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吳運領會了自己的意思,朱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不可否認,吳運乃是一個非常關鍵的人物,作為當年藍玉的侍衛,對於藍玉的嫡系將領,吳運也是知道不少的。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朱權這才會有如此一問。
“吳運,孤倒是也不希望你妄作小人,你也大可以放心,孤並不是要對這些人大開殺戒,不過如今國朝的動靜想必你也是清楚的,孤總歸還是要有一番態度才是!”
聽了朱權的話,吳運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
與吳運說完之後,吳運便知趣的告退了。
而在吳運走後,朱權卻是又招來了小安子。
“小安子,記著,從現在開始時刻監視好吳運,孤總感覺此人有些蹊蹺!”
聽了朱權的話,小安子神情一愣,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對於朱權來說,雖然他對婉玉有些好感,但是卻並不代表連帶著他對吳運也有好感,試想吳運乃是藍玉一手提拔的將領,而如今風向不對的情況之下立即改換門庭,這種決斷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而且,對於朱權來說,雖說他眼下很是缺人手,卻也不代表朱權願意什麽人都進行招攬。
雖說吳運乃是一衛指揮使,但是若吳運的動機不良,貿然接納,萬一要是對朱權不利,朱權豈不是要吃個大虧。
正因為有著這樣的想法,所以朱權才會將小安子招過來叮囑一番。
吳運離開存心殿之後並沒有在寧王府過多停留,而是立即趕回了自己在大寧的家中。
大寧都司各衛的指揮一級將領基本上都在大寧安家,一方面畢竟相較各衛,大寧乃是整個行省內最為繁華之地,再者而言,對於這些手握軍權的將領來說,住在大寧也是離行省的權利中心更近些不是。
回到家中之後,吳運的神情很是肅穆,而看到吳運的這種神態,一乾下人根本不敢多問。
隨後,吳運更是讓家中的管家前往大寧城中將自己往日交好的幾位同僚請進了吳府。
“諸位,多余的話我也不多說,只是希望各位能夠明白,眼下在大寧能夠護得住我等便只有寧王殿下一人,而剛剛在下前往王府之中,王爺也是親自問了各位的情況.......”
吳府大堂之中,在一乾客人上門之後,吳運便將伺候的仆人們全部趕了出去,大堂之中便只剩下吳運以及請來的數位客人。
這些客人雖說衣著很是低調,但若是龔合在此地的話,那麽肯定能夠認出,現在聚集在吳府的這一乾人等實際上都是大寧都司下屬各衛的額將領軍官們。
好一會,吳運的話方才說完,而就在吳運的話說完之後,這幾個人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猶豫的神情。
這些將領基本上都和吳運一樣,算得上是藍玉一黨,他們的發跡基本上都是從藍玉的麾下開始的。
雖說眼下藍玉一方在洪武帝的打擊之下露出了頹勢,但是事情不到最後永遠不知道結果如何。
而對於這幾位將領來說,他們本來便是藍玉的人,而今若是托庇與朱權,那麽毫無疑問顯然是對藍玉的一種背叛。
軍中漢子講究的便是忠義二字,而藍玉作為他們的恩主,眼下他們卻要棄藍玉與不顧,這個實在是........。
看到大堂之中算得上是自己好友的幾個人臉上在猶豫,吳運的嘴角也是露出了一絲苦笑。
吳運當然清楚這幾個人猶豫的是什麽。
畢竟這些人與自己不同,吳運他自己早已下定了決心,而這幾位顯然腦海之中還在不停的糾結著。
“大家都是十幾年的交情,我吳某人還能加害各位不成,再者而言,難道說目前的情況,你們真的看不清楚!”
大堂之中瞬間響起了吳運的喝聲。
“吳運,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是京城方面到底如此,我們卻也不知,沒錯眼下這大寧的確是寧王最大,但是涼國公的能耐不用我說,我們都明白,若是日後涼國公得勢了,拿我們開刀怎麽辦!”
就在吳運喝完之後,大堂之中一名中年男子卻是開口說道。
聽到此言,吳運坦然說道:
“薑指揮使,我等當年都在涼國公麾下效力,涼國公的能耐我們是清楚的,但是你要清楚,這一次涼國公對上的可是當今陛下!
沒錯,涼國公是戰無不勝,但是試問當今陛下可有敗過,當年胡惟庸案牽連誅殺數萬人,你薑指揮使可不會希望自己也是其中一員吧!”
吳運的話聽在薑全的耳中震耳欲聾。
沒錯剛剛與吳運對話的正是全寧衛指揮使薑全。
吳運說完之後,薑全一時之間卻是變得語塞了起來。
好一會,大堂之中方才又有人開口說道:
“我看,我們還是跟吳指揮使一起吧,這大寧怎麽說,都是寧王最大,拜在寧王門下也並非不可接受的事情!”
聽到此番話,吳運的臉上點了點頭露出了一絲笑意。
吳運從軍數十載,而且能夠爬到今天的位置,靠的可不僅僅是自己的一身武力,在吳運想來,更令自己為傲的乃是謀算。
對於吳運來說,為了靠上朱權這條線,除了婉玉之外,大堂之內的這些人何嘗不是吳運想要獻給朱權的見面禮。
從古至今,一個哈巴狗一般的下人,雖說能夠短時間內獲得君上的寵信,但是若是此人沒有什麽大能,那麽即便君上再怎麽寵信都是暫時的、短暫的。
唯有那些能夠展現自己能力不凡的人才會獲得上位者足夠的看重和長久的寵信。
畢竟上位者也是人,他也需要自己的麾下有著大量能力突出的人,而不是僅僅都是一些阿諛奉承的小人。
大堂內的人包括吳運在內總共只有六個人,但是這六個人最次的都是指揮同知一級的,而若是能夠整合這些人一同投靠朱權,那麽在吳運看來絕對是自己交給朱權最好的投名狀。
最後在吳運的一番勸說之下,大堂內的幾個人基本上都同意了吳運的主意。
他們之中倒也沒有那些藍玉的死忠,畢竟對於吳運來說,若真的是藍玉的死忠,他也就不會將這些人請到自己的家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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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的腳步有些虛弱,雖說這段時間太醫院不停的用藥以及針灸,但是顯然朱允炆的身體並沒有特別明顯的好轉。
而隨著時間的推延,京城之中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知曉皇太孫殿下的身體似乎有些不睦的情況。
東宮之中,對於藍玉的暗手依然還在排查之中,但是卻沒有查出什麽東西。
這一結果也是讓蔣瓛承受了很大的壓力,要知道對於此事的進展,洪武帝可是盯得很嚴的,基本上每日都會召見蔣瓛詢問情況。
而後來,洪武帝更是直接給了蔣瓛十日的期限,洪武帝非常明白的告訴蔣瓛,若是十日之內,蔣瓛不能處理了此事,那麽洪武帝便會撤換蔣瓛的錦衣衛指揮使一職。
對此,蔣瓛隻得是滿頭大汗的再三向洪武帝保證會盡快偵破此案。
東宮上下一片風聲鶴泣,而隨著朱允炆的身體出現變化,東宮上下赫然發現,往日那位仁孝和善的皇太孫似乎已經在朱允炆的身上失去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如今時刻臉色陰沉的朱允炆。
經此一變,實際上對於朱允炆的身心是有著非常大的打擊的。
在以前,朱允炆一直都認為,自己既然得到了洪武帝的寵愛並被立為了皇太孫,那麽天下就應該承認並服從自己的位置。
但是現在,卻有人公然的向自己發出了挑戰,甚至還嚴重的威脅到了自己的生命。
對於朱允炆身上的這種變化,朱允炆身邊的人也是能夠感覺的出來的。
不過對此,黃子澄一乾人等只能是看在眼中、急在心中。
朱允炆能夠得到洪武帝寵愛的最根本原因,便是朱允炆算的上是一個仁義的人,而若是朱允炆的身上失去了這種品質,那麽或許朱允炆的失寵便在旦夕之間。
而且,雖說如今朱允炆已經能夠下地走路了,但是其身體的狀況依然沒有達到痊愈的地步。
京城之中已是滿城風雨。
“殿下,錦衣衛至今都沒有找到允熥殿下的蹤跡,想必允熥殿下必定已經是逃離京城了!”
東宮之中,黃子澄站在朱允炆的身前對著朱允炆說道。
聽到黃子澄的話,朱允炆的臉上很是陰沉。
“黃師傅,對於錦衣衛孤是有些信不過的,畢竟東宮之中都有藍玉的人,那麽想必錦衣衛之中肯定也是會有的,而今孤能夠信任的人有限,因此孤希望黃師傅能夠親自幫著孤搜尋一下允熥的下落!”
聽到朱允炆的命令,黃子澄先是一愣而後皺了皺眉。
與錦衣衛相比,黃子澄的力量實在是有限,而讓黃子澄去找朱允熥似乎是有些難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