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李晚的法力之深,眾人不禁面色微變。
“真是不簡單呀,不論器道技藝,單隻這身法力,也可稱高手了。”
雖然早已從各方聽聞,這位下界來的新晉小輩,擁有不同常人的傑出才能,但還真少有人認為,他會是實力強橫的頂尖高手。
只有真正見過他出手,才會發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僅僅隻憑道境三重修為,他就已經不亞於在場任何人,更不亞於從天界中的上層人物,更何況,他的法力明顯超出當前境界一大截,正是那種曾得奇遇,能夠超越境界戰勝強敵的大能。
祁連見此,亦是氣息為之一滯,露出幾分驚疑之色。
他也沒有想到,李晚的法力竟然如此之雄渾。
正當在眾人心思各異的時候,李晚背後虛影結扣的法印,已然凝現成型。
眾人只看到,一道紫芒衝霄而起,宛如深具靈蘊的精魂,鑽入九龍金鎖的體內。
九龍金鎖的器靈,那九道蛟龍虛影,齊齊發出長吟,迅速蛻化。
李晚伸手一指:“靈尊點化大神通!”
轟隆!
無形的莫名力量,猛然鎮壓下來。
紫色的光芒變作一股+ 濃鬱之極的強橫氣機,迅速佔據寶體,攫奪權柄,竟是逼迫得九龍金鎖的器靈掙扎咆哮。
然而無論它們如何努力,都似逃不開這股侵蝕的力量,很快便就表情茫然,仿佛連神念也被蒙蔽一般,僵立在原地。
金鎖四周,金芒大盛,散發出無盡的華光,九金一紫,十股虛影帶著靈蘊的力量猛烈交纏。爭鬥。
李晚伸手探出,在眾人或驚疑,或難以置信的神情之中,迅速看透寶體道紋禁製,搜尋大陣樞紐,驅逐神念烙印……
片刻之後,金龍器靈已然完全失去抵抗,自行解開,裡面的仆役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出。
他猶自還帶著幾分驚惶,但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傷痕,顯然李晚剛才一番所為,根本沒有波及他。
“好!”薑世亨見狀,哈哈大笑,猛然一拂袖,便把那尚還沒有回過神的仆役帶起,送到一旁,以免再發生意外。
雖然他不知道,李晚究竟是如何降服器靈。把人救出,但既然已經做到,祁連和珍寶閣的一番陰險用意,也就徹底破產。再也沒有了興風作浪的可能。
不過為保險起見,還是快快把這無辜仆役送走,免得橫生枝節。
這時已經無人關注那仆役,見他確實無事之後。迅速把注意重新投回李晚身上,之間李晚伸手一抓,九龍金鎖便毫無抵抗地被他握在手中。
然後。所有光華收斂,氣機隱沒,仿佛已然化作為他所有之物,早已經經過長久祭煉掌控一般。
這一番變化看似繁雜,實則僅僅發生在彈指刹那的時間裡。
在一些對器道全無了解之人看來,更是李晚結扣法印之後,催運紫芒,伸手就是往前一抓。
僅僅只是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那九龍金鎖便似全無抵抗之力,任由施為。
就在這時,祁連心中一沉。
他假托送禮之名,實則把九龍金鎖掌控在手,已經事先經過祭煉,但就在李晚把九龍金鎖握在手中的一刻,他卻感覺到,此寶已然與自己失去了感應,心中空空蕩蕩,仿佛從來沒有掌控在手一般。
他心中震驚之余,不由也生起了深深的忌憚。
“竟然還可以這般?這件法寶,明明已經被我祭煉……豈不是說,若是他願意,隨時都有可能強奪別人法寶,瞬間祭煉降服?”
祁連雖然不是器道中人,但身為珍寶閣護法,耳濡目染之下,多少能夠思及此處。
“九龍金鎖……果真是件上品道器,李某謝過孟前輩了!”
李晚大笑一聲,再次稱謝,然後便在眾人注目之下,把它收了起來。
眾人也和祁連想到了同一處,看向李晚的眼神,多有敬服和感歎。
“李道友,你……你當真把此寶祭煉?”
不但旁人,就連薑世亨都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私下裡傳音問道。
“當場祭煉,哪有那麽容易,我只不過是封鎮它的靈智,強行鎮壓而已。”
李晚其實有所保留,沒有告盡薑世亨。
他的確可以當場祭煉此寶,但所費法力和心神,遠超想象。
一旦祭煉成功,他不但能夠從對方手裡奪下法寶,還能立刻把這件法寶自如驅禦,為己所用!
不過在這場合,只要將之封鎮即可,回頭慢慢祭煉就是。
薑世亨道:“這樣也不錯了,收起來慢慢祭煉,遲早能夠徹底掌控在手。”
他說完這一句之後,又露出了欣喜之色:“看,那祁連已經無話可說了。”
祁連眼見事情已經無可挽回,隻得走向一旁席位,在侍者的引領之下,落座就位。
其他幾名珍寶閣人,自然是緊隨其後。
眾人見狀,也不禁暗笑,看來這珍寶閣,是暫時也拿李晚沒有辦法,本欲在此場合刁難作對,但卻沒有想到,反而淪為李晚的踏腳石,讓他狠狠地貶損一把。
“珍寶閣孟前輩也失算了,刁難李道友不成,反而成就了他的名聲。”
“是啊,器道一途,還真難得可見這般場景。”
“話說回來,這位李道友也當真不凡,竟然能夠做到這般地步,他的器道技藝,高深到了何等地步?”
“技藝?不,恐怕不是技藝高深那麽簡單,我對器道一途也略有了解,任何高明技藝和手段,都該有個極限,祭煉不屬於自己的法寶,是需要耗費時間精力的,斷不可能瞬息之間就完成!”
“林道友所言極是,莫說這件是道器,就算普通的寶器,也不應該如此,若不然,別人辛苦祭煉,用之對敵,卻在脫手之後,輕易被敵方掌控,豈不成了資敵?使用法寶,還不如不用!”
“正是,凡間兵刃,或者普通法器,才有拿到手中即可使用一說,品級高尚的法寶,都需經過祭煉,才可使用,若不得掌握使用法訣和驅運秘密,只能經過長久摸索,慢慢祭煉,更有靈寶以上法寶,存在認主一說,不得降服器靈,根本無法指揮。”
“這九龍金鎖,明顯便是困縛封鎮一類的法寶,收放之間,是最為重要的指令,不得掌控,絕不可能完成,這可不像是一把飛劍或者寶衣,不得祭煉,至少還可以抹殺器靈,當作普通兵刃使用。”
越是了解器道者,對李晚剛才所做之事,便越震驚,乃至典禮繼續進行,飲宴持續許久,都還津津樂道。
看這情形,不單只是在這殿中流傳那麽簡單,就算各方來賓使者回去,也會到處傳揚。
“陰長老到……”
就在這時,又一聲唱喏傳來。
觀禮的賓客,在李晚到來,立約盟誓之後,就已經基本到齊了,不過少數修為實力,身份地位都高深者,會延後才來。
祁連算是一位,但他已經是一流的高手,有資格比他還更遲來到的,自然只能是修真聯盟之中的第一高手,也是整個從天界間的第三高手,陰華彥陰長老。
眾人聽聞這唱喏,盡皆安靜下來,看向大門,隨即便見,一位身著灰衣,其貌不揚的枯瘦老者,獨自踏過門檻,走了進來。
老者身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氣勢,也不見前呼後擁的排場,若不是這裡是修真聯盟的總舵所在,旁人看見,還真要以為他是凡俗世間來的窮酸老叟。
但不少認得此人的賓客,見狀卻都站了起來。
薑世亨等人,也站了起來。
他們主動見禮,真誠恭敬道:“陰長老。”
“這位就是陰長老?”李晚微怔,但他也不是以貌取人之輩,很快便發現,這位老者雖然看起來平平無奇,但眼神卻異常明亮,仿佛內蘊無窮精氣鋒芒。
他行止之間,自有一股從容不迫的氣度,認真觀察,枯瘦單薄的身軀,也似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勢自然散發,竟似能夠給旁人帶來壓力。
諸天漫漫,強者無數,斷然不是承平已久的下界可比,能夠被公認為頂尖高手者,僅僅只需一個名頭,便能贏得所有人的敬畏與尊重。
這當然不是他的氣機外泄, 而是因為名頭實在太過響亮,旁人見了,自己生起折服之心。
李晚也站了起來,單獨行禮道:“見過陰長老。”
“李道友不必客氣,今日是你加入本盟的大喜日子,本座得知,特意來此祝賀。”
在旁人羨慕,感歎之中,陰華彥面帶微笑,交出了作為賀禮的寶物。
“此乃我三千年前闖蕩一處仙界碎片,意外得到之物,道友乃是器道大拿,應在道友手中,才能發揮用處。”
他說罷,便把禮盒交給了上前的侍者,侍者轉交到李晚手中。
李晚當場打開禮盒,只見裡面是一尊古舊的澄黃銅鼎,似曾經歷大戰,損去一角,但卻仍舊有一股不凡的氣息氤氳其內,可見仍然具備不低的價值。
“仙器殘骸?”
李晚見到此物的時候,神情微微一變,卻是把它的來歷名堂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