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女兒考上了江南某大學。送她去報到後,我和妻暫時“解放”了,可以攜手來到北京,看望了年逾九旬的大伯,流連在小來就神往的名勝古跡之中。
吃罷晚飯,妻去逛她百去不厭的商場,我一人漫步街頭。在我們住宿的太平橋路對面,都市霓虹閃爍處,就是趙登禹路。北京還有一條路叫佟麟閣路,8年前,在7.7抗戰紀念日,央視《社會記錄》欄目在佟麟閣戰鬥和犧牲的地方,當然現在是大都市北京的一處地兒,隨機采訪市民,但大多數受訪者都不知道佟麟閣是誰?更不用說他們的英勇故事了。好的是,受訪市民沒有把佟麟閣當做隔壁賣豆腐的的老頭,隻是含笑答不出,沒有鬧出笑話來。
抽完一支煙,我給女兒發了一短信,問她在乾嗎?她回復說,在用手機上網。我知道這幾天她們主要是學前教育和軍訓什麽的,功課還未開始忙。我又問,你知道老本家趙登禹是誰?過了好幾分鍾,女兒回復,趙登禹,抗戰英雄。哈哈,她一定是剛從網上搜的!女兒的歷史成績不錯,常自詡自己是那個留侯再世;以前在家,我和她時常玩這種歷史問答遊戲,一般歷史問題是難不到她的,但抗戰這段歷史,不知是不是她們了解的太少?不久前剛高考歷史得A的她,都不能及時、準確地說出趙登禹、佟麟閣是誰,何況普通市民呢?
難道現在的學生們隻熱衷於在互聯網海量信息的湧動中,尋找慰藉?還是那中華民族最恥辱的一幕不應該時常提起?我估摸著,是被那些抗戰影視劇雷人的風刮暈了。
秋夜北京的風,那麽的涼爽。八年又過去了,那鮮血染紅的大紅門是不是就是現在那,白天滿是拎著大包的人買賣貨物的服裝批發市場?都市行人的腳步依然匆匆,在行人匆匆的腳步間,是否還刮著60或70多年前,和這塊同樣土地上同樣的風?風中是否還在依稀傳送著他們的故事?
一個民族不應該永遠生活在苦難的記憶中,但是,一個民族也不應該徹底忘記自己曾經遭受的苦難。否則,苦難就有重新降臨的危險。
(二)
說到學生,又想起一事:上世紀6、70年代,蔣夢麟的回憶錄《西潮.新潮》風靡寶島台灣。據說當時台灣的學生幾乎人手一本。前段時間,我們大陸也翻印了此書。我網購了一本,讀後,以粗通文墨之我之愚見,此書之所以能吸引大批台灣學生,除了蔣夢麟大家之作的洋洋灑灑之外,主要還是台灣學生對祖國大陸缺乏了解,覺得書中所描繪的祖國大陸的那段歷史是那麽令人費解和神奇。
最讓我記的是,《西潮.新潮》英譯本序言中有一段飽含深情的話語:“中國既不是一個天神般萬能的國家,也不是一個低能的毫無作為的國家。她是一群有感情,有思想的凡人結合而成的國家。他們有愛有恨;有美,有醜;有善,有惡;有成就,有失敗;有時充滿希望,有時陷於絕望。他們隻是一群平平常常的人,世界人士不能對他們有分外的要求和期望。中國沒有解決一切困難的萬應靈丹,也沒有隨心所欲脫胎換骨的魔術。如果他已經有所成就的話,那也是平時以汗,戰時以血換來的。”
――寫在抗戰勝利68周年、國家將抗戰老兵納入社保體系之際
給讀者的話:
在現代化的大潮中,應該有更多的人記得國家那段黑暗的過去,那段烽火連天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