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放軍總醫院北區的單間病房,張生沒想到會在病房會客室見到周恆,可旋即也就釋然,按照時間推斷,顧燕妮肯定是和周家人在一起時出的事,她進總院也應該是周家人安排的,不過周家僅僅周恆一個人在這裡,便是周帆也影蹤不見,不免令人心下奇怪。
來之前張生給總院方面打了電話,這裡他可謂輕車熟路,當年陸老的手術便是在這裡做的。
總院神經外科主任羅新華親自在醫院門口接的張生,雖然他並不知道張生的近況,但當年張生給陸老做手術的神奇他兀自記憶猶新,這位超一流神經外科聖手來到總院,他自然不想失之交臂,反而張生和陸家若隱若現的關系在羅主任眼裡還在其次。
一路上,聽羅新華介紹了顧燕妮的情況,顧燕妮是從六樓墜落,說起來她很幸運,被一棵樹掛了一下又摔在草坪上,減輕了衝擊力,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多處骨折,在進行了一系列簡單手術處理後已經送回病房等待腰椎手術安排,人現在已經很清醒,也不用去重症監護室觀察。
但是比較麻煩的就是顧燕妮第三節脊椎破裂,傷勢很複雜,這就是一個大手術了,羅主任說情況不容樂觀,就算手術成功,也很難保證脊椎神經會不會受損,如果手術不成功,就是低位截癱,甚至這種可能性還比較大,也就是說,顧燕妮最壞的結果以後可能都下不了地,最好的結果,可能還要忍受下肢無力、大小便失禁之苦。
說著話,張生和羅主任進了病房,迎面就見病房套間接待室裡,坐著周恆和一名年輕女士,年輕女士見到張生慌忙站起,說:“董事長,您來了。”
張生不認識她,但現在可以斷定她就是顧燕妮的秘書小張了,想來在一些場合,她見過自己。
小張秘書不管是不是故作悲切,但眼角淚痕極為明顯。
張生先走過去和周恆握了握手,倒是有所耳聞,周恆現在官運亨通,緬南戰事之後,他卸任新華社駐南街分社社長一職,現今在外交部亞洲司任副司長。
“到底怎麽回事?顧小堊姐怎麽從樓上摔下來了?”這話張生看似問小張秘書,目光卻看向了周恆。
小張秘書畏畏縮縮的看了周恆一眼,嚅囁著也聽不清她說什麽。
周恆歎口氣,說:“是意外,中午我們家裡有個聚會,下午時候,我和周帆、顧小堊姐幾個後輩也小聚了一下,誰知道周帆和顧小堊姐都喝多了,兩人吵了起來,顧小堊姐不小心失足墜樓。”
張生微微點頭,說:“我進去看看她。”從小張秘書的神色看,事情可沒這麽簡單。
周恆臉色沉重的點點頭,說:“不過顧小堊姐需要休息,盡量少打擾她,她是我們周家的人,我們會照看好她。”
病房門口,兩名彪形大漢也警惕的看著張生。
張生笑了笑,說:“聽說周司長在濱州的時候就喜歡捂蓋子,上堊訪群眾出了事,你派出民堊警在病房看護不許任何人接近,現在又是這樣的作風。要說親疏遠近,顧經理和你們早沒關系了,要說照顧,集團有各種保障,可以照顧好她。”
周恆臉色就沉了下來,他可沒想到張生會直接出言譏刺,翻了翻眼皮,說道:“張總現在在坦尼克做了上門女婿,說話也越來越風趣了。”
張生不再理他,徑自從兩名大漢身前走過,推門進了病房,羅主任對張生點頭示意,沒有跟進來。
病房內,顧燕妮打著點滴平躺在病床上,她臉色蒼白,全不複昔日神采,聽到腳步響她勉力轉頭看過來,隨即眼裡迸射出驚異之色,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張生。
張生慢慢走過來坐到了顧燕妮身邊,觀察了她一會兒,說道:“不用太擔心,也未必有你想的那麽嚴重。”看顧燕妮眼神黯淡,就知道醫護人員肯定把情況說的很糟,這也是慣例。
顧燕妮輕輕搖頭,說:“也沒什麽,大不了以後坐輪椅,這些年我也攢了點錢,怎麽都能活,他們老周家也得養我一輩子不是?董事長,謝謝您來看我,要是別人來,根本進不來。”說著,慘然一笑。
張生默然,過了會兒,問道:“到底怎麽回事?是有人從樓上把你推下來的?”
顧燕妮搖搖頭:“您甭管了,這件事怪我,早該知道的,非要往火坑裡跳。”
張生說:“到底怎麽回事,你跟我聊聊,看我能不能幫你。”
顧燕妮只是搖頭:“我不能說,您也不該問,這件事我說出來,對您,對我,都不好。”仰頭看著張生,很認真的說:“董事長,您能來我沒想到,謝謝您一直以來的照顧,我雖然喜歡揣測別人心思,從小時候跟我姐姐爭雪糕開始,我這輩子就沒完沒了的跟人動心眼,但是,我不能害您,您就別問了,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吧。”
張生見狀,便知道這件事肯定是周家有人要負責了,而在顧燕妮眼裡,自己雖然是億萬富翁,但和周家這樣的政堊治家堊族相比,卻也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而已, 自己便是有北疆共和國“總統”的身份,在國內來說,可說不值一提。
顧燕妮性格飛揚,肯定不喜歡政堊治家堊族生活的壓抑,而更向往超級奢侈的生活,但政堊治家堊族和商界巨子比較,如果較量起來,哪一個會分分秒成為齏粉,顧燕妮心裡應該清楚的很。
張生琢磨著,說:“我的性格你應該了解,我會不計後果的做事情嗎?但是我想聽聽你發生了什麽事,從醫生病人的角度,你也應該向人傾訴,手術時病人心境也很重要,不然接下來的手術,效果會打折扣。”
顧燕妮聽張生的話,才猛的醒悟,自己想什麽呢?怎麽會下意識以為董事長會和周家對著乾?本來就是,自己也不是他什麽人,董事長一貫善於利益最大化,怎麽會做賠本的買堊賣?何況,也沒道理幫自己不是?
可話雖這麽說,顧燕妮心裡,不禁微微有些失望,她鞍前馬後的一直幫董事長跑腿,董事長眼裡,她卻只是個普通職員,怎麽都覺得心裡有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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