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對這禦天戎車進行重新祭煉,乃是勢在必行。
禦天戎車再強,終究也只是一件法寶,或許普通散修得到此物,便就已經心滿意足,但李晚這般的宗師高手,更加看重於把它拆解分析,甚至加以仿製,意圖煉製更多這樣的重寶,甚至超越原有這件。
他要的是煉製這種戰車的技藝,而不僅僅只是戰車本身。
此刻,在器宗的銅山山門下,一群來自不同道場,不同地界的天南器道高手們,也聚集在了宗門安排的地方。
器宗方興未艾,眾人對整個宗門,還沒有太多歸屬,但卻看重於宗師的號召。
李晚乃是天南器道萬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得到過天罡榜認證的權威,更有其他宗師擁護和支持,他的號召,已經是當之無愧的法旨。
不過,對於李晚突然召集他們的原因,諸人還是存在不小的疑慮。
“各位道友,你們說,李宗師突然急召我們,究竟是因為何事?”
“我也不知道,不過想來,應該是要共同參研和祭煉什麽強大法寶,需要我們打下手?”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以前我就曾聽說,李宗師為了煉製萬魔幡,動用天南器道數萬人手,煉製了許多神兵所用的鎧甲法器……”
念及於此,聚集在庭院中的眾人,都略感興奮。
“難道,當真是要煉製什麽重寶?”
不論如何,李晚能夠派人把詔令送到他們手中,本身就是對他們的認可,在場諸人,雖然也不乏成名高手,但對這種事情,還是非常熱衷。
宗師,可不是一般人物。
有人帶著幾分憧憬。道:“不要說李宗師將會以宗門名義,擔負我們此行的所有盤纏和參研開銷,還承諾事畢之後會有賞賜,就是倒貼靈玉。前來就學,都是難得的機會,大家可要好好用心,爭取能夠學到點真本領才行啊。”
旁人帶著幾分羨慕,看向此人:“柳道友是空明谷道場出身,以前也曾經就學於李宗師門下,這等資歷,可是我們不能比擬,到時候見了李宗師,還要請柳道友幫忙引薦啊。”
這柳姓修士嘴角微抽。笑道:“好說,好說。”
一些看出端倪的修士則是暗感好笑。
此刻,李晚功成名就,弟子門人也早已經開枝散葉,開始有了徒子徒孫。當年曾經親自督辦的空明谷道場,虎丘道場,的確是兩個老資格的道場,更因為接連出了刑青天人物,逐漸被神聖化了。
在那裡就學的修士,都可稱是李氏門人共同的師兄師姐,資格極老。
更有一些人。有緣得見李晚,甚至受到過其親自提點,在外人看來,根腳來歷極其不凡。
這種待遇,是器宗成立以後,重新整合的銅山道場無法比擬的。
銅山道場。乃是諸家道場合並,七大宗師派出門下弟子共同經營和管理的大道場,無論師資還是傳習內容,都比各自私學博大精深,但招收門徒的范圍和選才的條件。也跟著發生了巨大變動。
這個變動,是向著廣泛擴招和對外開放去了,不再容易接觸到宗師高人,建立師徒名分。
不過,就算是之前的老道場,也得看什麽人。
這柳姓修士,一路過來都誇誇其談,亂吹法螺,實則才就近接觸過李晚幾次,就算有幸聽其親自宣講,也未必是什麽人物。
說到底,就是扯著個李氏門人的招牌,四處招搖的家夥。
不過這些暗感好笑的修士也不得不承認,這人招搖歸招搖,但卻還是有幾分真本領的。
空明谷道場,名不虛傳,教授的器道法門也貨真價實,他自從在那裡結業之後,便領著李家贈送的靈玉,到了南方某地開辦工坊,倒也成了一位小有名氣的遁器高手。
雖然這成就,比起他口中的那些刑師兄,烏師兄,黃師兄等人,大有不如,但在散修中間,也算是頗有根腳了。
“這家夥,真是好命啊。”
對此,諸人好笑之余,也免不了帶上幾分羨慕嫉妒。
有人則是歎道:“我們都是野路子出身,如何能跟他這種宗師門人相比,不過,這次倒也是個難得的機會,李宗師既要招徠我們,就是有用得上我們出力的地方,到時候,若能得宗師賞識,豈不超過他許多?”
“說得也是,這人吹得厲害,說不定,李宗師都不認得他呢。”
“你這就純屬廢話了,道場那麽多記名弟子,有的是後來成為結丹名師,甚至上得地煞榜的賢才,這種不成器的小角色,宗師怎麽會認得?”
私下裡的閑話中,類似說法,都得到了不約而同的支持。
正在這些人私下討論著,要得到宗師賞識的時候,庭院外,清亮的聲音傳了進來:“請眾位名師前庭覲見。”
眾人向外看去,卻見是一群身穿白衣,門人裝飾的弟子,簇擁著一名師兄模樣的青年前來傳旨,這些都是峰上的內門弟子,比之那柳姓修士什麽的道場出身,更加接近宗師,乃是貨真價實的天之驕子。
眾人不敢怠慢,連忙出來見禮。
青年微笑道:“我家師尊宣召,各位道友,請隨我們到前庭去吧,對了,全部人都到齊了嗎?”
“都在,都在,有勞小友帶路。”
等到眾人跟隨青年到了前庭,方才發現,不單只有他們,還有另外一些築基以上名師,甚至結丹高手,也早已在此等候著了,更陸續有許多一看就大有來頭的人物趕來。
眾人又再等了約摸一刻時,後堂傳來一聲長喏,李晚在眾門人和幾名心腹門客的簇擁之下出現了。
眾人紛紛起身,執禮恭迎,口稱宗師或者前輩。
李晚在庭上主位坐了,面帶微笑,壓了壓手道:“各位道友不必多禮,都坐吧。”
眾人參差不齊謝過,隨即,便是一陣坐落的聲音,然後都望著他。
李晚開門見山道:“近日我廣發英雄帖,召集各位道友前來此地,是想要請各位道友,幫我合力祭煉一件秘寶,並與此同時,試做相關之物,以為儲備,各位在這靈峰期間,一應用度和往來盤纏,皆由我器宗承擔,並且,不管事後是否有成,我都將有謝禮相贈,還望各位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李宗師言重了,能為您辦事,乃是我等的福分。”
“宗師但有所命,我等定當竭力,隻管吩咐便是!”
“是啊,這次蒙宗師看重,招我等來此效力,盼都盼不來,豈能勞您破費?”
一眾修士,略帶激動,紛紛表示道。
以李晚此時的身份地位,對普通修士,當真可稱是生殺予奪,興衰由心了。
他們深深明白,李晚身為器道宗師,完全有這資格和能力,決定在場諸人命運。
如果能讓他滿意,拋開有可能得到的豐厚賞賜不論,就是傳授秘法,也夠他們多得一技傍身,從此受用無窮。
若能得他一句明確的讚揚,更將引來各方修士瘋狂追捧,立刻變成頂尖名師。
除了天罡地煞榜級數的名師高手,其他有名或無名的器道修士,甚至普通大師,都難以抵擋這種誘惑。
財侶法地,聲望名氣,地位權柄……
可以說,除了成道,他們所追求的一切,李晚都能左右。
賜予是恩,攫奪是威,這便是謂之雷霆雨露!
感受到了這些人對自己懷著的敬畏之心,李晚暗歎一聲,頗有幾分感慨。
隨著身居高位,他對這些敬畏,是越來越習以為常了,不過也正因為這樣,他再也不能輕挑漫剔了,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必須慎重。
因此他除了微笑,便是以不動聲色的淡然居多,如今也是看似隨意,與眾人漫談幾句,但卻沒有重點關照任何一人。
最終,他起身離開了這庭院,把具體事務交給門下弟子去辦。
盡管李晚出現的時間很短暫,也沒有談及任何實質內容,但眾人都被自己內心的敬畏和期盼所蠱,盡皆感覺非常充實,也非常滿足。
李氏門人當即宣布了這次召集他們的意圖,以及各人任務,結果這時候眾人才發現,受命而來的大家,大多都是天南地界精擅遁器的精英,或者是對相關之物比較熟悉。
李晚所要祭煉的法寶,也正是一件遠古戰車。
“大家按照名譜,來此領取相關的道書秘籍,這些都是我家師尊根據各位道友修為和器道技藝挑選的,先集中進修一月,再開始辦事,在此期間,但有疑難,都可以提出,待我等匯總之後上報。”
出乎眾人意料,還未開始效力,便已經有秘籍傳授,正是他們所珍視的。
這一趟,果真來值了!
眾人按照李氏門人的指引,各自領受了秘籍,果見是聞所未聞的器道法門和相關技藝,於是都如饑似渴,開始用心參研。
一月時間很快過去,他們在李晚的指派下,各自嘗試按照一些奇怪的圖譜或者煉器任務試做法寶,並且參與到戰車的祭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