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誇~誇~”深夜中,鋼頭鋼底的軍靴踩在地面上誇誇作響,借著濟南方向此即彼伏的槍聲作為掩護,一支規模不曉得隊伍摸著黑朝著濟南城急行軍。
“快,快,快!不要和小股敵人糾纏,快速通過!”黑暗中一名斜挎著MP-18I衝鋒槍的上尉,喘著粗氣看了一眼受傷的腕表,紅著眼睛對身後的部下招呼道。
他的這個連作為探路的尖兵走在整個大部隊的前面,隨著北伐軍大部隊的撤離日軍開始在濟南站穩了腳跟。來自關東軍和所有臨近地帶駐軍的增援部隊正在火速開赴濟南,出了仲宮鎮越往前走遇到的小股日軍也就越多。包括三十六旅**來增援的一支輜重部隊在內,一路上光是在這些零星的小股日軍身上就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從仲宮鎮到濟南滿打滿算也就十公裡的直線距離,按照強行軍的速度撐死了也就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但是路上耽擱的時間太長,行軍速度實在是快不起來。
“艸,勞資這回也算是豁出去了王天縱你丫的可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撐下去!”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名不太清楚濟南城內具體情況的上尉不由得開始擔心起控制著城門的偵察連。雖然全團上下眼紅偵察連那清一色的精英官兵和土豪的火力配置不是一天兩天了,私下裡較勁、比試什麽的也是少不了的。但是在這個一分鍾就能決定生死的關鍵時刻,作為一個鍋裡吃飯的袍澤,還是本能的擔心起還在濟南成立孤軍奮戰的偵察連那二百多號兄弟。
“我們的尖兵部隊到了哪裡了,偵察連王天縱那頭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和自己的部下一下背著武器走在行軍隊列裡的秦漠,聽著不遠處槍聲炒豆子一樣響個不停的濟南城,內心小小的有些不安。
“傳令兵剛剛回來,先頭部隊已經和沿途零星的小股日軍脫離接觸,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濟南城下,目前已經到了濟南城外約2公裡的地方。至於偵察連,長官,最後一次通訊是在我們從仲宮鎮出發前,之後就沒能再聯系上。”身邊的參謀趕緊回答道。
“話說參謀長人呢?!”接著參謀報告的當口,秦漠趕緊掃視了一圈身邊,居然發現原本應當跟隨團部一起行軍的參謀長隆美爾居然在黑夜中神秘的消失了!
“埃爾溫(埃爾溫·約翰內斯·尤根·隆美爾)嗎?閣下,在我們出發半小時後,他就帶著從警衛連抽調的一個班去了尖兵連。”身邊的莫德爾調整了一下身上的武裝帶,見怪不怪的回答道。
“。。。。。。”秦漠一拍腦門,怎麽把這茬給忘了!平行歷史上的美帥在執掌非洲軍團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失蹤專業戶,只要前線一開打這位就自己坐著裝甲車顛啊顛跑去第一線指揮作戰。在總參謀部裡那些渾身都散發著容克氣息的將領中,經常深入基層部隊又愛往前線跑的隆美爾絕對是奇葩一樣的存在。
“我沒記錯的話,偵察連在最後一次通話的時候曾經報告過距離濟南城外大概一公裡左右有一個日軍的炮兵陣地,對嗎?!”黑燈瞎火中,借著走在前面的警衛連官兵背包上別著的行軍燈的微光,秦末的臉色開始變得不是那麽好看了。
“是的,閣下,偵察連的那些小夥子報告說是日軍方面為了支援第二天對盤踞在城西的北伐軍殘部展開攻擊,而預先設立的。大概是一個山炮中隊和少量的步兵,不會超過一百人,而且防守松懈。”莫德爾倒是不著急,風輕雲淡的回答道。
“該死的,傳令下去從警衛連在調出一個排過去!告訴尖兵連,趁著日軍炮兵陣地防守松懈的空檔,速戰速決,盡快入城接應偵察連!”被隆美爾的乾脆和大膽嚇到了的秦漠,一臉臥槽的命令道。
“是!”一直跟在身邊的傳令兵在黑暗中應了一聲飛快的跑開,另一邊早就見怪不怪了的莫德爾很美式的聳聳肩算是表達了態度。
“一個、兩個。。。。。三個?!該死的,一個山炮中隊駐扎的炮兵陣地就只有三個哨兵嗎?!”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就在從警衛連抽調來的那個排飛速的趕來增援尖兵連,順帶保護好這位參謀長的同時,隆美爾也一臉難以置信的放下了手裡的蔡司望遠鏡。
“長官!”面對這位不按常規出牌,直接跑來打頭的尖刀連來搶自己飯碗的參謀長,這名連長態度很是端正,自覺的退居了二線。
“聽著上尉,按照我們最後得到的情報,這個炮兵陣地算上擔任警衛任務的步兵不會超過一百人。我們的敵人麻痹輕敵,只在陣地上留下了三名哨兵。現在,我給你十分鍾,乾掉他們,然後收拾了這個炮兵陣地,盡快趕到濟南城下和偵察連的小夥子們匯合!有問題嗎?”隆美爾不適應的推了推腦袋上沉重的M17鋼盔,目光犀利的透過黑暗鎖定了這名連長。
按照某人定下的規矩,在戰事全團上下無論軍官和士兵全都統一的配發作訓服和德式中腰豬皮軍靴,除了肩膀上的軟肩章以區分軍銜外,不會有其他的區別。這樣的一條規定對於習慣了後世國防軍軍官待遇的隆美爾來說確實有些難以接受,帶著軍官的大簷帽和士兵的鋼盔在前線跑來跑去感覺肯定不會是一樣的。
“沒有,長官!”乾脆利落的扔下一句話,因為在鬼子兵的眼皮子底下,也沒有給隆美爾敬禮,這名上尉摘下自己的衝鋒槍摸出匕首親自帶著連裡的幾名戰鬥骨乾摸了上去。
這處位於濟南城外一公裡處的炮兵陣地上,被軍曹們踢打著出來執夜的日軍哨兵圍坐在篝火前,金黃色的火焰舔舐的木柴劈啪作響。為明天的炮擊而預備的炮彈隨意的堆放在一起,沒有被批準參加“消遣”的這支日軍小部隊估計心情不佳,野外宿營必備的防禦措施和崗哨一個也沒有。那三個被軍曹們踢打出來放哨的日軍士兵,湊在火堆邊,就這飯盒吸溜一口,時不時的滿臉猥瑣的發出一陣哄笑。
“噗!噗!噗!”幾乎在同一時間,從黑暗處一躍而起的尖兵一把撲倒執夜的哨兵,踢開手邊的步槍、捂嘴、割喉,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嗬~嗬~嗬~”喉管被割斷的哨兵瞳仁漸漸的失去光澤,從襲擊者的指縫裡發出嗬嗬嗬的聲響,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咣當~”
“ばかやろう(混蛋)!”一名哨兵怎斃命前的掙扎中無意的踢翻了自己的鐵製飯盒,裝滿湯水的飯盒打翻在地,在黑夜中發出一聲脆響。很快,火堆不遠處的帳篷裡傳來一聲日語的喝罵,裡面的人摸索著就準備穿上衣服走出帳篷。
“砰!”擔任火力掩護的狙擊手在第一時間朝著那座帆布帳篷開了一槍,水連珠清脆的擊發聲在夜空中如同悶雷一樣的回蕩。被驚醒過來的日軍開始鬼叫著穿衣服,摸武器準備衝出帳篷準備作戰。
“幹了!”槍聲一響就代表著行動技術,這名親自帶隊摸哨的尖兵連連長大吼一聲,率先甩出一枚新配發的F1卵形手雷,隨後趁著3秒鍾的延時抱著腦袋滾到了一邊。
“轟!”全重六百克的F1手雷在日軍的炮兵陣地炸響,內置的流失克**被引爆。以鑄鐵作外殼的這型手雷,在正常情況下拋擲到30至45米的距離上,而有效殺傷半徑30米弄不好就炸到自己。於是就在這名投擲手雷的上尉就地打滾滾到一邊後沒多久,炸點爆炸范圍內的兩座日軍軍用帆布帳篷直接連帶著裡面的士兵一起被吹飛,槍支零件和碎肉殘片散落的到處都是。
“轟!轟!轟!”接二連三的手雷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被投擲而出,接二連三的大爆炸在日軍營地裡炸響,很多反應不及的日軍在睡夢中就被連人帶帳篷炸上了天。剩下的也都被一系列猛烈的爆炸給弄蒙了,反應能力無疑也慢了好幾拍。
“嗒嗒~~~嗒嗒~”
“砰~~~砰~”
“速戰速決,我們快進城去!”衝鋒槍連射聲夾雜著水連珠清脆的槍響席卷了整個炮兵陣地,也不管是不是會引爆那些對在旁邊的炮彈了,對著那些已經反應過來衝出帳篷的日軍官兵,搶佔了有利射擊陣位的尖刀連官兵兜頭蓋臉的就是一陣彈雨。槍口射焰此起披伏堪在漆黑的夜空中無比的耀眼,那是試圖反擊的日軍無一例外的變成了一地的屍體。配屬到警衛部隊的十一年式輕機槍和擲彈筒一發彈藥也沒有打出,就連著他們的射手一起被放倒在一片彈雨中。
“噠噠~噠噠~噠噠。。。。”
“連長,MP-18I,是我們的人!”控制了城門的製高點上,一名偵察連的中尉操作著手裡的一挺日式三年式重機槍用幾個點射擊斃了幾名試圖衝上來的日軍,扭過頭對身邊忙著往歪把子蝸形供彈具裝填子彈的王天縱欣喜道。
“沒跑了,水連珠、老DP德普、MP-18I,只有咱家的部隊才有這些!艸,終於來了,聽聲音就在眼跟前了,不會超過一公裡!清點人數,苦日子到頭了,聯系城裡面的兄弟脫離戰鬥準備集中,引大部隊入城!”往手裡的一把友阪子彈塗上潤滑油,唱出一口氣的王天縱撇撇嘴嚷嚷道。
就在濟南城內突然暴漲起來的槍聲和爆炸驚醒了酒井隆之後,挨了酒井中佐一記耳光的日軍中隊長很快就從自己的部下那裡得到了“遭到偷襲,城門丟失”的消息。搞的作為濟南日軍總指揮的酒井隆大驚失色,再又給了下面這個中隊長一記耳光後,嚴令抽調部隊立即奪回,同時迅速殲滅正在城內肆虐的抵抗力量。
但是在城市巷戰裡和裝備清一色衝鋒槍的偵察連玩了大半晚上捉迷藏的這個日軍中隊本身就是傷亡慘重,才驚愕的發現自己的中隊幾乎縮水了一半後,這名大尉中隊長咆哮著下令征調城裡的日僑自衛隊和仆從軍(偽軍,偽軍)一起去奪回城門、清剿城裡的抵抗力量。
雞飛狗跳中好不容易把那些跑出去四處QJ、搶劫、殺人的日僑自衛隊和仆從軍聚攏到一起後,浩浩蕩蕩的兵們兩路,由日軍第六師團官兵牽頭,發起了進攻。姑且不論在濟南城內泥鰍一樣四處亂竄的抵抗組織,進攻城門的日僑自衛隊和仆從軍們就圖學的發現,之前他們做大死留在製高點上的兩挺三年式重機槍和四挺十一年式輕機槍以及大量的彈藥,成了他們最大的敵人。戰五渣的仆從軍和無知者無畏的日僑自衛隊幾次重逢都是一頭撞在了火網上,丟下了一地的屍體狼狽的退了回去, 咬牙切齒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突突~突突~突突~”DPM輕機槍的點射聲終於在正門方向炸響,注意力全被吸引在製高點上的日軍驚愕的發現陷入了兩面受敵的兩難境地。
“撤退撤退を立て直し、立て直す(撤退重整,撤退重整)!”帶著這群烏合之眾進攻了好幾次都沒的手的日軍小隊長,舉起軍刀揮舞著大吼道。
中隊裡配屬的擲彈筒、輕重機槍之類的重武器都留在了指揮部裡,已經增援而來的友鄰部隊正在城西一代和據守在那裡的北伐軍殘部對峙,事發突然回援根本就來不及。清楚眼下局勢的這名日軍小隊長果斷的下達了後退重整的命令。
“嗚啦~”好不容易一路過關斬將衝進城裡的尖刀連呐喊著開始了衝鋒,死死的咬著日軍的尾巴,一路猛衝猛打,讓撤退中的日偽軍留下了一地的鮮血和屍體。
“臥槽的,總算是見到親人了!”看著潮水一樣踩著敵人屍體湧進來的官兵,折騰了大半晚上的王天縱給自己點上一根煙,靠著沙袋坐了下來。
“哢噠~哢噠~哢噠~”
“騎兵?!”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靠著沙包抽煙的王天縱眯著的眼睛陡然睜開,和身邊一起同伴交換了一下眼神,探出頭來。
“嗚啦!”雜亂的馬蹄聲中,白俄軍的騎兵部隊也進了城,怪叫、歡呼中朝著濟南城內的日本僑民區潮水一樣的湧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