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
“東主!”
“不好,統領危險,快去幫他!”
遠遠見到這一幕,千翰麾下眾修和他所豢養的門客高手們,盡皆驚訝驚呼,急欲施救。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一番交戰下來,竟然是李晚把千翰打得吐血倒飛。
雖然兩人都是道境六重巔峰高手,但正如過去不會有人把聞坊主那樣的散修豪強與千翰這樣手握重兵的一方諸侯相提並論,李晚這樣的“太平修士”,其他方面讓人忌憚,但是戰鬥實力,從來都不是重點,也難以叫人相信,他會是一名能夠縱橫諸天的頂尖高手。
但眼前的事實,卻讓人不得不承認,李晚的確擁有強橫的實力,已經不再只是一名清貴的太平修士那麽簡單了。
這是真的能夠要去千翰性命的頂尖高手,真正的強者!
千翰麾下的修士們急欲救主,連忙衝了過來,然而他們此刻面對的敵人,火焰血魔傀儡,又豈是易與之輩,當下便是身影一晃,一道熾烈火矢貫穿身軀。
“啊!”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那麾下全身上下燃起了熾烈的火光,掙扎飛躥之中,全身血肉都被燒成焦炭,就連神魂,也在烈火之中扭曲不已,但卻始終沾染火氣,難以擺脫。
那火焰,並非凡火,而是帶著火之本源的本源力量,已經深入他的神髓,不得相同境界的力量,或者強大法力,根本無法對抗。
片刻之後,這名大意中招的修士,便再也承受不住天火入神的痛楚,轟然一聲,化作火球,形神俱滅。
眾人看得寒意徹骨,死命祭運法力,護住自身,不肯露出絲毫破綻,若是法力祭運於外,沾染火光,還可以抵擋一時,有機會擺脫,但若被引燃身軀,侵入神魂,那就真是無可救藥了。
趁著火焰血魔傀儡逼退眾人的功夫,李晚已然再次對千翰出手,這一回卻不再是曾經用過的任一神通,而是能夠操控火焰的火神鏡。
烈焰焚天,席卷大營,整個駐地,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這原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因為這處地方有大陣守護,又有大量修士拱衛,一絲火苗,也能立刻撲滅,但大陣被李晚剛才絕世神通打破,眾修士也被大軍圍困,陷入苦戰,竟然無暇顧及。
緊接著,又是番天印,破邪至陽火,天蛇金輪,羅天空玄圖,震天錘諸般道器秘寶祭出,各展威能。
所有想要援護千翰的修士,都被逼退,李晚一路直入戰陣,法力橫掃,無人能擋。
千翰感受著這股如同狂風暴雨襲來的恐怖攻勢,心中震撼,神色驚詫。
“怎麽可能!”
“他怎麽可能擁有如此實力!”
千翰是底蘊深厚的六重巔峰高手,能夠成為狩魔軍這等勢力的一軍統領,便足以證明其強悍,然而,在李晚全力出手之下,同樣毫無還手之力。
論法力,他修持自身,雖然積蓄多年,亦也無法與李晚身系道途氣運相比。
論神通,他參修多道,靈巧機變,卻同樣不及李晚諸多法寶輪番祭出那麽豐富。
論鬥法經驗,倒是他勝過李晚,然而李晚也絕非他所想象,隻懂得躲在靈山福地接單煉器那麽簡單,這裡面的優勢,還不足以抹平其他幾樣的劣勢。
於是,堂堂一軍統領,也只能狼狽逃竄,左右支招,困苦不已。
然而,這等程度的猛攻,仍舊無法把他殲滅。
千翰所擁有的法力,不僅遠勝同等修為的聞坊主,精純程度,也絕非聞坊主所能比擬,尤其是其所參修的,似乎是一種非常奇特的虛空法則力量,演繹極致,能夠隨心所欲,穿梭諸界,規避絕大部分的攻擊。
這神通法術,讓李晚不禁想起了過去靈寶宗所曾擁有的一件法寶,水月鏡,此鏡是天罡榜上排名第一的法寶,亦是擁有這等穿梭虛空,躲避傷害的神通,只要祭起此寶,任何無法追溯到同一界域的攻擊,都將趨於無效,這是迥異於重雲華蓋硬抗攻擊的免傷之法,但亦同樣成效斐然。
李晚一見到這情形,立刻便知,這千翰原本就修煉了如此神通,並非是借助移天鏡才能擁有。
“移天鏡,應該是增幅這一神通功效所用,萬幸之前已經擊破此寶,變得弱小許多。”
李晚連番攻了一陣無果,也發現端倪,心中暗歎一聲,這等底蘊深厚的高手,果然不是那麽容易好殺的。
“不過,以為這樣本座就奈何不得你?”
李晚冷笑。
他是六重巔峰的人物,又怎麽會甘輸,略作沉吟,忽然從囊中掏出一物。
這卻不是等閑法寶,而是一件形似布偶,血跡斑駁的巫道傀儡!
巫道傀儡,這是傀儡之道,非常特殊的一大分支,據稱乃是傳承自遠古仙道鼎盛時期,猶還佔據一方的巫道傳承,其內蘊含巫道法則,種種運用,詭秘恐怖,鬼神莫測!
但見這傀儡,只有半尺來高,如同用沾染了血跡的坯布折疊縫製,內充草絮而煉成,細看卻能發現,這並不是什麽坯布,赫然就是一塊完整的莫名生物之皮,上面血跡和傷口猶在,用粗獷的筆法勾勒出生動的紋路,充滿了荒古的意味。
布偶的頭部,五官模糊,只是用黑紋簡單勾勒幾筆,但嘴巴卻是用血紋和天生的裂口構成一張橫跨整張面龐的血口,猙獰而又邪惡。
布偶並沒有具體的四肢,而是用鬥篷一般的抽象之法表示,仿佛穿戴血袍,神秘而又猙獰。
“巫道傀儡,血娃娃!”
這法寶的名字,叫做血娃娃,乃是李晚結合《器宗大典》之中記載一類法寶,結合自身高深傀儡造詣,以及屍魂宗煉屍秘法,冥河道神通,血神秘法等等諸多高深法門創造出來的特殊產物,由於采用的材料特殊,乃是一種能夠追溯因果,吞噬業力的變異妖魔之皮和心尖之血輔助煉製,蘊含著特殊的力量,因此,哪怕以李晚此刻功參造化的器道造詣,也僅僅隻煉製出這麽一件成品,乃是極其珍貴的獨特重寶!
“本來本座也不想動用此物,唯恐太傷天和,但這次,是你們逼我的,就讓這怪物把你們一一殺死,完成本座誅你滿門的大誓吧。”
李晚冷冷邪笑,默運心神,突然之間,一滴精血自眉心飛出,落在布偶眉心。
布偶眉心,立刻沾染一絲紅跡,而後,眼睛睜開,嘴角斜咧,陰險地笑了起來。
“殺……殺……”
血娃娃桀桀怪笑道。
“真不知道,放出你是對是錯,不過既然都已經這樣,就給本座好好完成你的使命吧,千翰部一萬二千一百三十二人的性命,全部都交給你了。”
李晚把手中血娃娃往空中一拋。
“桀桀桀桀……殺!殺!殺!”
血娃娃發出一連串瘮人的大笑。
“這是什麽鬼東西?”
千翰原本躲藏在異度時空,連番避開李晚攻擊,甚至尋覓機會,伺機反擊,但見此物出現,卻突然心底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
那血娃娃的詭異形象和出現之時的恐怖氣氛,讓他意識到,此物絕不簡單。
“虛空挪移!”
見到血娃娃向著自己衝來,千翰毫不猶疑,施展神通,遁匿虛空。
但就在這時,他突然心有所感,目光落向身前。
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血色漩渦,霧氣翻湧,盤旋不已。
另一頭,血娃娃跨過漩渦,桀桀怪笑,從中飄蕩過來。
它就仿佛是無形的幽靈,以一種神秘莫測的運行方式,跨越兩界,追溯本尊,移動到了千翰身前。
“竟然追過來了?”
千翰心中大驚,連忙再次施展神通,移攝自身。
忽!
他的身影突然自原地消失,很快又再出現在另外一個虛空元界。
但幾乎是在他身影閃現的瞬間,桀桀的怪笑響起,血娃娃又再一次出現在身前。
這一刻,已經近在咫尺。
蓬!
血娃娃血袍揚起,裡面空空蕩蕩,全然無物,但卻似有一股無形的陰邪力量在其中凝聚。
千翰暗叫一聲不好,凝聚法力,猛然一掌拍向血娃娃。
但下一刻,血娃娃並沒有被他拍飛,卻反而是他自己, 被空中一股強大無比的法力擊來,身影急縱,倒栽而出。
“桀桀桀桀!”
血娃娃咧嘴大笑,一道血影自它衣袍中射出,宛如尖刺,貫穿了千翰的胸膛。
“這……怎麽可能?”
千翰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看了看自己胸口,突然恐懼莫名,因為就在這一刻,他全身上下的力量,開始瘋狂流逝,所有的血液與元氣,都似被無形的力量抽離,全數化作血蛇,落入血娃娃的口中。
吸噬精血的血娃娃,氣機變得更加強大了,斑駁的道紋宛然遊離,變得更加靈動起來,仿佛隨時都要轉活過來。
“這到底是什麽怪物?什麽時候,追上我的蹤跡?”千翰心中駭然,連連再次躲避,反擊,可那血娃娃,卻似乎總是能在一瞬之間就重新找到他的真身,以無可抵禦的詭秘神通穿心吸血,殘暴吞噬。
僅僅隻過了片刻,千翰便奄奄一息,氣若遊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