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為誤救了那些金兵性命的緣故,丘處機的心情變得相當之差,莫說留下吃午飯了,就連告別的時間都不給蘇易,隻讓他拿了行李便趕緊離開。
雖然對金人不假辭色,但對於完顏洪烈派人送來的兩匹千裡良駒以及大量的金銀珠寶,丘老道卻是毫不客氣,大袖一揮便悉數收下了,連句謝謝都沒有。
那熟練的動作和故作威嚴的姿態,讓蘇易確定,這老家夥之前肯定沒少在這裡撈好處,不過這裡講究天地君親師,又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之說,完顏洪烈這些寶物都是為蘇易送的,也就算是蘇易孝敬這個道士爹爹了,確實也沒什麽好客氣的……
這個世界的老師真的好容易弄油水啊!蘇易突然對前世那些老師們無比同情,收個紅包都要偷偷摸摸,可就不如這裡這般光明正大,正氣凜然了。
當然,完顏洪烈也不求丘老道的感激,隻盼您老人家趕緊離開便好,隻要您願意離開,整個金王府除了王妃不能給你,其他的你要什麽我都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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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別了包惜弱,兩人一路快馬加鞭離開了王府,朝著終南山奔去……當然,這是不可能的,蘇易之前與馬匹唯一的接觸就是在公園裡騎著溜過一圈,記得當時還把帶馬的人摔了個跟頭,如今讓他突然快馬加鞭,那自然太過難為他了。
當蘇易很不好意思的表示自己僅僅只會上馬和下馬,騎馬卻是一點不會之後,丘處機一番大歎,直歎息蘇易太過養尊處優,白瞎了這麽好的武學天賦。
好在丘處機近日也無甚急事,索性慢慢教導蘇易騎馬,兩人就慢騰騰的溜溜達達的往終南山挪去。
路途中央,丘處機再次考校了蘇易的內功,此時蘇易早已把全真心法背熟,自然是輕松過關,而且丘處機還發現了蘇易體內的真氣,雖然算不得多強,但在年輕人中也算佼佼者,看來之前包惜弱所說的緊張應該是確有其事,這孩子在沒有人監督的情況下,倒還勉強可算得上勤勉。
可惜好心情卻沒有持續太久,正所謂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練功不練武,絕對二百五……丘老道本想再看看蘇易的全真劍法是否純熟,可惜當他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面對的卻是蘇易那呆萌迷茫的二百五星星眼。
丘老道這才知道,感情對方竟然將之前他所教的劍法忘得一乾二淨,莫說招式,甚至名字都不知道,蘇易心下表示冤枉,我本來就不會什麽全真劍法嘛,瘋魔劍法倒是頗有研究,拿劍胡劈便是……可惜這話卻不能對丘處機說,否則丘處機號一定會瞬間暴走,同步率達到百分之三百都大有可能。
氣的幾近吐血之後,丘老道隻得無奈的再次拉慢了行程,開始慢慢從最基本的教起。
丘處機自然也有他的想法,在他眼裡,楊康……也就是蘇易,可說是他門下資質最為出色的弟子,加上他父親楊鐵心又是那等的豪氣乾雲,本著老子英雄兒好漢的真理,他當初可是沒少在全真教誇獎自己的這個了不起的徒兒,盡管他親自教授對方不超過一個月,之後就一直未曾見過,但他就是這樣的自信,直把蘇易誇得天上僅有,地上絕無。
這些話甚至傳到了馬鈺耳中,本就心中對江南七怪有愧的馬鈺生怕郭靖輸了這場比武,於是這才有了之前馬鈺前往蒙古,教授郭靖心法一事。
所以當初離開全真教時,丘處機可是誇下了海口,說要去看看自己那個最出色的弟子武功進境怎樣了……結果若是就帶了這麽個貨回去的話,真是想想就有一種自掛東南枝的衝動啊……
嗯!絕對不能就這麽回去,怎麽也得把這個逆徒的能見人了才行!無量天尊,老道也不求這逆徒為師爭光了,只求莫要讓老道太過丟臉便好!
不得不說,江湖中人,對於面子還是比較看重的。
於是一路上丘處機化身嚴師,開始了魔鬼式的訓練,對徒弟的教導全部重新開始,每日裡上午嚴格督促蘇易練劍,下午趕路也不許他騎馬,教他一些粗淺輕功,讓他在馬下跟著跑,晚上也不讓睡覺,好好打坐吐納,一天的檔期排的滿滿的,就連上個廁所都要提前預約。
若是之前那嬌生慣養的楊康在此,恐怕當天就要發飆抗議,幸虧換了蘇易,這家夥對CHINAESE功夫的熱情可是一直呈幾何式增長,雖然懷裡揣著數門絕世武功,但他一點功夫不會,卻也不敢胡練,梅超風的前車之鑒可是不久前才見過。
也不知是楊康事先已經打好了底子,還是蘇易天資絕世,常人半月才能學全的全真劍法,他隻用了短短三天就悉數記住,剩下的都是些水磨工夫,須得一遍一遍的練習,直到徹底純熟為止。
中間還發生了一點意外,蘇易信奉獨孤九劍為劍道至理,初時練劍絕不按照劍招要求,而是隨心所欲,肆意揮灑,丘處機罵他,他還振振有詞……拿出無招勝有招的理論,證明自己這樣練劍威力最強,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刺哪裡,敵人又如何能知……
丘處機起初還真被糊弄了一下,隨即便拿出劍鞘開始敲蘇易的頭,大罵他不過剛剛起步便想著研究這等最高深的劍道理論,著實荒唐可笑,想要無招,你也得先有招才行啊!
打完了,似乎被自己的話給提醒了,丘老道似乎被無招勝有招一說給點醒了,瞬間著魔,開始陷入了神神叨叨的境界,也不再監督蘇易練功,騎在馬上也不再說話,癡癡呆呆的不知道想些什麽。
蘇易心想丘老道說的確實有理,也就不再作怪,老老實實的一遍遍練著全真劍法,即便無人監督,他也沒有絲毫偷懶。
就這樣,兩人各自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給他們走過的地方留下了無數怪誕傳說,一個仙風道骨的道長,可惜是個傻的;一個身著華服,有馬不騎,非要在地下跑的逗比少年,,跑的還賊快,手裡還拿著棍子不停的比比劃劃,路人們見到這兩人都忍不住歎息,好好的兩個人,怎麽就傻了呢?
也有人見這兩個傻子帶著兩匹寶駒,心動貪念,可惜都沒有輪到丘處機出場,剛剛學會全真劍法的蘇易同學表示他的木棍早已經難耐,沒辦法,初學劍法,若是在全真教自然是用木劍以防誤傷,可惜這荒郊野外,丘處機哪有心情給蘇易削木劍啊,拿著木棍將就著使吧。
雖然手持隻是木棍,但這不影響蘇易心底的熱情,來多少人撂倒多少人,若遇到打不過的,丘處機也不醒轉,揮揮袖子便隨手打發了。
實戰是實踐的唯一真知,一路上如此行來,竟然讓蘇易積攢了不少的戰鬥經驗,全真劍法的經驗值猶如水漲船高, 迅速的熟練起來。
可惜丘處機此刻卻是已經視而不見了,王重陽離世的早,全真七子的武藝雖說乃是學自其師,但更多的卻還是各自鑽研,這也是全真七子武藝良莠不齊的原因。
丘處機感覺自己徘徊瓶頸已經很久了,全真教武藝比他高的就兩人,一個死了,一個失蹤了,有太多的疑問不解,可惜卻無人能夠解答,隻得自己悶頭思索。
那料得竟然從自己那逆徒那裡聽到了什麽無招勝有招的理論,初時還當是孩童胡言,氣得他教訓了蘇易一頓,可事後一想,這分明便是武學至理,是他望之不見求之不得的至高武學境界啊!
霎時間瓶頸松動了,丘處機感覺自己竟然突破在即,這等良機豈能放棄,也顧不得正在路上,坐在馬上就心神合一,無我神遊,不再多管身外事。
這時候如果換成楊康,恐怕就要手忙腳亂了,可惜蘇易一個老油條,就算帶著一個癡癡傻傻的丘處機,也沒有出了半分差錯,吃飯住宿有條有理,將其照顧的妥妥當當。
丘處機偶爾關注一下外界,見蘇易並沒有在無人監督的時候懈怠,練功仍是無比勤勉,心裡忍不住對他也高看了幾眼,心道這孩子也算勤奮,倒不是個頑劣之人,看來之前果然是王府生活花樣太多,亂了心性了。
蘇易清楚丘處機定然是悟到了什麽武學至理,急需閉關參悟,慢慢的也就加快了行程,爭取早日趕到終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