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走過河上的獨木橋。
漆黑的夜色下,小溪在腳下涓涓的流淌。
河床很乾,乾到白慕可以看見,那些留在水面上的煙頭,易拉罐,很多廢品。
這裡顯然荒廢了太久了。
走到獨木橋中央的時候。
白慕看了一眼四周黑壓壓的草叢。
一陣清風吹來,白慕的西裝被刮出點點褶皺。
“都出來吧,又不是夜貓子或者老鼠,藏著掖著幹嘛?”
空曠的野外,白慕這句話剛一出。
瞬間無數人從四面八方現身了。
無數把槍,手槍,霞彈槍,衝鋒,應有盡有。
每個人的眸子都寫著冰冷,並且帶著一絲憤怒,因為聽到白慕對他們的形容而非常不爽。
“哢哢哢哢哢。”
無數上膛聲,簡直動聽到爆,帶著殺氣的悅耳。
似乎白慕再敢多說一個字,就會萬彈齊發。
白慕沒有半分驚慌失措的模樣。
繼續向前走去,就像無視了這五十多個男人一樣,根本沒有看到這五十多把槍一樣。
頓時白慕的閑庭漫步,讓這五十多個守候多時的男人,精神繃緊,瞄準了白慕。
其中一個男人有些憤怒,被白慕這種姿態所激怒。
“媽的,你是誰?找死?你當我們拿的是玩具槍?”
白慕看了那個男人一眼。
露出了一個滿是魅力的笑容。
“我是白慕。”
頓時五十多個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緊接著,如臨大敵,都是一臉殺機的盯準了白慕。
說完這句話,白慕頭也不回就向前方的遊樂場走去。
五十多把槍緊跟其後。
走到遊樂場大門口的時候,白慕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夜色中,沒有人看見白慕的臉色,在這一刻冰冷到了極致。
緊接著又恢復如常。
大門口有三個穿著黑色背心的守衛,看到白慕來了。
其中一個脾氣非常火爆的家夥當場就用槍指著白慕。
“,你是誰?找死?”
這句話剛一說完,只聽遊樂場前方傳來了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
“老五,讓開,這是我們今天的客人。”
緊接著,白慕便看到了一個非常清秀的男人。
在一群小弟的擁護下走了過來。
牛大力。
這一點讓白慕微微感到有點意外,一個很普通的名字,在自己的想象之中,應該好歹是一個土匪惡霸,沒想到,卻是一個眉清目秀,看起來甚至有點像大學生的家夥。
這種反差,讓白慕不禁露出了一個微笑。
牛大力的個子不高,甚至可以用矮來形容。
只有一米六五左右,即使穿了鞋。
就這樣,一個身材瘦弱矮小,樣貌清秀的家夥,竟然會是a省最大黑勢力的老大,牛大力。
果然人不可貌相。
牛大力的聲音,要比電話中聽起來更加沙啞。
只見他嘴角擠出一個笑容,跟白慕身後的小弟交流了一眼之後。
看向白慕說道。
“白先生,你真的來了,而且只有一個人,就衝這一點,我覺得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來第二個人會這樣做。”
“過獎了,我的人呢?”
白慕不想跟他廢話。
牛大力哈哈一笑。
“白先生請跟我來,今天情況有點糟糕,收拾現場,就收拾了很久呢。”
走進了遊樂場。
一路上,刺鼻的血腥味,地上的血跡,還有那散落的子彈頭,讓白慕在夜色之中,眉頭一皺。
放哨的小弟,繼續井井有條的盯哨,其他的,大約八十人左右,跟著牛大力還有白慕。
白慕四周掃了一眼,暗中四周大約還有六十人左右。
減去今天火拚大約造成的傷亡人數,白慕臉色又是一凜,看來今天琅天和刑天等人,是真的翻船了。
在牛大力的帶領下。
白慕來到了一個球場。
這是一個棒球場。
來到棒球場的第一刻,白慕的臉,就如同寒冬臘月的冰渣一般。
因為,琅天刑天等人,三十多個人出去交貨,本以為應該只是小問題,但現在,就只有五個人還活著。
都是滿身的血跡,跪在棒球場中央。
被人死死的綁在椅子上。
琅天英俊邪氣的臉頰,滿是鼻青臉腫,血吐了一地。
刑天更是喘著粗氣跟一頭牛一樣坐在椅子上。
還有三個則是跟著活下來的小弟。
他們的腦袋,都被用槍指著。
“白先生,你的人都很有骨氣,很硬氣呢,今天我也死了不少兄弟,他們有的跟著我都很多年了,這真是令人心痛的事情。”
棒球場被無數人無數槍包圍起來。
白慕回過頭來,冷冷的說道。
“你放了他們五個,我們倆再談。”
牛大力聽到白慕的話,愣了愣。
“白先生,這可不合規矩,因為現在你是客,我是主,應當由我來說。”
白慕冷笑了出來。
“好,那你說。”
牛大力打了一個響指,立刻有人搬來了兩張椅子。
兩人在棒球場邊緣坐了下來。
琅天和刑天,還有三個小弟,在這一刻,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重傷垂危的他們看到白慕,都是激動的掙扎了起來。
“白先生!”
“白爺!”
琅天當場就嚇壞了。
“白先生你怎麽一個人來了?!”
“艸你媽的牛大力,有種你現在現在殺了我?你敢動白爺?”
白慕擺了擺手,示意琅天安心。
牛大力冷笑了一聲。
“白先生,其實我一直都想換個方式來跟你做這筆生意的,比如說友好的,但是實在不太好意思,搞成了這樣。”
“你看他們五個,都是什麽模樣?說個實話,白先生,我可以像他們一樣尊敬您,可以比他們更忠誠,比他們更有效,並且我知道自己的位置,從來不會越雷池,在我的心裡,為您做事是我的榮幸。”
牛大力滿是認真的模樣。
“白先生,我先給您說聲對不起了,這次的事情。”
牛大力站起身來彎了彎腰。
頓時無數小弟都驚呆了,沒想到他們的大哥竟然如此的低姿態。
白慕則是冷笑了一聲。
真是一個有城府的人啊。
牛大力坐了下來。
“白先生,跟我合作,以後s省,a省,都是您的,您想想,無數大煙的流通,無數家夜店,無數家酒吧ktv,無數老虎機場子,無數賭博場,無數*服務,真的,太多太多太多了!無數項目!白先生,您想想,您會擁有什麽?”
“您隻用收錢!所有的事情,我都會做好,並且今後,我相信我和白先生您,可以在一起並肩作戰,走的更遠!”
“甚至是x省,y省!甚至全國,華夏!”
“而他們這種沒有用的廢狗,是沒有資格留在您身邊的,不是嗎?”
“白先生,您所需要做的,就是把翰城,門羅市,還有整個s省的所有場子,所有小弟,所有門口,都交給我。”
“現在您該明白,我為何會對琅天刑天動手了吧。”
“不是衝著您,而是因為我仰慕您,但是想和您合作,卻只有先除掉這兩個礙眼的廢物!”
“如果不今天這樣,那麽一旦兩方開戰,死的就是無數人,而不是今天這樣,隻死了五十多個人了。”
“白先生,請您相信我一次。”
“您所需要做的,就是提供s省的根基,然後提供您的名聲,您說,這樣的生意,難道不好嗎??”
牛大力一臉認真的說道,激動的再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白慕看著面前這個矮瘦的清秀男子牛大力,忍不住,鼓起了掌。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傳遍了整個棒球場,甚至整個遊樂場。
白慕在心裡冷笑了起來。
你一會兒說是為我做事當小弟,一會兒又用合作這個字眼,牛大力啊牛大力,好算計,好手段,好城府。
牛大力一臉認真的盯著白慕。
又說了一句話。
“白先生,您是一個生意人,不是嗎?您是一個懶得在這方面耗費太多精力的人,不是嗎?”
白慕簡直在這一刻,對牛大力的評價提高到了極點。
這個牛大力,真的是一個很聰明,很厲害,很會說話的家夥。
但是片刻後。
牛大力的臉色,變了,刷的就難看到了極點。
因為白慕隻說了一句話。
“放他們五個先走,完了再談。”
白慕怎麽可能跟牛大力合作?牛大力,顯然就是一個非常有本事,並且野心勃勃的家夥。
不得不說,牛大力的條件,很讓人心動,不過你他嗎當我是個傻子?
牛大力聽到白慕話,沉默了片刻。
認真的盯著白慕的眸子,兩人在椅子上,四目對峙了起來。
仿佛都要想看穿對方的心。
白慕此刻的想法只有一個,救出琅天等人,然後該打的打,該殺的殺,該怎樣就怎樣。
琅天和刑天等人在他們手裡,自己強行救人,不用想,自己沒事,但是他們會被無數子彈射成馬蜂窩。
片刻後。
牛大力笑了出來,率先轉移走了目光。
“白先生,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白慕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向前傾了一分。
“你當我傻?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你當我是東吳孫權,你是問我借荊州的劉備?”
牛大力的當下臉色冰冷,身子也向前傾了一分。
兩張臉不到十厘米,四目冷冷相對。
“白先生,我真的是很尊敬您的,我希望,您可以在說話方面, 不要這麽不給我面子。”
沙啞的聲音響遍全場。
“牛大力,我真的是挺欣賞你的,我也希望,你這麽不錯的人才,千萬不要不把我的話當回事。”
滿是磁性的聲音,傳向天空。
氣氛凝滯了,全場安靜了。
無數雙眸光,冷冷如剃刀刀鋒。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不知道過了多久。
牛大力露出了一個詭異如斯的笑容。
白慕也露出了一個滿是魅力的笑容。
同一時間,繃緊全身的郭涓涓,悄悄的來到了一堵牆的雜草邊,隱蔽在漆黑夜色之下,呼吸緊張且急促,正好看到了這安靜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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