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李弩接到了沐樂打來的電話。
那時候天氣預報剛過,李弩正忙著跟自己小女友煲電話粥,沐樂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內容倒也簡單易懂:“李哥,陪我出來待會。”
李弩怎麽說也算得上是沐樂在這城市的唯一死黨,要是換做以前,自己肯定啥也不問就披衣服下樓。可局裡今天下裡剛開過會,胖子陳強調再沐樂已經以學生身份進入桑果學院,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跟他有任何聯絡。
可是電話裡聽那家夥的語氣好似受了很大打擊,就這樣撒手不管,李弩還真有點於心不忍。
最後還是決定見上一面,地點約在了沐樂他家小區。
當李弩趕到那裡的時候,隔得挺遠就在小區花壇旁看見一個孤單的身影,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沐樂那小子。
“呦,好慢啊。”沐樂見他來了,抬起頭扯出一個笑容,可笑的卻是比鬼還難看。
李弩看後一驚,看著他渾身失落的頹廢模樣,一時之間竟有些摸不到頭腦。
“你這是怎麽了?”李弩看著他那糾結的面容,打趣道:“莫不是這桑果學院真是育人成才的好地方?像你這種方不方不正的家夥隻是剛上了一天,就立馬變成了乖乖鳥,這也未免有點太快了吧?”
“你快別提了。”沐樂捂臉苦叫道:“雖然是第一天開學,不過我可是差點死了。你是不知道,這學校裡學生的素質,那叫一個”
可還沒等溫世傑說完,李弩就酸酸道:“你這家夥可別得便宜賣乖啊,局裡可是有一大排候補要接這門差事呢!初略估計可繞地球一圈。美差倒貼給給你,你還抱怨。”嘖嘖,去女子學院當臥底,名聲好聽還沒有什麽艱巨任務,整個就是一個泡妞的最佳環境,這難道不是每個男人都幻想YY過的嗎?
沐樂氣不過,猶豫了片刻,便跟吐葡萄皮一樣把今天在學校裡遇到的各種奇聞怪事都說了一遍,一邊說一邊觀察李弩的反應。
直到他把今天的所遭遇到的事情都講了一遍後,李弩的臉色已經鐵青到發紫。
“是吧,你現在是不是也覺得這桑果學院的母系氏族趨勢有些太過囂張?”沐樂講完還覺得不夠,在旁邊散風點火道:“其余因素暫且不提,主要是那個學生會。這個學校,真得好好整頓一番。”
“完美”李弩雙目呆瀉的嘀咕出這個詞。
“你說什麽?”正在無窮抱怨的沐樂聽後一愣。
“我是說,這桑果學院真是太完美了!”李弩激動地渾身顫抖,雙眼反光的憧憬道:“在那種封閉的校園生活中享受這般待遇,這種男生為弱勢群體女生為強者統治一切的感覺真是太棒了!喂喂我說,那個學生會會長真的是用用那種套路逮到你的嗎?”
“…….”沐樂看他興奮無比的模樣,傻了。
“太他娘的有看點了啊!”李弩大吼,夢寐道:“這種先溫柔靠近罪人,最後不遺余力將你打入地獄的會長真是太令人喜歡了,還有那個動不動就以暴治亂的副會長,還有這樣的劇情,簡直比電影電視劇還要精彩啊!”
“我說你,沒病吧?”沐樂擔憂的拍拍他肩膀,看見他的雙眼,卻著實一驚。
我的天啊!沐樂驚恐的在心中大叫,那是因為他看見,李弩的小眼睛裡透漏出的猥瑣目光,一點都不亞於桑果學院的猥瑣眼鏡!
這家夥,竟然也是個資深受虐狂啊!
找誰訴苦不好,偏偏找這麽個受虐狂來,沐樂懊惱的抓著自己頭髮,後悔自己找錯了人傾訴。
“沐樂!”李弩叫了一聲,然後一把抓住沐樂的雙手,臉上堆滿嫉妒羨慕恨等的各種表情,含情脈脈道:“你啊,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掉進蜜罐不知張嘴啊!我也想被副會長的鋼板尺一頓揍屁屁啊!可惡!”
受不了了!沐樂一把甩開他的手,從花壇裡拿出塊磚頭,右手握磚,左手奮力壓製眼看就要失去控制的右手,大聲命令:“快從我眼前消失,要不我可真要控制不住給你一板磚了!”
“好好好,我這就走。”李弩擺手認慫,往前走了兩步,又戀戀不舍的回過頭來,滿臉萎靡道:“你們那個會長的黑絲襪,有空給我偷過來一條唄?”
“NND,你可真是在考驗我的忍耐力。”沐樂氣得握著磚頭一步步走過去。
“好好好,我這就走這就走還不行嗎?”李弩認輸地聳聳肩,超前大跨步離開。
見他沒有再回頭的舉動,沐樂才把手中的轉頭放回了花壇裡。
“我要原味的啊!會長的貼身黑絲!”
“奶奶腿的,我讓你原味!”沐樂氣得肝肺炸裂,撿起剛放下的轉頭,像個瘋狗一樣狂追過去。
李弩一看這家夥被自己惹急了,也不敢再鬧,保命般的飛奔,不敢回頭看,隻得在嘴上大喊說:“最後一句正經的,沐樂,今天開會時老陳說,那個桑果學院本身也有著一些秘密,對此你一個人可得多加小心。”
看著那平常穩穩當當暗地裡是個猥瑣受虐狂的李弩跑遠,沐樂這才停下腳步,回手丟掉手裡的磚頭呼呼喘氣。
心想這叫什麽事,原本今晚約他出來是想跟他訴訴苦外帶談談關於自己那個助手還有什麽顯著特征,可到最後卻弄成了這樣匪夷所思的結局。
算了, 沐樂待呼吸平靜下來之後,心裡盡量釋然的想,他知道以後隻能靠自己了。這將會是他一個人的戰鬥,既然開始了,即使爬著也要爬完全程。
不過那個學生會,真是惹人火大的存在啊。
第二天上學,沐樂沒有遲到,來到校門口就看見副會長早已經朝門口這邊走來,她的手裡,依然握著那柄鋼板尺。
“你今天沒遲到。”
個子比沐樂矮一點的鄧泮溪冷冷道,那張不苟言笑的臉龐真讓人懷疑她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笑。
沐樂沒打算理睬,轉身避開她欲走,卻聽見鄧泮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會長昨天已經把你宣言與「學生會」作對的事情公布出去了。現在你這家夥不僅是學校裡所有女生眼中的敗類,更是所有男生眼中的敵人。因為是你,讓你的那群同胞的退學日期提前了。”
“做學生做到你們這種地步,真是卑鄙啊。”沐樂怒極生樂,昨晚他躺在床上想了一夜可不是白想的,拍拍胸脯好不在意地說:“不過這些事情對於昨天的我來說或許還能打擊打擊我的自尊心,弄不好還會自動退學。可惜現在對我來說,根本一點效果也沒有啊!”
“我勸你”鄧泮溪抬手將鋼板尺抬舉到他的眼前,眨著黑眼圈道:“還是別得意的太早為好,真正的地獄,從今天才正式開始。”
“盡管放馬過來。”沐樂說完,轉身便走進了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