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首長!”苟心家的身形剛一出現,那幾個警衛的秭經馬上又繃緊了,重新將宋浩天圍了起來。
從剛才葉天和首長的對話中,他們聽得出來葉天和首長似乎有些淵源,危險不大,但是對於陌生人,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提高警惕了。
警衛們所受到的訓練,是以首長安全為第一要務,所以擋在宋浩天神前的人,個子都在一米八五左右,將宋浩天遮掩的結結實實。
不過幾人這麽一圍上來,宋浩天也就看不到說話的苟心家了,這讓他顯得有些急躁,居然仲手將擋在面前的兩人給推開了。
“你……你們讓開,給我讓開!”
剛才被葉天如此擠兌都平靜如常的宋浩天,在聽到苟心家的那聲稱呼之後,卻是有些失態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要知道,在解放前以及更早的時候,一般只要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會給自己起個字,這也就是《禮記曲禮上》中所說的男子二千′冠而字。
取字的主要意義是男人在二十歲及冠之後,就有為人父之道′朋友等類不可複呼其名′故冠頂加字,也是一種尊稱。
宋浩天的字,正是剛才從苟心家口中說出的“文軒”二字,只不過自從解放以後,再也沒有人如此稱呼過他了。
而對付竟然稱呼的還是“文軒老弟”這四個字,說明對方一定是位很熟悉的老朋友並且歲數還是要比自己年長的,這才讓宋浩天有失常態。
推開擋在身前的警衛後,宋浩天一眼看到了站在葉天身邊的苟心家。
葉天不缺錢,這大門口上安裝的燈泡足足有200瓦,將門口映照的燈火通明,宋浩天可以將苟心家的面前看到清清楚楚。
只是這一看,宋浩天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自己似乎並不認識這個道人啊?他又是為何知道自己的“表字”的呢?
宋浩天的這番舉動,頓時讓圍住他的警衛們明白了敢情那文軒老弟四個字,喊得就是身邊的首長啊。
只是如此一來,和那些警衛們就愈發奇怪了,因為這道士看上去不過六十出頭的樣子,為何為如此大咧咧的稱呼首長為老弟呢?
不僅是警衛們奇怪,就是宋之健也皺起了眉頭,父親的老朋友他基本上都認識,這些年生意做的順風順水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不過面前這道士他卻是沒有絲毫的印象。
到了宋浩天這年齡身份,有什麽事都是可以直言想問了他並沒有隱藏心中的困惑,開口說道:“請問這位道長如何稱呼,你是怎麽知道我的表字的?”
“我的稱呼?文軒老弟,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苟心家聽到宋浩天的話後,先是一愣,繼而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番,有些自嘲般的苦笑了起來,“也是,六十多年的風雨變幻,老道已經不複故人了……”
苟心家當年大權在握的時候他有權利緝拿任何被懷疑危害國家的人,甚至包括那位戴局長,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時是何等的風光?
只不過去到台彎並且接受了那件黃金任務後,苟心家氣血大損,再加上隱居山中近半個世紀,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以別說是宋浩天了,恐怕即使是蔣先生再世,此時此刻也未必能認得出來他,至於胡鴻德之所以認得苟心家,那是因為聽到葉天和他的對話在先的。
見到當年熟諳的故人居然也不認識自己了這讓苟心家不禁有些意興蕭索搖了搖頭說道:“不識得也罷,不識得也罷了葉天,咱們進去吧!”
“是師兄。
葉天答應了一聲,緊接著抱怨道:“他們都要走了,您又來湊什麽熱鬧啊?宋老先生位高權重,哪裡還記得您是誰?”
對於面前這個讓自己從小就失去了母愛的便宜外公,葉天實在是提不起多少敬意,說話的時候還忍不住出言嘲諷他幾句。
見到葉天二人就要回轉到四合院裡,宋浩天連忙喊道:“這位道長留步,宋某人年已老邁,這記性實在是不怎麽好了,請問道長究竟是什麽人?如何稱呼?”
要知道,從解放之後,宋浩天就再也沒有用過“文軒”這個表字,知道的人一定是當年的熟識故舊。
而且宋浩天依稀也感覺到眼前這人有些面善,只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他究竟是誰了?
苟心家站住了腳步,開口說道:“我道號元陽子,你能記起否?”
“元陽子?元陽子……元陽?”
宋浩天念叨了幾句這個名字,忽然間眼睛瞪圓了,不可置信的看著苟心家,顫說道:“你······你莫非是·……是元陽兄長?”
“呵呵,不是我還有誰呢?”
苟心家點了點頭,長歎一聲道:“文軒老弟,這半個多世紀未見,你是老態畢顯,我也是不複舊貌了!”
苟心家幼年就跟隨李善元修習術法,在他二十歲的時候,李善元賜他“元陽”的表字,苟心家在外面一直都是用的這個字,並且出家之後,直接就將道號也改成了元陽子。
“元陽兄,你······你竟然還……還活著,這······這怎麽可能啊?!”
直到此刻,宋浩天臉上的驚榮還沒有消退,當年的宋家和共國兩黨的關系都是十分的密切,宋浩天更是交遊廣闊,雖然身在大陸,對台彎那邊發生的事情也很清楚。
在五十年代初期的時候,宋浩天就得知了苟心家喪身在醫院的消息,當年還曾經唏噓不已,只是眼前這本應是鬼的人,卻活生生的出現在了眼前,對宋浩天心裡的衝擊可想而知。
原本是國家最大的資本金,又從八十年代開始擔任領導職務,宦海風雲近二十年,宋浩天也經歷了不少驚心動魄的大風大浪,但今兒注定是他這輩子最為吃驚的一天。
“是啊,連我都不相信自己還活著……”苟心家長歎了一聲,說道:“文軒老弟,進來說話吧。”
苟心家的邀請,卻是讓一直都沒說話的葉天皺起了眉頭,“師兄,我說過,葉家門不進宋家人,敘舊可以去外面的。”
“葉天,你們葉宋兩家的恩怨我也知道,宋家當年做的是有些過了,不過那都是幾輩之前的事情,你也沒必要耿耿於懷的······”
苟心家倒是忘了這是葉天的宅院了,當下苦笑道:“文軒老弟親自上門,也算是給葉家低頭了,難不成你們還真想不死不休嗎?”
當年葉宋兩家的事情在京城鬧的沸沸揚揚,苟心家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那會宋家掌舵人並非是宋浩天,所以他才想從中化解一
“祖上的事情的確和我沒關系,我也不會去記恨那些。”
葉天看了宋浩天一眼,淡淡的說道:“為人父者,完全不為兒女考慮,拆的別人夫妻離散,母子不得相見,這樣心性涼薄的人,我不敢讓他進葉家!”
葉天的心胸雖然不算開闊,但半個世紀前的家族恩怨,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宋浩天硬生生拆散父母的行徑,卻是讓葉天難以釋懷。
聽到葉天是因為這個緣故不讓宋浩天進門的,苟心家不由有些頭疼了,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是葉天的家事,即使自己身為師兄,也是不好多言的。
苟心家眼睛一轉,乾脆撇開了葉天和宋浩天的恩怨不談,開口說道:“葉天,就當是給師兄這個面子,借你的地方招呼一下老友,可好?!”
“師兄……”
葉天歎了口氣,眼睛有意無意的在宋之健身上瞄了一下,接著說道:“他們宋家行事太過齷齪,我實在不願意讓他們玷汙了我的宅院啊。”
“就讓文軒老弟一個人進來還不行嗎?”
苟心家老著臉面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性,文軒也不會強你所難,否則師兄我都不答應的!”
師兄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葉天也是有些為難,猶豫了一下之後, 點頭說道:“得,就讓他一個人進來,別人都在門外等著吧!”
要知道,苟心家在世上的老友屈指可數,如果不談自己和宋家的關系,將宋浩天拒之門外,師兄的臉面的確不太好看。
而且宋浩天登門,對於京城葉宋兩家的恩怨,也能劃上一個句號了,撇開母親的緣故,葉宋應該讓宋浩天進去的。
“好,我自己進去,元陽老哥,你可要把這些年的經歷告訴我!”
相比會見葉天,與老友敘舊顯然更加重要,當年如果不是苟心家的幫助,宋家在上/海的根基早就毀於戰火之中了。
“首長,對不起,我們不能讓你自己進去!”
宋浩天剛想邁步,卻是被伏錚明給拉住了,按照警衛條例,在不是絕對安全的情況下,他們必須寸步不離的保護宋浩天的。
加上之前葉天所顯露出來的身手,也是讓伏錚明忌憚不已,萬一出點什麽差池,不是他們能擔待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