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的天氣,雖然沒有下雪了,天氣依舊還是那麽冷。清晨的洛陽城街上沒有什麽行人,細雨無聲,屋簷上的水滴不停往下滴。
文武百官在金鑾殿上三個一群,兩個一夥,相互交談著。劉寬難得來上了一次早朝,跟劉虞父子聚在一起。
劉仁將荀攸的分析講給他們兩人聽後,兩人沉思良久,對劉仁的態度這才稍微好一些。兩人再三告誡,在朝中為官,若像他這樣胸無城府,一年都不知道要死上好幾回了。
不一會兒,漢靈帝打著哈欠坐上了龍椅,群臣開始安靜下來。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張讓陰陽怪氣的聲音又傳遍了大殿每一個角落。
“皇上,臣有事要奏。”一個尖尖的聲音。
群臣一看,原來是前段時間出盡風頭的中常侍呂強。呂強勸諫漢靈帝解禁黨錮,為士人所稱道,是一位忠義之臣。
漢靈帝一見是呂強,趕緊示意讓他繼續講下去。
這個時候,呂強俯身,一臉浩然正氣,大聲道:“臣請皇上任忠良,薄賦斂,厚農桑,開言路,誅貪官。嚴格考核各郡縣地方官吏,不稱職者一律罷免。”
漢靈帝一聽,這些話不知道多少忠臣義士上書過。後悔當初沒有聽取他們的建議,導致如今的局面。漢靈帝毫不猶豫就答應了,立刻下旨查辦官員,絲毫沒理會張讓的示意。
呂強大喜,文武百官中有不少清流官員也不禁拍手稱讚。
劉仁心中也為呂強的叫好。他前面的劉寬面無表情,輕輕說了聲:“真是自尋死路啊。”
劉仁趕緊低聲問道:“伯父為何如此說?”
“各郡縣地方官不少是十常侍的親戚走狗,這不是擺明跟十常侍為敵麽?不出十日,呂強難逃牢獄之災。”劉仁仍然面無表情的低聲說道。
“啊?”劉仁心中驚訝道。這真是太不公平了,一個這樣的好官,為了國家,為了百姓,敢於向貪官汙吏開刀,最後恐怕自身難保,最終還要蹲大牢。
這時,只見張讓、趙忠等人眼中似乎要噴火一般望著呂強,看來伯父所言不差。十常侍估計很快就要對呂強動手了
“報!潁川戰報。”這時,見一黃門侍郎拿著一封公文急衝衝過來。
劉仁抬頭一見,這黃門侍郎正是荀攸荀公達,臉色似有憂色。
“快念與朕聽。”漢靈帝立馬從龍席上站了起來,臉色充滿了急切的神情。”
“皇上,右中郎將朱儁與黃巾軍波才部作戰失敗。請皇上派兵支援。”黃門侍郎荀攸沉聲念道。
漢靈帝臉色立馬變得非常難看了。
皇甫嵩趕緊出列,神情剛毅,正聲道:“皇上無須擔心,朱儁大人兵力不足,所以略有小挫。臣昨日終於已集齊精兵良將二萬五千余人,隨時可以出發支援朱大人。”
漢靈帝臉色這才有所好轉,趕緊下旨:“左中郎將皇甫嵩明日即刻啟程,火速支援右中郎將朱儁,剿滅潁川黃巾。”
“臣遵旨。”皇甫嵩畢恭畢敬退下。
“皇上,如今北中郎將盧植率軍不到三萬攻打冀州地區張角所部黃巾軍數十萬之眾,恐難以取勝,還請皇上早派援兵,以免盧大人重蹈朱儁大人的覆轍。”張讓陰陽怪氣道。
趙忠也趕緊出列附和張讓。
劉仁正在想,什麽時候張讓這麽忠君愛國了呢,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這時司徒袁隗也走了出來到:“張公公所言極是,臣鬥膽請皇上派另一良將率援軍支援盧植大人,以保萬全。”
看著這些人一唱一和的,瞎子也看得出他們打得什麽如意算盤。劉仁心中頓時明白了怎麽回事,不又是在算計我麽,給我下套麽?
這時,劉寬慢悠悠出列道:“皇上,皇甫將軍聚齊的近三萬精兵已經是我們可以拿出的最後的的兵力。洛陽守軍目前已近不到一萬,已經無兵可派了。”劉寬說完瞄了一眼劉仁,歎了口氣道:劉仁小子,看在那瓊漿玉液的份上,我只能幫到你這了。
大將軍何進見劉寬出列,自然也明白張讓、袁逢等人的用意,出列道:“京師周圍八個關卡兵力總計一萬多人,也抽不出兵力。”
大將軍何進退回列中,望了望劉仁:為了我的女兒,不幫你小子不行啊。
張讓仍不死心道,向袁隗使了使眼色。
袁隗能當上司徒,必有他過人之處。一見張讓眼色,袁逢會意,馬上上前道:“皇上,還有一處兵可派。”
漢靈帝對這兵力分布那是一無所知,趕緊問道:“何處有兵可派?”
劉寬心中暗道不好,劉仁、何進心中也頗有疑惑,還有哪裡呢?
袁隗得意洋洋笑道:“洛陽之北不遠,有河內的黎陽營常備精兵數千。本作為戰略緩衝,拱衛京師。不過現在八關之中已有重兵把守,重重護衛京師。所以黎陽營之兵盡可派出支援冀州平亂。”
劉寬一聽,知道這地方營兵自光武時已經大大削弱,這營兵不知道有沒有數千,自己也不太清楚了。
漢靈帝聽後大喜:“那可派何人為將呢?”
張讓、隗正要爭先恐後啟奏,除了劉仁還有誰呢?不把劉仁送出洛陽,送上戰場這兩人怎肯善罷甘休呢。劉仁揭露黃巾首領張角他們的起義陰謀, 打亂了他們的起義計劃。黃巾軍肯定個個對劉仁肯定恨之入骨。
等劉仁到了冀州,無數黃巾軍肯定蜂擁而至,就算你劉仁又三頭六臂,能擋住殺紅了眼的黃巾軍?
張讓、袁逢正要開口拚命把劉仁往火坑裡推,卻只聽見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傳來。
“臣願率援軍前往支援盧植大人,國家有難,匹夫有責。”
袁隗張大了嘴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不是劉仁那小子的聲音麽。
見劉仁自己站了出來,城府頗深的張讓、袁隗兩人吃驚不小。兩人萬萬沒想到這廝真不知死活,居然自己站了出來。兩人本來準備了好些說辭和種種策略,逼也把劉仁逼去冀州。
看來這小子真是不知道“死”是怎麽寫法。你放心去吧,黃巾軍會好好“招待”你的。
“好一個‘國家有難,匹夫有責’,若朝中人人都能像劉大人這樣報效朝廷,為朝廷出力,‘光武中興’指日可待。”這時,朝中為數不多肯為劉仁說話的衛尉楊彪出來讚道。
站在一旁的荀攸聽了,心中掀起不小的波瀾:“國家有難,匹夫有責”說的太好了,這不正是自己一直以來心中的志向麽。
看著劉仁一句話在朝廷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張讓、袁隗兩人幾乎同時哼了一聲:先讓你得意下,只要出了這洛陽城,定會讓你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