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榕節當日,已經變成諾溫公館的大宅賓客雲集,昨天深夜才回來的諾溫根本來不及處理四夫人被傳染烈性病一事,心裡惋惜之余,也只能等待節後送走了客人們再說。
整個大宅洋溢著喜慶的氣氛,前院菩提樹被掛上了彩帶,樹前供奉了一圈佛陀,又給這個節日蒙上了莊嚴肅穆之色。
中午時候,諾溫引領著客人們在菩提樹前坐了一圈,合掌祈禱,今天的賓客有緬軍115師師長吳當泰上校、果邦自治委員會副主席馬博文、果邦自治委員會高級督察專員吳拉吞上校、果邦自治委員會宗教及教育專員欽益博士等等大員,此外還有115師駐扎東山縣城的兩個步兵營營長以及炮兵營營長,東山偽政權的軍政官員等等。
雖然是喜慶的日子,但從今天早上,東山已經全城戒堊嚴,大宅外更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布滿了警戒的緬軍士兵,大宅內的下人,進進出出每次都要被仔細搜身。
整個東山縣城,除了諾溫公館喜氣洋洋,到處死寂一片。
……
炎炎烈日,屋子裡的空調都被停了,四夫人正踱步之時,突然聽到院中撲通一聲,接著腳步聲響,門被推開,一名緬軍軍官拖著個肥胖悍婦走進來,四夫人連退幾步,正想跑到床前去拿手帕之時,卻見緬軍軍官掀起了壓低的軍帽帽簷微微一笑:“四姐。”
俊秀臉龐,可不正是張生,此刻的他看來已經洗去偽裝露出了真容。
“你要動手了嗎?”四夫人心裡莫名的一緊。
張生笑笑,說:“嗯,他們儀式搞完了,都去吃飯了。”指了指身上衣服,笑道:“怎麽樣?挺好的吧?從外面進來不容易進,但在裡面,牛鬼蛇神的這許多,正好,我隨便說是誰的副官都可以,證堊件我也有。”琢磨著,說:“櫥子裡有套綠軍裝,回頭你換上。”
四夫人輕輕點頭。
張生又將那昏迷的悍婦緊緊捆住,塞緊了嘴。隨後,他便走到了西牆邊,搬開了本來貼著西牆的衣櫃,衣櫃後面,立時露出了一個大洞,看起來這邊一側牆壁已經掏空,對面也只有薄薄的一層了。
這兩日晚上,四夫人見到張生一直在做這些事,不知道往牆上抹了什麽藥水,過不多久,那些牆磚就變得豆腐渣一樣脆,被他慢慢用手捏碎。
不僅僅是衣櫃後西牆這一塊,便是東側架子床後的牆壁,也被張生如法炮製,掏的就剩外面薄薄一層。
張生貼著牆聽了一會兒,說:“來了!”隨後手在牆洞裡輕輕一拍,那僅剩的薄薄一層牆壁立時無聲無息的碎掉,這間房便和隔壁臥室完全打通,只是對面的位置應該是懸掛了一幅畫,正好擋住了牆洞。
有腳步聲走近,想來臥室中的人聽到動靜感到奇怪,過來看個究竟。
張生彎腰縮肩,猛地一跳便衝了過去,對面剛剛走到畫像前的緬軍軍官打扮的漢子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破碎的畫像中飛出的人影撞在胸口,脖頸處一麻,便覺全身無力癱倒在地,便是想喊也喊不出。
被張生一招製敵的緬軍軍官正是炮兵營營長苗敏,正要入席之際,他接到下人偷偷知會,說夫人想在臥室和他相見,雖然奇怪,苗敏卻是色膽包天,諾溫人在大宅卻令他更覺刺激,不管夫人找他做什麽,他利令智昏下便偷偷溜了過來,誰知道,被人一舉成擒。
張生拎起他,舉重若輕,好像拎稻草人一樣從牆洞鑽回來,又將他捆好堵上嘴,將剛剛從他身上繳獲的手堊槍遞給四夫人,說道:“四姐,看住了他們,我這就去了,最多半個小時我就能回來,如果回不來,你聽到院裡鬧開了,就趁亂從東牆牆洞走,那邊一堆就能推開,外面有輛車……”
張生話沒說完,四夫人輕輕搖頭,說:“我等你!”神色甚是堅毅。
張生便不再多說,“那好,我去了。”也不拖泥帶水,從牆洞便鑽了過去。
……
宴客廳內,豐盛菜肴一道道擺上,大家三三兩兩入席,氣氛極為熱烈。
馬博文坐在吳當泰師長旁側,微笑跟吳當泰聊天。
聽到吳當泰會參加今天的宴會,馬博文正苦於沒有門路和他接觸,便和新結交的好友諾溫打了個招呼,也來到了東山,浴榕節不浴榕節的倒無所謂,本來也不是果邦人的節日。
馬博文是希望能拿到金沙國際酒店的經營權,但是這件事他和彭永新根本就沒有話語權,有幾名緬商已經來考察金沙酒店的環境,看起來都是大有門路的巨賈,馬博文立時著了急,在緬軍高級軍官裡,聽說吳當泰師長很有高層的背景,馬博文希望能通過他接觸到軍政堊府最高層面的人物,就算拿不到金沙酒店的獨家經營權,從中分一杯羹也好。
“主人還沒到啊?”吳當泰微微蹙眉,大家都坐的差不多了,諾溫夫婦還沒有來。
馬博文眼珠一轉,說:“上校先生,我們借一步說話?”
吳當泰黑黝黝的臉龐沒什麽表情,卻微微點了點頭。
馬博文便心裡暗罵,表面道貌岸然,還不是一肚子貪得無厭?
兩人出了宴客廳,進了旁側的小休息室,對面走過來一名綠軍裝尉官,兩人也沒在意。
小休息室擺著幾台電腦, 聽說是以前張生的電腦室,整天帶著一幫小幼齒玩電腦遊戲的,馬博文進了休息室,想起以前的傳說,不禁暗罵張生,變態的夠可以了,不過也就享受那麽幾天,現在還不是狗一樣被趕跑?
馬博文請吳當泰坐下,剛剛摸出早就準備好的支票,突然休息室的門便被人推開,一名緬軍軍官閃身而入,又反手鎖了門。
馬博文一呆,明明記得自己反鎖了門的,難道是記錯了?還是這門鎖有問題?又琢磨,這位是吳當泰師長的隨員?
吳當泰同樣有些迷惑,看向了馬博文,聽這位果邦富商的意思是要和自己談些機密事,有事相求免不得又有好處相送,但是這個尉官又是什麽人?
突然,馬博文驚呼一聲:“張生?!”
此時張生已經來到兩人身前,雙手閃電般在兩人脖頸上一按,兩人立時便覺全身都失去了知覺癱軟在沙發上,再說不出話,只有意識還清醒著。
張生對馬博文微微一笑:“還得謝謝你,幫我爭取了時間。”本來今天的行動有若乾個計劃,但是其中一些計劃未必能實現,只能隨機應變,最後取得的戰果也只能看運氣,但現在看,運氣不錯,馬博文幫了自己一個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