。
陳致遠和李二牛坐在一張桌子上, 兩日正在說話,看到三人出來,俱都望了過來。
陳致遠的臉色通紅,顯然是喝了不少的酒,可他的眼神卻很亮,閃閃生輝,亮到了人的心裡去。
李二牛也沒少喝,看上去連脖子都紅了,所不同的是,陳致遠看的是芸娘,他看向的則是趙春蘭。
開始李二牛並沒有別的心思,可隨著和趙家的接觸,他心裡不知怎地竟然有了趙春蘭的影子。
趙春蘭長的不算多好,只是個一般的閨女,可是她實在難乾,是個很勤快的,再加上她就算長的不出眾,可正是好年紀,身子有年輕女子的青春,很是吸引人。
李二牛夜裡一閉眼就會出現趙春蘭的身影,搞的他心裡就像貓爪,七上八下的沒著落,睡不著,他也不敢說,因為他覺得自己配不上趙春蘭,自己家裡日子不好,靠趙家的幫扶,現在還靠種仙草賣給趙家來維持生計,家裡雖然有屋子有地,可屋子不是新的,也不夠明亮,地也只夠吃,他覺得自己沒能力讓趙春蘭過好日子,所以這一切他只能壓在心裡,不敢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