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賽覺翁再次呼叫貌丹之時,已經很不耐煩了,從半個小時前貌丹在張生控制下和他第一次通話後,這是賽覺翁第四次呼叫,語氣帶著懷疑:“貌丹,你到底在搞什麽名堂,是不是人你已經抓到了?……”話還沒說完,賽覺翁好似聽到人匯報什麽,步話機那邊突然就陷入沉默,過了一會兒,賽覺翁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再給你五分鍾,他們不肯投降的話,就殺掉他們。”
“他應該發現二號火力點的屍體了,應該是派出哨兵查看這邊情形來著,現在,他的人應該正向這邊靠攏。”張生突然說。
貌丹一呆,說:“不能吧?”隨即,想想賽覺翁前後語氣的變化,便知道這位中國年輕人所料非虛,這也符合賽覺翁的性格,作為吳勝達手下第一號悍將,賽覺翁不但悍不畏死,更令吳勝達信任他的,是他那謹慎和多疑的性格。
“那,那怎麽辦?”佩服這個中國人膽識智慧之余,貌丹更滿臉惶急的問。等賽覺翁的人到了,這個中國人肯定把自己當人質和擋箭牌,但是,賽覺翁是絕對不會顧忌自己生死的。
張生突然笑了笑,說:“沒關系了,我的人到了。”說著,就在通訊器上輸入了一行代碼過去。
貌丹一呆,前後左右的看,心說在哪裡呢?如果是從縣城來的警備隊,必然會和賽覺翁的人遭遇,現在那邊沒有槍炮聲,那就肯定不是了,如果是石頭寨鄉公所的武裝,那才幾把槍?而且,南邊來的林路,也看不到人啊?
一兩分鍾後,貌丹才隱隱聽到北方天空傳來“嗡嗡”的聲音,在這裡隔著遮天蔽日的樹冠,卻看不到什麽。
突然,北方響起了槍炮聲,大概持續了幾分鍾的樣子,“嗡嗡”聲越來越近,這時候貌丹已經聽得出來,這是一架直升飛機螺旋槳劃破空氣的聲音。
張生手裡的通訊器收到了消息,微微一笑,“好了,你說的那個叫賽覺翁的家夥和他的手下已經被趕跑了。”站起身,“你跟我走。”
貌丹不敢反抗,跟在這個中國人身後向密林外走,走了兩步,猶豫著問:“我,我還不知道您是什麽人?”他的一切都已經對這個中國人和盤托出,包括他緬南軍官的身份,但是,從頭到尾,他也不知道這位神秘的中國人到底是做什麽的。
張生回頭一笑,說:“我就是你們想綁架的人。”
“什麽?”貌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華人富翁嗎?怎麽是一個勇悍無敵的強者?
“走吧。”張生招招手,自顧自前行。
貌丹身子好半天不能動,不免有些麻木,跌跌撞撞跟在張生身後出了樹林,隨即便被巨大的氣浪吹進了滿嘴的土
前方幾步外,一架配備艙門機槍的直升飛機懸空幾米盤旋。
貌丹呆了呆,原來是這架直升飛機趕走了賽覺翁的人,雖然這並不是軍用直升機,看起來是民用飛機改裝,有可拆卸艙門機槍而已,但對於沒攜帶火箭筒等重武器的賽覺翁武裝來說,這架龐然大物卻也是無敵的存在,何況,有武裝直升機在前,後面對方的援軍肯定陸續趕到,自己這邊的戰事又不明,以賽覺翁的性格,肯定帶人撤出了戰場。
張生笑著走上兩步,輕輕擁抱住飛奔過來的潘牡丹,臉被潘牡丹嬌嫩小臉用力貼著,感覺到了潘牡丹正在流淚。
“我臉上都是土,不怕髒啊?”張生笑著說。
“你,你先辦正事,回去我有話和你說。”潘牡丹很快就脫離開張生的懷抱,現在,比兩人卿卿我我更重要的事太多太多,實在不是和他訴說衷腸的時候。
甚至在離開張生懷抱時,潘牡丹才發現了張生血漬漬的褲子,她一時嚇得心砰砰的跳,但她強忍著,沒有去問,現在,也不是自己該表現出擔心的時候。
直升機上,廖燕丟下來軟梯,這裡林路狹窄,實在是落不下來。
張生回身看了看,說:“沒有危險了,羅三棒,你帶著你的人幫弟兄們收一下屍體,縣城來的卡車也快到了。”說這話時,心裡微覺沉重。
羅三棒打個立正:“是”這一刻,他無法用語言表達自己心裡的敬仰。
張生走過去,背起受傷的苗老刀,指了指直升機垂下的軟梯,對潘牡丹說:“我等下來接你。”
潘牡丹卻輕輕搖頭,說:“我可以自己上去的。”她自己身體的變化自己知道,最近身子越發輕快,有一次室內攀岩,她都被自己身輕如燕的狀態嚇了一跳……
張生看著她,隨即恍然,說:“對啊,我本來準備讓你睡三個小時的,可你沒一會兒就醒了。好,你在前面,我跟著保護你。”又對貌丹說:“你第三個”
貌丹苦著臉點頭,現在的他,只能任人宰割,在這個怪物面前,便是一點花花心思也不敢動。
潘牡丹穿的是長褲,沒有走光之虞,她在軟梯最前面,張生背著苗老刀在第二,貌丹在第三,三人依次向上爬去
廖燕拉潘牡丹進入機艙的時候,心裡大感意外,應該是張生的女朋友了,遇到這種事這般鎮定不說,甚至嬌柔靚麗的樣子,竟然能不靠別人幫助爬上飛機軟梯,實在很不一般。
這架直升飛機平素停泊在臨江和緬北交界處的林場,名義上,是屬於該林場的科學觀測飛機,實際上,隸屬於軍情臨江站,飛機可搭載艙門機槍簡易武裝,用來執行一些緊急的秘密任務。
而因為邊界處這家林場和果邦林業部門有密切合作關系,並且和果邦林業部門簽訂了協議,協助果邦方面對邊界線北方的蒼茫樹林進行管理,是以飛機越境不是問題,只需一個電話,便可以以科學考察、火災檢測或者噴灑農藥等等理由飛越邊境。
當然,這架直升飛機張生和廖燕都調動不動,必須有站長楊明親自批準,而今天張生遇到凶險通過衛星電話第一時間求援,廖燕正在林場和以林場工人身份進入緬北進行情報偵查活動的人員見面,在她向楊明請示調動直升飛機時,楊明沒有絲毫的猶豫。
張生對這些內情不甚清楚,但也知道今天危險的很,來東山前,自己預料到了會遇到的各種困難險阻,但今天這樣的局面,卻未曾有心理準備,不然,也絕對不會叫潘牡丹和自己同行。
坐上直升飛機,張生默默閉上眼睛,思索著一些事。
貌丹霜打的茄子一般,畏縮在角落偷偷打量著機艙裡的人。 這個華人富商,真是老虎的屁股啊,不知道是果邦還是中國方面,竟然動用了武裝直升飛機來護衛他安全。吳勝達這個婊子養的混蛋,應該去下地獄這次他算把自己害死了,不被這位張縣長判處極刑,回國也要受到軍法的懲處。
潘牡丹只是緊張的盯著張生腿部的血漬,最後,終於忍不住,問廖燕:“有繃帶嗎?我幫他處理下傷口。”
廖燕微怔,看張生動作完全不受影響,還以為張生沾的別人血漬呢,怎麽衛兵生龍活虎的好幾個,他反而受了傷,雖然不解,還是拿過了醫療箱,見潘牡丹伸手要,便遞了過去。
張生笑笑,說:“不用。”
潘牡丹不說話,只是從醫療箱拿出了繃帶藥水,剪開張生血漬斑斑的褲子,為其細心清洗包扎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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