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廖孝鴻,生於乾隆五十年,卒於鹹豐六年,這……這是什麽意思?” 正當葉天看著這陰陽二氣交合在一起的奇景時,他的目光無意中從一塊地面上掃過,一行字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腦中。
“乾隆五十年生人?那不是1785年嗎?這廖孝鴻是廖昊德的祖上呀……”
有個前清秀才作為老師,葉天對於歷朝歷代的帝王年時表以及大事記,背的還是非常熟練的,在心中一盤算,就確認了這個人名生活過的年代。
確定了這是廖家祖墳,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任何一個稍通風水的人都明白,祖墳地的埋葬順序,那都是有講究的。
一般而言,這一支脈的最長者,要處在墓地風水最好的地方,也就是正中靠上方,子女則是緊挨著他的墳墓往下排列,孫輩再往後面。
由於土地面積有限,一般的祖墳也就是五代人,等到墳地面積不夠之後,有些支脈就會分離出去,單獨再立祖墳。
像廖家的這個祖墳從乾隆年間就傳下來了,100年最少可以衍生六代人,到現在已經遠不止埋葬了五輩人了,卻是沒有分出支脈,看來是經過高人指點,不肯離開這風水寶地。
看著一個個人名,消化著一條條信息,葉天此時的心中,感覺很是怪異,怪不得古人說風水相師能溝通陰陽逆天改命,卻也不是無稽之談。
不過此時最讓葉天興奮的是,他的身體並沒有產生什麽變化,除了開始有些眩暈之外,現在一切都很正常。
“廖郭氏!民國初年生人,逝於公元1952年,有子廖昊德……”
在按照傳統的墓葬方位查找了一番之後,葉天在這塊玉米地的一角,終於發現了廖郭氏的信息,連忙拿著羅盤走了過去。
“葉天,不……小真人,找到家母的棺木所在了嗎?”
跟在葉天身後的廖昊德有些緊張,葉天已經是他最後的希望了,如果還找不到的話,他隻能將父親安葬在這裡後離開返回美國了。
“我再看看……”葉天擺了擺手,示意廖昊德不要說話,然後撥開繁茂的玉米杆,圍著那塊位置走動了起來。
裝模作樣的拿著手中羅盤比對一番後,葉天停住了腳步,說道:“如果沒錯的話,應該就是這裡了……”
“真……真的?”
廖昊德的聲音有些顫抖,他離開大陸的時候已經10多歲了,對於母親還是有很深記憶的,眼下馬上就要找到母親葬身所在,為人子女的難免有些觸景傷情。
“呵呵,是不是挖開就知道了……”葉天笑了笑沒有多說。
“哎,你們幾個過來……”
葉天聽到後面傳來吵雜聲,回頭一看,卻是封況帶著幾個年輕人拿著鐵鍬走進了玉米地,對著走在最前面的封況招了招手,說道:“鏟子拿過來……”
封況拿著鐵鍬,卻是沒遞給葉天,而是看向了廖昊德,小聲問道:“老舅,這……靠不靠譜啊?”
葉天聞言有些不高興,撇了撇嘴,說道:“不相信我,就別找我啊……”
“葉天,別聽他瞎說……”廖昊德把臉一繃,伸手搶過外甥手裡的鐵鍬,遞到了葉天的手中。
葉天接過比他身高都要長出好多的鐵鍬,將周圍三四平方范圍內的玉米杆都給清理掉後,在地上畫了一道線,說道:“等會從這裡挖,向下四尺,呃,就是一米多一點,就能見到棺木了……”
“回頭找不到,再收拾你小子……”
封況衝葉天看了一眼後,
嘴裡小聲嘟囔了一句,往掌心吐了口吐沫,一把搶過了鐵鍬,就要往地上鏟去。 “慢著,我說開始挖了嗎?”
沒等鐵鍬接觸到地面,葉天口中發出一聲大喊,嚇得封況連忙收手,卻是差點鏟倒了自己的腳面。
“我說你幹什麽啊?找到地方為什麽不挖?這是我家的地,挖壞了又不找你……”跟隨封況來的一個本家兄弟見到這種情況不答應了,立馬向葉天瞪起了眼。
見到那年輕人衝自己吹鼻子瞪眼的,葉天擺了擺手,滿不在乎的說道:“你可以挖啊,現在挖,那就叫做暴屍,你想挖我沒意見……”
中國人的墓葬傳統習俗中,所要注意的東西非常多,尤其是下葬後,又因為各種原因要起出棺木的,講究就更多了。
一般要說,這種情況是要找風水先生選個良辰吉日,在規定的時間內,將棺木起出來。
如果是白天的話,就要上方搭建涼棚,因為屍骨要是接觸到陽光的話,那就會使陰陽失調,對子孫後代影響極大。
見到葉天似乎有些生氣,廖昊德連忙上前打圓場道:“葉天,別和他們一幫見識,還要做什麽,你就吩咐吧……”
聽到廖昊德的話後,葉天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看向那幾個年輕人,說道:“你們幾個,以後不許把這事情傳出去,能答應我就說……”
雖然給人看風水這事兒挺好玩的,但是葉天可不想日後靠此謀生,然後再被人冠以一個小神棍的名頭,葉天同學那可是立志要上大學的。
“葉天,你放心,他們不會說的……”
廖昊德給葉天打了保票之後,看向自己的這幾個晚輩,說道:“日後要是有人知道這事情,我不管是誰說的,你們幾個都不要認我這個老舅了……”
“是,老舅,我們不會往外說的……”
封況等人對葉天的話不以為然,但是對這有錢舅舅就不一樣了,不聽他的話,那豈不是自斷財路嗎?
要知道,這次廖昊德回來,每家親戚都給了一千塊錢和一台十八寸的上海牌電視機,這在八六年的農村,已經是很大的手筆了。
而且封況之所以對老舅的事情這麽上心,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在見識了老道的那些字畫後,廖昊德曾經說過,中國的古玩字畫,在外國很值錢。
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封況那會心裡就有了個主意,他想在縣城裡開個店鋪,專門買賣古董,不過他一個20出頭的年輕人,哪裡會有本錢啊,這事情還是要求到廖昊德的頭上。
“都聽小兄弟的,誰胡亂說話,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所以廖昊德的話在他們心裡還是很有分量的,尤其是封況,又出言警告了他那幾個本家兄弟幾句,擺出一副唯葉天馬首是瞻的模樣來。
葉天也不客氣,拿著個玉米杆在地上指點了幾下,說道:“你們幾個,把我讓你們帶的帆布拿過來,在這,還有這打個地樁,用帆布搭個棚子……”
這搭建涼棚也是有講究的,否則也有可能破壞到這裡的風水地氣,葉天指出的地方,都是眼睛所看到沒有陰陽二氣的所在。
“我說帶那麽大塊布幹嘛的,敢情還真用的上啊……”
聽到葉天的話後,封況幾人回去將馬車上的帆布給抬了過來,這是他們從村裡專門辦紅白喜事那戶人家借來的,全打開的話,底下能辦四五桌酒席,一個人可是搬不動的。
這搭棚子沒有什麽技術活,對於幾個健壯的小夥子而言根本就不是什麽問題,半個小時後,棚子已經按照葉天的吩咐搭建好了,除了遮擋住陽光之外,棚子四面都是透風的。
搭好棚子後,葉天又讓那幾個人將馬車上的棺木給抬了下來,棺材可比那帆布重的多,幾個人將其抬進來後,也是累的氣喘籲籲了。
這個棺材可是上好的杉木打製的,通體沒有一點蟲蛀的痕跡,原本是縣裡一個老頭留作自用的,廖昊德花費重金買了過來,雖然不如金絲楠木和檀香木所做的棺材,但也屬於是上等棺木了。
將棺材放到了棚子底下後,葉天指了指自己剛才所畫的那條線,說道:“挖吧,向下四尺,必然可以見到棺木……”
被葉天指揮了半天, 幾個小夥子心裡也憋了股邪火,當下也沒多說什麽,一人拎著把鐵鍬就挖了起來,不多時,一個長寬約兩米的土坑就顯露了出來。
幾人挖土的時候,葉天一直站在土坑上面觀察著泥土的顏色,在踩散了腳下的一塊泥土之後,葉天的聲音響了起來,“等等,不能挖了……”
“怎麽了?葉天,找……找到了嗎?”
廖昊德打了個激靈,他看這坑的深度約莫也有一米多了,難道已經找到母親的棺木了嗎?不過……自己怎麽沒看見?
葉天點了點頭,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顏色有些發黑的泥土,遞給了廖昊德,說道:“廖爺爺,你看這個,這其實不是土,而是棺木腐朽之後留下的痕跡……”
葉天跟老道學習風水堪輿的時候,可不單單是背那些風水書籍,茅山東麓的野墳場他也去過好幾次,對這種腐朽後的棺木並不陌生。
給廖昊德解釋了幾句之後,葉天衝著在下面坑裡的幾個人喊道:“哎,你們幾個,用手和小鏟子把這土撥開,看看有沒有一條線……”
從腐朽的棺木殘渣中葉天能看出,廖昊德母親所用的棺材,並不是什麽好木料打製的,這麽多年下來,想必已經完全和泥土混合在一起了。
“有,嘿,真是有條線,哎呦,我……我這不是踩在舅姥姥身上了嗎?”
幾個人聽到葉天的話後,在地上一撥拉,果然看到一道一寸左右粗的黑色線紋,有那膽子小的,頓時就感覺頭皮發麻,將鐵鍬一扔就爬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