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行?”
看到這一幕,眾多龍界妖修大為震動,同時也憤憤不平。
“這不公平,九龍域上陣的太多了!”
“五打三,算什麽本事?”
現場的議論引起了執事們的注意,連忙上稟,管事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好在眼下諸位龍王和九龍域貴賓都在場,再往上通報就是。
“夠了,都閉嘴吧,九龍域偃師使用戰傀,就和我們使用法寶一般,如果真要取巧,便是連十萬大軍,千萬大軍,都可以祭出來,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天兵天將?”
東海龍王聽到下面這些議論,不禁也有些苦惱。
平心而論,九龍域這麽做,是有取巧之嫌,但若真要追究,也沒有意思。
他們完全可以召喚更多戰傀,神兵,神將,龍界都不好反對,畢竟這些東西,本質上都是法寶,也是九龍域所擅長的造物。
龍界派出去的修士,可以使用仙丹,法寶,可以施展各種秘法分身,這些都是和實戰一致的。
這裡面的關鍵,就在於登台鬥法的主體,究竟應該如何定義。
龍界的定義是三名鯊族妖修高手,九龍域的定義,就是那三名偃師,金師和寶尊。
這些都是擁有真靈和生命的存在,而戰傀沒有生命,只能夠當作法寶丹藥之類的工具。
“戰傀本身,就是傀儡,召喚出來協助戰鬥,也無可厚非。”
東海龍王傳音覆蓋全場,壓下議論之後,又對李晚說道。
“讓靈尊見笑了,這些家夥,少見多怪!”
李晚微微一笑:“龍王陛下言重了,之前沒有對大家說清楚,是我們的不對,不過眼下所召喚的戰傀,的確應當視同普通法寶,畢竟它們都沒有生命,也要受到登台者控制。”
“其實,就算是有生命的,也未嘗不可,關鍵是要確定從屬。”
東海龍王聞言,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有理!”
就在這時,仿佛要印證李晚所言,被九龍域人以多打少徹底壓製的鯊族妖修,突然之間鮮血逼現,化作一重濃厚的血霧,在擂台上空炸了開來。
這血霧宛如有靈,瞬間分化成千上萬血珠,一個個血珠,蘊含濃鬱靈蘊,盎然生機,以奇特莫名之法組合凝化,竟然就這麽當著眾人的面,轉化成為了一個個的暗紅血神。
血神分身,這是修真界中一種並不罕見的分身神通,然而等閑修士只是利用自身精血,凝化一兩具分身,那並不是血神分身的真正奧義,反倒是如今這鯊族妖修所施展,更有幾分得自真傳的意味。
只見他們化身萬千,一下便有成千上萬的血神身影鋪滿全場,反倒把九龍域人召喚出來的戰傀團團圍住。
“什麽?”
“他們竟然通曉如此高深的分身之法?”
“不,這恐怕不單只是分身那麽簡單,更似用法道手段結合器道手段栽培出來的秘寶!”
李晚此刻的修為早已經通天,一眼便能看得出來,這些血神分身個個氣機奇特,充滿靈蘊,根本不像是臨時召喚出來,反倒是如同傀儡一般,平常精心祭煉,蘊養於血液之中,而後在需要的時候凝聚真形,為人而戰。
這恐怕,應該稱是血神傀儡才對!
“原來如此!”
李晚此刻終於明白,剛才東海龍王那意味深長的笑容,究竟是怎麽回事了,原來他早已經料到了自己會在三三對戰中之中運用傀儡,索性一並用上了這等手段。
諸多血神出現之後,或攻或守或纏或繞,不時分工配合,上下遊鬥,雖然一個個都隻具備道境四、五重的修為,
卻表現出了不下於道境六重的強橫,更有三名鯊族妖修,在召喚出這些血神分身之後,身軀便立在了原地,龐大的神識操控著水元之力籠罩四周,煌煌大力,宛如萬海傾注,把整個升龍台中大陣天地都變成了一片水元的海洋。李晚神識探入其中,立刻便從中感應到了濃鬱之極的生命氣機,更似有無窮無盡的法力,正在從混沌虛空不停注入,那是水之本源所引動的原始力量,充滿著古老而又純粹的氣息。
可以明顯看到,在這一陣水元法域出現之後,場中戰傀的行動,立刻變得遲緩起來,隱隱間甚至可用肉眼看見水波蕩漾!
這一方天地,已經在短時間內被注滿了沉重的水元,比之真正的海洋水體,要凝滯沉重萬倍不止!
不過鯊族妖修所祭出來的血神分身,卻似乎非常習慣於在這般的法域之中行動,他們身軀如魚扭曲,翻騰飛舞之間,迅捷驚人,短短幾十息時間,就在戰傀身上撕開千百道明顯可見的傷痕。
鏗鏗然如同金鐵交擊,這些血神分身手中,個個持有水元凝聚而成的寒冰利劍,似乎得到四方天地力量的加持,不亞於一些重兵品級的神兵利器!
這樣的分身,已經足以威脅道境六重修士,整個場面,看起來竟是九龍域的戰傀被完全壓製。
“呵!”
看到這一幕,原本還叫囂著不公平,要取消比試,重新來過的眾多妖修,頓時就樂了。
這一回,他們也不說什麽不公平了,剛才李晚和東海龍王就已經說過,這些都是合理的手段,可以隨意使用!
“太好了,這次龍界贏定了!”
“原來是這些血神傀儡啊,這可是上古器道的頂級重寶,連我靈寶宗曾經想要追尋都難以得手的高深奧秘,雖說也有器道造物的意蘊在裡面,但更多,還是要依靠特殊血脈和天賦神通,才能創造出來!”
廣勾等人見狀,也為之眼前一亮。
此物的來源,廣勾等人略有所知,卻是從上古時代就早已有之的一種東西,曾經闖下過赫赫威名。
只不過,歷史潮流浩浩蕩蕩,能人高手輩出如雲,在龍族有意雪藏之物之後,早就已經不為人知。
而今為了對付九龍域的器道手段,龍族終於將這一曾是器道巔峰的奇特造物祭了出來。
“這可是模仿大名鼎鼎的血神子神通而祭煉的寶物,神通與法寶轉化之間,千變萬化,奧妙無窮!”
廣勾念想間,場上形勢,果然又再一次產生了變化。
之間所有的血神分身,在三名鯊族妖修的神念操控之下,凝聚成為了一條條長長的鎖鏈,緊緊相扣在一起。
“真水無形,千變萬化!”
這不同於九龍域的實物傀儡,作為水之一道的頂尖產物,龍界的血神分身,擁有著水無定形的特性。
在徹底壓製了戰傀的行動之後,三名妖修突然抓住機會,把兩尊巨大戰傀和那三名登台高手一起束縛了起來。
這大范圍的束縛手段,幾乎覆蓋了對手所有的活動范圍,水元湧動之間,一切都無所遁形。
所以,他們無法避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一條條血紅漿液所凝結的奇怪鏈條扣住。
“可惡,快動啊,給我掙開!”
“寶元秘法!雷霆真訣!金剛寶體!”
三名登台高手拚命祭運法力,奮力掙扎。
“沒用的,就連六重巔峰高手,中了我們鎖元血鏈陣,也要被束縛不短的時間,你們絕對沒有那麽容易掙脫的!”
“分水刀!”
“斬浪刀!”
“破風刀!”
三名鯊族妖修將手中寶刀高高舉起,看他們的動作,舉的並不是武器,倒像是祭祀先祖之時,受人供奉敬重的祭祀寶鼎。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顯露出的是無比的虔誠。
三柄寶刀,俱都是用覆海大聖寶骨尖齒,以特殊之法祭煉而成,這是古時代器道萌芽之初,大能高手把器道作為裨益之道,不惜代價祭煉重寶的風格。
“這三柄寶刀隱世多年,隻存在於傳說之中,終於又要再一次展現它的威能了!”
看台上,同為器道中人的廣勾看得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它們除了不是至寶,幾乎可以稱是古時器道的巔峰之作,因為,那可是用不朽大能的牙齒,融煉不朽之魂而煉製!”
“既有不朽之軀,又有不朽之魂,這種法寶,幾乎便可比作不朽大能的分身啊!”
最初的器道,就是大能高手運用法則,改變天地寶材的形態和性質,順乎自然,煉製而成。
而後摻雜了後天的手段,漸漸多了些匠氣,但生產效率大大提高,煉製的代價也大幅降低。
器道,由此傳播開來。
但在許多循禮守舊,看重古時的修士看來,之後的器道,是越來越墮落了,它們趨向於凡俗,更是與道背離,不值一提。
只有這種用大能之物和大能神念煉製而成,天生蘊含道蘊的寶物,才是真正的重寶!
靈寶宗,尤其欣賞這等寶物,能夠用這等品級的極品寶材煉製法寶,也是靈寶宗人畢生的追求。
所以,雖然這三寶與廣勾無關,仍舊還是為之癡迷和喝彩。
“這三件法寶,都不簡單啊!”
李晚同樣為之暗暗震驚。
“它們全部都是有至寶潛力的超品重寶,雖說因為祭煉手法和條件限制的緣故,未能孕生本源力量,但憑借自身不朽之性,能夠承受的法力元氣和法則力量,都遠遠不是普通重寶可以比擬,威能肯定極其不俗!”
李晚同樣看出了這幾件法寶的不俗之處,不過他面上並沒有什麽擔憂,反而充滿期待。
“天地水元,聽吾號令!”
“分水,斬浪,破風!”
一陣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壓悍然爆發,三道巨大的刀罡凝化真形,宛如怒龍,鋪天蓋地地朝著被鎖元血鏈束縛在地的三名九龍域高手斬殺而去。
這三名鯊族修士,明顯動用了爆發威能的秘法,在這一瞬間的氣息,都暴漲到了堪比六重巔峰的地步,便是這等境界的高手前來,也不過如此。
在他們全力激發之下,寶刀不僅沒有被摧毀,反而以此為杠杆,撬動天地大道的本源,無窮力量憑空席卷起來,再受刀中不朽之魂的掌禦,以更加暴烈的方式,再次調動天地威能,然後又再引動無窮力量!
一氣化玄,周而複始,陰陽顛倒,不斷生化。
這便是掌握了法則和本源的力量之後,堪稱法力無邊,擁有無限可能的由來所在。
平常受到身軀和神魂限制,便是修士擁有調動更多天地大道力量的神通法術,也施展不出來,一旦施展,就是大傷元氣,甚至損及壽元根本。
自身的極限,限制了修士借取天地大道力量的程度,修為越高的修士,法力也越高深,越懂得加強掌控,減輕負擔,這比單純修煉自己肉軀來得更加直接有用。
不過一旦到了不朽之境,本身法力和神魂都足夠強大的情況下,便是連肉軀,都成為了天地大道威能的容器。
因為這肉軀,本身就是不朽本源的體現,也是法道所追尋的終極力量!
而此刻,三名鯊族妖修,雖然沒有不朽之軀,但由於利用手中寶刀,把所有的威能和力量都集中到了其中,對自身負擔極小,便以近乎完美的狀態,發揮出了這三件超品重寶的作用。
傾盡全力的一擊,乘風破浪,斬殺萬方,幾乎又再超越巔峰修士的傾力一擊,達到堪比半步長生大能的程度!
然而半步長生大能的實力,是幾乎沒有上限的,這一擊,也迅速超過許多墊底的半步長生大能,繼續向上攀升,直到一個難以言述的,不可思議的境界。
真正的長生之擊!
一擊之下,萬方破滅,毀天滅地,重開混沌!
“末法絕域,給我鎮壓!”
危急時刻,無邊光華籠罩全場,一股吞噬法力的恐怖灰暗,籠罩了擂台上下。
所有傾盡全力的斬擊,猛然劈斬在這一片灰暗法域的虛空之中,陰陽氣勁交纏,剛柔道蘊相織,種種晦澀莫名玄奇精妙的意境紛紛湧現,竟是生生地擋住了超品三刀的絕大部分威能,把其中九成以上的力量化解於無形。
在鯊族三高手和全場龍界修士難以置信的表情之中,三名九龍域修士掙破束縛,悍然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