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娘想問是哪個傻缺買的,不過想想還是沒問出口,但心情明顯極好:“一會去買匹布,幫你縫兩件衣服。”
宋梓昱的衣服大多是以前的,而且都短了,也幸好現在是夏天,穿著也不會太明顯。
“多買兩匹,你先給自己做,我的還能穿。”宋梓昱想到晚娘的那些舊衣服,更恨自己當初的心軟,不然晚娘又怎麽會受這樣的苦?
“用不了那麽多,一會我們去布莊看看。”
“嗯。”
晚娘幫宋梓昱叫了一碗面,兩人吃完後,宋梓昱擔著桶和晚娘一起去了布莊。
小說裡的綾羅綢緞都是有錢人穿的,晚娘一眼掃過去,還是覺得棉布好,十文錢一尺,想著要做褲,便買了兩尺天藍印碎花的和玫紅的棉布,給宋梓昱挑的是藏青色和黑色的棉布,最後在晚娘的堅持下又多買了三尺細麻布,還買了些針線。
宋梓昱將晚娘送去東市,又急忙去鐵匠鋪買了隻鍋,打一套石匠的工具,說了三天后來拿便趕回了東市。
回去的路上多了兩個人,晚娘不認識,便也沒搭話,宋梓昱似乎也不熟,隻拿著荷葉給晚娘遮擋太陽,偶爾低聲說兩句話,隻是那兩人目光好奇,一路上總是時不時瞟幾眼,讓晚娘心情也跟著沉鬱起來。
回到下河村已經是下午了,宋梓昱多給了張大叔兩文,隻說帶的東西多,便和晚娘往村子裡去了。
村裡人吃飯比較晚,這時候大多數人還在地裡,不過也有不少扛著鋤頭回家的,現在已經是六月底,再有半個月就能收糧食了,基本家裡能下地的都會跟著去,兩人雖然拿不少東西,但見到的人也不多,淡淡的打了照顧便各走個的。
這也是因為宋梓昱在下河村住的時間少,大家又因為唐氏,所以關系不近。
回了家,放好東西後,宋梓昱將剩下的錢都拿出來,晚娘隻拿了五兩銀子,余下的除去買東西還剩下三百多文,晚娘給了宋梓昱。
“你拿著吧,明天再去趟鎮上,這五兩銀子存起來蓋房子。”
宋梓昱本來不願拿錢,又聽到晚娘說還要買東西,便收起來了,抹了把額上的汗,說:“我再去搭個灶台。”
“嗯,你小心點。”
宋梓昱咧嘴笑了下,轉身出了屋子。
山腳下石頭很多,宋梓昱挑揀半天,搬回了三塊正方的石頭做了灶台,又來回幾次選了些不太厚,面積較大的石頭回來堆在院子裡。
和晚娘說了聲,提著籃子去山上,打了捆柴,又挖回一籃子苦菜,順便打了一隻野雞。
晚娘去河邊洗了把臉,便回屋去裁衣賞,因為有原身的記憶,所以做衣服不算難,這裡的衣服結合了漢唐兩朝衣服的特點,貴族和平民之間的衣服有很大的不同。
慢慢剪出衣服輪廓,再抬頭,太陽已經落山,揉了揉發酸的脖子,晚娘將布料針線都收好,出了屋子去做飯。
宋梓昱對吃食不挑剔,所幸晚娘的手藝一般。
晚娘更喜歡吃米飯,但是古代大米和白面都很金貴的食物,偶爾吃一頓已經很解饞了,隻有有錢人才天天吃的,他們現在住的是茅草屋,天天吃米飯肯定會被戳脊梁骨,說不定唐氏會到處嚷嚷,說宋梓昱藏了私房錢。
對於唐氏,晚娘真的敬謝不敏。
宋梓昱回來後,晚娘才下了面,做了一大一小兩碗油潑面,宋梓昱在屋裡都能聞到那股子香味,隻覺得要流口水了。
“真香,晚娘,你做的面比鎮上賣的好吃!”宋梓昱洗了臉手,擦乾後忙不迭的出來,聞著香味感歎道。
晚娘抿唇笑了下,覺得不好意思,瞪了眼宋梓昱,嗔道:“趕緊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宋梓昱嘿嘿的傻笑了聲,從晚娘手中拿過筷子,攪拌後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晚娘越發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平淡且真實,宋梓昱總是無條件的寵著他,也許他自己都沒發現,她說得話他從來不反駁,也不會猶豫,這樣的好男人就算打著燈籠都難找。
沐晚娘啊,你何其有幸?
飯後,宋梓昱去洗碗,晚娘便用新鍋燒水,兩人今天都出了一身汗,現在天熱,宋梓昱經常天黑的時候直接在河裡洗,她身子弱,隻能燒熱水擦洗。
宋梓昱送了洗好的碗筷鍋回來後,拿了件乾淨的衣服就河邊,晚娘也抓緊時間去屋裡擦洗身體。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宋梓昱說起錢府的老太太。
“你也知道,娘生我的時候傷了身子,我被爺奶養到八歲,他們去了,奶奶一直不喜歡娘,當初要不是爹不松口,娘也不會進宋家的門,娘覺得我被爺奶養著,和她離了心,我回家住了半年,爹就將我送去錢府給錢家的大少爺當小廝,得了十幾兩銀子……我在錢府十年,大部分都和大少爺住在書院,大少爺人不錯,我也跟著認字念書,和大少爺一起練武,後來大少爺進京考試,當了探花郎,要下方到地方去做官,大少爺不想我跟著去,想讓我也考科舉,不行就考武舉,所以讓我回了家……”
之後的事情,晚娘也知道了,宋有福唐氏並不想一直不在身邊的兒子念書,所以說家裡困難,供著宋梓言念書已經很辛苦了,那時候的宋梓昱還是很想和父母相處好的,所以答應了。
後來,宋梓昱在清水鎮遇到沐晚娘後一見鍾情了,打聽到她是清水鎮一家小布店家的獨女后,便歇了心思,隻是每次去鎮上總是管不住腳,一來二去也和晚娘認識了,知道晚娘過的不好後,義無反顧的上門提親了。
最後,宋梓昱頂著宋家的壓力,攢了一兩銀子娶回了晚娘,而牧家也很快從清水鎮般走了。
“你要喜歡讀書,等我們有錢了,你可以繼續讀書,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得上!”晚娘給宋梓昱加油打氣。
“晚娘!”宋梓昱情緒激動,聲音明顯帶著顫,翻身將晚娘緊緊摟在懷裡,黑暗中眼睛閃閃發亮:“你希望我去考科舉,入朝為官嗎?”
晚娘呼吸困難,動手推了推宋梓昱,松開一些後,才緩緩說道:“隻要你不要忘記曾經對我的承諾,你做官還是做生意,亦或者種地,我都沒關系。隻有一點,你應該清楚,娘和大哥大嫂勢必會拖你的後腿,所以如果你真的做官了,我希望無論他們闖了什麽禍,你都不要理會!”
這個時候的晚娘是薄涼心狠的,她不是不願意幫,隻是有些人太得寸進尺,原身因唐氏虐待而死,無論如何,晚娘都不願幫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