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六月臨近。
這一年,是神兵榜年,雖然欏山原裡發生了大戰,但是中州一帶風平浪靜,並沒有因此而被影響,該揭曉的榜單,還是如期揭曉。
這一次,李晚所煉製的萬魔幡,在天罡榜上排名前進了一位,超過原本的天魔鈴,進居第二十一。
琥山派門下諸人,依舊還是琥山十傑登榜,名次各有進退,但卻多了周彥一個,煉製的珍品寶器“海雲珠”,位居地煞第七十名。
與之前的幾屆相比,李晚和其門下的表現,堪稱不溫不火,但是天下眾人卻都知道,這是漸漸轉向於沉穩老道的緣故,對琥山派而言,揚名立萬,早已經不成問題,如今所要做的,是不斷積累底蘊,爭取早日掌控天南器道,才能夠獲得最大利益。
至於名氣和聲望,只需要繼續保持榜上有名即可。
若是煉製的法寶品質不夠,即便強行爭榜,也多半會讓自己的新法寶刷下舊法寶,不能夠多寶同登神兵榜,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另一方面,弟子們利用本命法寶強行提升修為境界,乃是速成之法,能夠爭取到地煞榜末尾,也已經堪稱滿意,短時間內,並無必要再爭取。
至於栽培其他的弟子,李晚已經在消耗著靈蘊寶材,極力去做,總得需要時間才行。
在這同時,也很有必要雪藏幾名大有希望繼承自己衣缽的天才人物,或者磨勘歷練,打熬心性,忠誠。
與之相比,欏山原中的戰事,卻是進行得如火如荼。
在林驚鴻和蕭逸龍出擊,殺掉了心腹大患李河等人之後,天南器道,果然勢如破竹。輕易滅殺了剩余的其他屍兵和屍魂宗弟子。
屍兵一物,雖然小有靈智,但畢竟還是要依靠修士去操控,驅禦,若是沒有了屍魂宗弟子,能否起到作用且不提,說不定。便先與附近的生靈大戰起來,反而禍害自己。
甚至於,沒有了李河等人之後,還曾一度發生屍王境界的凶物反噬,從封鎮的地方逃出傷人的事件。
他們祭煉的屍兵,實在太多了。這便如同洪水,引導不利,便要衝壩毀堤,沒有絲毫情面可講,屍魂宗的高層長老,之所以在李河等人被殺之後,第一時間趕來。除了調查清楚事件真相之外,也存著收回這些屍王,不致令盟友混亂的目的。
在此之後,李晚繼林驚鴻和蕭逸龍兩人之後,派往前線的弟子們,開始就地大煉神火秘藥,配置彈藥,聯軍眾人得到了充足的補給。便開始利用不惜代價的聯線推進之策,一個個地把西北偽宗佔據的據點拔除,所有容易埋伏,藏兵的林海,山谷推平,拚著大半個欏山原毀於一旦的代價,也要反壓過去。
雙方大軍。終於到了欏山原中,一處地勢平整的戈壁荒地對壘,也各自把前線大營設立在此,決心一較高下。
……
此時。戈壁之中,相隔僅百裡的兩處,前線大營遙相對立。
眾人聚集在營中,熙熙攘攘,各自休整。
突然,一陣鼓聲從前方陣地傳來,不少人一個機靈,便抄起火雷炮和各自法寶,兵刃,各自歸位。
這場戰事,進行了一年多,哪怕是散漫的散修們,也知曉令行禁止的好處了,已經開始有老手的模樣。
“何事擂鼓,可是有敵人來攻?”
大帳中,琥山盟一眾高層,正在和李晚派來的督戰特使議事,聽得鼓聲,連忙問道。
立刻便有執事進來道:“稟舵主,是有西北一眾人等,前來我方大營前叫陣。”
啪的一聲,雲浩重重一掌拍在桌面上,暗自叫罵道:“又來了!”
眾人聽到,默然不語。
這些日子,西北方面,經常叫陣鬥將,意圖通過如此方式,消耗天南器道高手和士氣,眾人雖然看破了對方詭計,屢屢以火炮驅趕,但不過幾日,複又重歸騷擾。
靈寶宗的底蘊非常雄厚,不唯只是屍魂宗這樣的門派為它所用,靈劍山,萬劍門之類的老牌宗門,更是強大,同樣能給天南器道帶來不小的傷亡。
眾人心中都暗罵,這西北偽宗的老狗們,可真是找到了好主子,若不是靈寶宗力挺,早就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了。
“且去看看再說,大軍交戰,我們不會輸給他們,鬥將較量,也不能輸,我倒還真要看看,他們能派多少高手來此送死!”
雲浩揉了揉額頭,再抬頭時,已然是一片自信,以一副鬥志昂揚的姿態,對眾人說道。
眾人皆笑:“走,看偽宗惡狗們怎麽個送死法!”
“舵主,你們終於來了。”
“舵主!”
“舵主。”
當雲浩等人出現的時候,前方的眾修士,盡皆招呼致意,或是行禮。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雲浩執掌西北大局,事無巨細,俱皆安排得妥妥當當。
或許他“血刀”之名,還稱不上是威震西北,此後更是被林驚鴻和蕭逸龍兩名後起之秀趕上去,但掌控大局和調兵遣將的能力,已經得到了公眾的承認,並由此而獲得了自己的威望。
到如今,他已經不再只能單靠李晚賜予的舵主權柄了,自身也是個響當當的人物。
自然,這便是獨當一面的表現。
雲浩一路回禮致意,雖是一些新加入的築基散修之流,頓時也感覺自己受到了關注,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不久之後,雲浩等人登上點將台,向盟中執事問道:“現在情況如何?”
“稟舵主,我方已經有人自告奮勇,上陣應該,您看,那位白衣小友便是。”
眾人舉目看去,果然發現,前方幾裡外,正有一名白衣的築基修士,正在和對方一名灰衣修士交戰,兩人都是築基中後期上下的修為,彼此實力也接近,正打得難解難分。
許久之後,灰衣修士似乎終於法罡耗盡,動作略微遲滯,一下就被白衣修士抓住機會,袖中銀芒飛射而出,直取咽喉。
灰衣修士大驚失色,他只有築基修為,可沒有血肉衍生的本領,要是被傷到了要害,照樣會和凡人一般死去的,連忙避開,但卻不料銀芒速度極快,斜斜地從肩上掠了過去,險些把整個肩胛都擊碎。
灰衣修士慘叫一聲,持著寶劍的手,不由自主一抖,便掉落下去。
顧不上心疼這有可能是上品真器的法劍,灰衣修士當機立斷,掉頭就走,最終還是搶先一步,遁出了中間空地,逃回本陣。
白衣弟子追了一陣,還是沒有追上,隻好悻悻地放棄,轉身撿了法劍作為戰利品收起。
“好!”
天南眾人可不管那麽多,能夠擊退對方,就是勝利,都哄然叫好起來。
“這人好像是玉蟾宮來的內門弟子?果然不愧是大宗出身,功底深厚!”
“不錯,不錯。”
雲浩等人也暗暗讚道。這樣的築基修士,在同等境界之內,還是比較強悍的。
這幾個月以來,李晚利用自己名望與人脈,緊急招募了不少人手,算是對靈寶宗的一個回應。
但是好景不長,就在眾人高興沒有多久之後,西北陣中,又一名築基後期高手出來,挑戰那玉蟾宮弟子。
這人是一名實力強悍的劍修,兩方鬥法一陣,玉蟾宮弟子明顯不敵,便敗下陣來。
他的胸腹間,都被砍了幾劍,若不是身上真器寶衣實在不凡,恐怕都已經傷重身亡。
好不容易,這弟子逃回來,雲浩連忙命令醫道高手給他看傷,並安排治療事宜。
“這些靈劍山弟子仗著有幾分本領,老是耀武揚威,實在太可恨了,若不是驚鴻和逸龍不在,也輪不到他們囂張。”
擊殺李河等人之後,林驚鴻和蕭逸龍就離開了欏山原。
雲浩對外宣稱,讓他們療傷,靜養,實際上,除了當真如此之外,還存著應李晚要求,雪藏他們,以及檢查誅邪神劍和番天印兩件法寶融合情況的用意。
暗自啐了一聲,雲浩又讓麾下眾修士安排人手迎戰。
反正現在是在大戰間隙,雙方傷亡太大,都需要休整和調度,這般鬥將,也是維持士氣和激發鬥志的方式。
但不久之後,雲浩就有些後悔了,對方這名疑是靈劍山弟子的築基修士,實在太厲害,接二連三,把己方的挑戰者都趕了下台,甚至還有兩人,被當眾斬殺,連逃都逃不下來。
眾人看得義憤填膺,但苦於技不如人,實在難以與之相爭。
別無他法,鳴金收兵,整備待戰,不提。
雲浩所重,還是戰場上的大勢,只要己方的神兵傀儡和火器彈藥能夠跟得上,自可以靠著堂堂之師戰而勝之,不需要倚重這等好勇鬥狠的手段。
就在這時,雲浩突然收到了一個好消息,卻是李晚剛剛完成手中幾件度厄神甲的初期煉製,正需要放置在靈脈之中蘊養,短時間內,別無牽掛,打算親臨前線,督導和激勵眾人。
除此之外,他也將再帶來一批得力高手,準備籌劃一場針對西北偽宗的大決戰。
“真是太好了,這下若是能成,當可畢其功於一役,徹底解決西北偽宗的麻煩!”
雲浩拍案而起,振奮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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