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正勳笑了起來。
我們挺像的……他剛剛和李在賢說了這句話,馬上就聽到別人也對他說這句話,也是有緣。
他知道角川春樹這個人。確實,他們挺像的……他和李在賢是強行像,和角川春樹就是真的像了。
角川春樹是角川財閥的少主出身,年輕時也是日本著名的紈絝子,人物風流,女人無數,還特麽是個藝術家。後來做了堂堂大會長,還整天沒事自己做導演還親自去參演過不少角色,也屬一朵奇葩,甚至比安正勳更加奇葩。
如果當他只是個愛玩的富家子,這就錯了。角川映畫在他手裡綻放出了無數大氣磅礴的大手筆傑作,別說對於角川映畫的發展,就算對於整個日本影業,角川春樹也是功不可沒。
和安正勳像不像?對,挺像的。
這人……已經不年輕了,應該六十多快七十了才對,沒想到聲音還是和中年人一樣大氣爽朗。
安正勳笑了笑,答了一句:“本來我想說,我不想和任何人相像。可想想這話太裝了,半小時前我剛和別人說我們很像……”
角川春樹哈哈大笑:“安會長果然是個妙人。不知道有沒有興趣來日本玩玩?我認為我們兩家可以進行一些更深入的合作。”
安正勳微微沉吟。作為骨子裡的中國人,他不喜歡日本人,原因大家都懂。但作為一個商人,一個娛樂公司的會長,可不能帶著這樣的思維做事。早晚必須進軍日本。甚至早就應該開始做相關策劃了。原本在日本就有鋪線。這一年下來旗下老藝人和都有做些日本方面的發行,只是安正勳沒怎麽去關注,也算是他的失職……如今角川映畫主動遞出橄欖枝,還不懂趁勢借風的話還做什麽生意?
想到這裡,便道:“娛樂剛剛起步,能與角川映畫合作自是求之不得。說起來我也確實該去日本走走,這樣吧,待我這邊的工作安排一下。就這兩三天找個時間去拜會角川先生如何?”
角川春樹笑道:“角川映畫掃榻以待。”
結束通話,安正勳沉吟半晌,喊來了劉仁娜:“把樸仁熙吳錫傑喊來,還有那位在角落畫了快一年圈圈的海外部張部長……”
是有海外部門的,在美國日本中國都設有辦事處,早年還承接過不少日本歌手在韓國的發行生意,自家旗下的和也有打造過日文專輯發行,只是安正勳接手之後,這個部門好像變成了冷宮,除了樸仁熙偶爾交流之外。幾乎就無所事事。部長張鍾范這一年來都快哭了,眼見在國內蒸蒸日上。他反而沒事做了,海外辦事處的員工成天就打牌上網就像養著閑人,他想給安正勳打些建議報告又始終鼓不起勇氣,想跳槽又舍不得現在的勢頭和漂亮的薪水,就這樣瞎混著眼見到了2009年6月,想不到忽然劉秘書打來電話,讓他去開會。
張鍾范忽然覺得整個人生亮堂了起來。
急匆匆到了會議室,音樂公司社長樸仁熙、影視公司社長吳錫傑幾個大佬已經坐在裡面,他正要行禮,安正勳卻當先起立行了一禮:“張部長,近一年來疏忽了海外部門,是我的失職,請接受我的歉意。”
張鍾范面皮漲得通紅,就像臘月天裡喝下一壺滾燙的老酒,整個人都醉了。
樸仁熙笑道:“你把老張嚇得話都不會說了。來來,老張坐這。”
張鍾范入了座,安正勳便道:“今天接到了日本角川映畫的公函,希望獲得《海雲台》在日本的代理發行權。這件事提醒了我,一直以來我對國外的關注度太低了,很是不妥。不僅我們自己的作品要推出去,國外的作品我們也可以引進來,目光局限在韓國,太小了。張部長,以後海外部門,怕是有得忙了。”
張鍾范喜道:“不怕忙,不怕忙。”
安正勳又道:“除去電影之外,音樂方面,歐美太飄渺,中國恐怕也得緩兩年再說,我們現在同樣不能不打日本的主意。所以近期我打算和你們一起去日本走走,對了張部長,我們似乎與索尼是有合作的?”
張鍾范忙道:“是的,一直以來都有交集。安會長親自去的話,應該可以進行一些更深入密切的合作。”
“那麽……大家把手頭的事安排一下,明天和我一起去日本。”
散了會,眾人紛紛去安置手頭的工作去了。安正勳轉頭看看劉仁娜,劉仁娜整理著會議記錄,神色有些呆呆的,好像神遊天外。
“怎麽了?”安正勳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想男人啊?”
劉仁娜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玩笑可不能隨便開的。”
“好吧好吧,那你呆呆的幹什麽呢?”安正勳從後面攬住她的腰:“難道是不喜歡去日本?”
劉仁娜歎了口氣:“樸社長說的真的沒有錯,我的學歷不夠,外語也不行。平時在韓國沒感覺,一聽說要出去,馬上底氣就沒了。”
安正勳這才明白小秘書在擔憂什麽,不由笑道:“日語我雖然不熟但也算是會用,英文中文我都溜得很,難道還用你翻譯?”
劉仁娜歎道:“所以我跟著有什麽用呢?作為秘書已是極大失職。”
“唔……”安正勳倒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了。
劉仁娜轉過頭,埋首在他懷裡,低聲道:“以後更多海外合作,到時候收個傳真我連看都看不懂,這秘書怎麽做得下去……”
安正勳沉默。
這已不是他在乎不在乎的問題了。每個人都能希望在自己的工作中獲得價值的體現,一旦產生了自我懷疑,恐怕也就做得味如嚼蠟。當然他如果堅決要求,她一樣會做下去,至於還有沒有這些日子來的愉悅順心,那就難說了……
樸仁熙還是有前瞻性的。這是發展的必然,發展得越大,安正勳就會需要一個越加專業的秘書。
“這事……過段時間吧。”安正勳低聲道:“我舍不得放你走。等你實在覺得……到時候再說。”
“嗯。”劉仁娜喃喃道:“我也舍不得……但是……你可以先去物色人選了。”
安正勳歎了口氣。
劉仁娜忽然道:“要我……不叫其他人……只要我!”
安正勳一把將她橫抱起來,衝進了會長室裡。
兩人近乎瘋狂地糾纏著,恨不得將自己的每一寸肌膚都烙印在對方的身上。他們心裡都很清楚,一旦她離開這個崗位,就無異於別離。
當然她可以住進別墅,可那再也不是他的劉秘書。
安正勳的動作有些暴戾,重重地衝撞著,劉仁娜略略蹙眉,用力地咬在他肩膀上。
兩人心中都浮現初見的那一天,一個為了自己搖滾夢想和李英石爭辯著的大齡女青年,一個剛剛接手意氣風發的安社長。
他聽著她慘不忍睹的搖滾,嚴肅地告訴她:“你沒這個天賦。”
“對了,我剛剛上任,還缺個秘書。”
“隻做秘書, 不做情*婦。”
“這次《海雲台》,你出道吧。”
“要了我吧。”
“我……不出道了。”
“嗯,不出道了。”
安正勳忽然放慢了動作,微微撥開她被汗水貼在額上的碎發,低聲道:“下半年,我還你一個完美的出道。”
劉仁娜咬了咬嘴唇:“你沒力氣了嗎?”
“哎西……”安正勳微微後退,又如撞鍾一樣狠狠撞了回去。劉仁娜仰起脖子,劇烈地喘著氣。
區區不到一年,為何總覺得滄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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