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沐樂特意起了個大早,倒不是已經進入了學生狀態,隻不過經過昨晚崔燕子的一口XXOO讓他明白了這件事情其實說起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早出晚歸之余背個書包嘛,充其量就是上課點背被導員教訓,除此之外跟自己平常泡在家裡也沒什麽不同。
再說自己這年齡,正是上大一的絕佳歲數,這回補上豈不是彌補遺憾?
臨上學之前,沐樂站在家裡那扇大鏡子面前看著自己,類似壯膽的大吼兩句,這種自我暗示效果經常在影視劇中出現,一般沒自信沒底氣的家夥每天早上都要對著鏡子神經質的來上那麽兩句讚美。
出了家門剛開始沐樂還表現得滿腔熱血鬥志昂揚,腰板挺得倍兒直。隻是隨著桑果學院逐漸接近,這貨筆直的小腰板逐漸慫拉,最後低得幾乎返古成了長臂猿。
怎麽可能做個學生啊!
沐樂氣得抓耳撓腮,在心中咆哮:啊啊啊!說起來還得怨崔燕子,不噴我那口酒,或許我現在就撂挑子不幹了!不對,應該怨胖子陳,要不是他拿以後當真警察的身份我,我哪能接這攤破事?又不對,這麽說應該怨那個鼻孔插蔥的周扒皮,站著說話不腰疼,小肚雞腸跟個娘們!還不對,要是這樣,更應該怨的就是作案那孫子,他奶奶的哪怕玩也行啊,弄成這樣最後居然讓我給你擦屁股,真把你美壞了!如此說來,最應該怪的,就是桑果學院,好歹是所正經八北的學校,名字怎麽會出現在那死者的收據上,還不如解體開幾個幼兒園帶帶孩子換換尿布算了!
沐樂就這麽七扭八歪順藤摸瓜尋找這件事情的錯誤點,摸來摸去最後反倒把讓自己變為學生的罪過帽子扣在了人家桑果學院的頭上。
就這樣,開學第一天,沐樂同學就對桑果學院的一切充滿敵意,這敵意激進他上學,這敵意激進他製訂入學計劃,這敵意更激進他遲到……
今天,是桑果學院開學的第一天,返校之前就確定了今天八點二十在東教學樓禮堂舉行開學典禮。
這座學院佔地面積很大,雖說是全日製,但也可以走讀,當然實在有特殊情況也可以全日製兼走讀,學院學系較多,社團更多,普遍學術氣息不是很濃,畢竟是大學,都長大成人的家夥們誰還會做學習那種混蛋事情。
再有值得一提的就是這桑果學院的校服,大學生校服普遍能看,不像初高中土得要死。
桑果學院的校服是好看的沒話說,男女生上身一律學院服,下身男生修身褲,女生短到大腿根的學院百褶短裙,伶仃一看很有日式漫畫的味道。
有幾名左袖帶「學生會」袖標的學生站在學校門口,迎接新生是一方面,還有就是借此檢查學生們的儀容儀表,不合格的統統揪出來。
沐樂一邊不急不慢的往學院走,一邊在心裡盤算著待會踏入校園的隆重計劃,探討校史這類大事得留到以後,今天上學首要任務就是尋找到自己的女助手,聽胖子陳說她已經在這桑果學院裡很久,一頭淡黃色頭髮,隻要對口號用心找,就一定能找到。
恍恍惚惚這想那想間,沐樂直到八點二十五才把左腳邁進了桑果學院的大門。
“哎,那邊的新生,過來站在這裡。”一個陰沉的女聲從他背後砸來,口氣裡充滿了命令。
沐樂狐疑的轉身,順聲音望過去,於是他就看見在離自己不過兩米的距離站著一個身穿校服短裙,左袖帶有紅色袖標的女生。
此時這女生正冷眼看著自己。
那女生長得嬌瘦,但那張臉卻格外令人懼怕,倒不是說長得可怕,面相非常精致脫俗,漂亮淡雅,只可惜淡眉下那兩隻美眼被包裹著輕微黑眼圈,就像兩汪墨壇,從中透漏出一股令人緊張的深邃。
此女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月牙鬢角直到下巴,此時她見沐樂依舊站在原地不動,有點不耐煩的開口道:“耳朵聾嗎?我說的就是你,快點過來到這裡罰站。”說著,用手指了指身旁的一處角落。
沐樂看向她手指的方向,只見校門口那處角落裡,早已有六七個學生都在那裡滿臉苦瓜相的站成一排,而且清一律全是男生。
無疑,這幾位也都是被這女生逮住的違紀新生。
“那個,我能問問為啥被罰站不?”沐樂幾乎都有些不敢看這女生冰冷無情的空洞眼神,蚊子聲懦懦問,顯然是被她獨尊的氣勢嚇到了。
“可以,照例來說新生有權知道。”冷淡女生雙手環胸,逐步朝他走來,伸手拽拽胳膊上的袖標,張嘴說道:“首先,我叫鄧泮溪,管理系大二E班,是這桑果學院學生會的副會長,同時也擔任每天清晨對進校學生儀容儀表的檢查工作。本校學生會存在的宗旨就是製裁在學院裡違反校規的學生。如你所見,那邊那些男生都是因為這這那那的違反校規才被我逮到站在那裡的。”
沐樂聽她介紹,目光卻不敢跟其對視,視線躲躲閃閃見,巧妙飄忽到鄧泮溪的胸脯位置上,原本臉色一紅下意識要調整視線,可下一秒鍾,沐樂不禁驚愕的使勁吞了口口水,冷汗直流的,心中大驚,一聲齷齪的讚美由心底生出:這家夥的胸型,好完美!
專注於介紹的鄧泮溪似乎沒注意到身前這男生漲紅的臉色,眼眉一挑,朝遠處揚揚尖尖的白下巴,丟給沐樂一個白眼道:“至於你,開學第一天就遲到,這個錯誤,是個正常學生都不會犯。所以,現在沒有疑問的你,乖乖給我去那邊罰站!”
沒辦法,沐樂隻好灰溜溜加入那群男生的罰站。
開學第一天遲到就被抓個正著,沐樂覺得今天自己倒霉透了,站在一邊看著門口出出進進的學生,好家夥,幾十個學生中也找不到個男生,他再回頭向不遠處的禮堂眺望,座位下是一排又一排的女生,零零碎碎的男生數都能說得過來。
“看來,在這學院裡,男生是個新奇物種啊。”沐樂旁邊,一個長發披肩,帶黑框眼鏡,乾乾瘦瘦一臉藝術家猥瑣相的男生抬了抬眼鏡,信心滿滿的笑道:“看來在下真是來對地方了,這裡,簡直就是一座桃花島~”
“桃……桃花島?”沐樂不懂。
“正是!”咬文嚼字的猥瑣眼鏡男生對著他滔滔不絕道:“請兄弟想想,我們每個男生心中都有這樣一個夢想,倘若全世界隻下了我一個男生,那將會是件多麽美妙的事情啊!而現在,身處比例懸殊的半女生學院裡,我們日後要過的,豈不就是那種生活?”
“聽你這麽說,我也來了興趣。”猥瑣眼鏡旁邊,一個染著黃毛像是不良少年一樣的男生也笑著插嘴說:“之前還覺得站在這裡被全校學生看怪丟臉,聽你這麽一說,幻想之後我們稀有物種就是這學校中心的生活,那種感覺真是妙不可言啊!就好像我們是這學校裡僅剩的冰激凌,每個學姐都恨不得舔一口一樣,哈哈!”
“正是正是哩!”猥瑣眼鏡朝向那個外邊表一副不良少年樣子的男生豎起了大拇指:“所以說,為了以後的美好學院生活,我們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麽呢?”
沐樂很佩服這幾個學生心情轉換的速度,但是,自己可不光是為了享受這種生活才來這裡的,我來這裡是為了……沐樂頓時醒悟,當務之急應該是趕緊在校內找到胖子陳口中的那名女助手,可被罰站在這裡,又有什麽辦法去尋找?
內心焦急的他忽然頭腦一閃,對啊!不就是個遲到罰站嗎?能有什麽大不了的?現在趁那個是副會長沒看這邊溜掉不就行了?反正到時候實在不行補個檢討,這對他來說小菜一樁。
這麽想著,剛邁出一步,身邊的猥瑣眼鏡就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力氣說不出的堅決, 並且還有些顫抖。
沐樂一愣,正想氣急敗壞的問這死四眼幹嘛妨礙自己逃跑,可突然感覺背後一陣寒意,回過頭,就看見鄧泮溪正眨著輕微黑眼圈的眼睛,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那眼神,分明就是看穿了一切。
說出來羞死人,沐樂被鄧泮溪這一眼看得遍體生寒。
“那個,呃,我們要站到什麽時候?”沐樂做賊心虛,為了不讓對方懷疑,隻好沒話找話小聲問。
鄧泮溪聽到後冷冰冰的轉回頭,眯著眼睛不悅道:“一直站到開學典禮結束之後!還有,你要是再這麽多廢話,我就扇你嘴巴。”
旁邊染著黃毛的不良少年男生一副我受法律保護的樣子笑道:“別嚇唬我們啊,你不能,即使是本院副會長也沒有這種非人道的特權。”
“呵呵,我當然可以。”
這回,沒想到鄧泮溪居然笑了,眼角細眯,笑得其余男生毛骨悚然,然後直視他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為,我是女生。這就是特權!”
沐樂等男生一時之間竟震驚的張大嘴巴吐不出一個字來!
隻要是女生……
就擁有特權!?
如此說來,這所正在極力倡導廢除男生改為全女子的桑果學院,就是一個龐大的母系氏族!?女生擁有任何權利,而男生,隻是等待被踢走的垃圾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