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劍,斬!”
虛空中,似有一個宏偉而又威嚴的聲音傳出。
隨著這個聲音的消逝,漫漫無際的虛空中,無數罡風和元氣翻湧席卷,凝聚化形,無窮的劍光,照亮了冰冷的星空。
一把又一把的劍形之物憑空浮現出來,如同神光,朝那華澤逃遁的方向激射而去。
它們攜帶強大威能,瞬息之間就跨越億萬裡虛空,抵達這片星域,而後,在自身形體漸漸凝實之後,速度驟然降了下來,但卻依舊不遜於普通飛劍。
不知覺間,自以為得計逃脫的華澤,被這神出鬼沒的蒼穹之劍大陣所籠罩。
“這是什麽東西?”
見得遠空寒芒一閃,劍光浮現,華澤眼皮一跳,心中頓生非常不妙的預感。
下一刻,無比恐怖的危險感覺,便湧上了心頭。
他憑著道境修士的本能感應,察覺到了這些劍光之中蘊含的恐怖氣息,雖然每一道劍光,給他帶來的威脅都不大,但是眼前所見,何止千百道,簡直就是萬劍齊發,威勢滔天。
尤其虛空之中,元氣洶湧,無所限制,每一道劍光,都攜帶大量虛空元氣,化成萬丈之巨的巨大劍體,動輒橫亙百裡,波及成千上萬裡。
前有劍光,後有強敵,短短片刻功夫,就駭然發現,自己已經無處可逃!
“啊!”
華澤慘叫一聲,身影被無窮無盡的劍光所籠罩。
巨大的劍光直刺而來,萬劍齊飛中,在虛空中刺出一道又一道的巨大劍痕。
華澤的身體處在其中,雖然盡力催運秘寶護體,且左右躲閃,避開攻擊,但卻仍舊還是很快就遍體鱗傷。
最後,強大的劍氣把他身軀連同身上護體法寶一起撕碎,龐大的劍體炸開,洶湧的罡風化作更加細小的劍刃,刮起了粉碎一切的劍刃風暴。
華澤的身影被徹底吞噬,漸漸化作分裂的黑影,粉身碎骨。
果真應了荒尊那句話,形神俱滅!
在他斃命的時候,身上似有幾物感應到危機,自動逃了出來,卻是裝載著寶尊樓援助下界物資的儲物靈寶,一口口刻繪雲紋,長著風翼的巨大寶箱。
這些寶箱個個都猶如精怪,一離開華澤體內洞天,就要扇動翅膀,四處飛逃。
然而,劍光依舊籠罩它們,瞬間絞殺大半。
另外小半也多被刺穿,斬殺,漂浮在方圓幾萬裡的虛空中。
就是這些被擊落下來寶箱,也在停下之後,突然之間,轟然炸開,竟是被人事先在裡面埋藏了自毀的機關,一旦有所變故,便寧可破壞,也不要讓敵人得到。
“真是可惜了,這裡面有那麽多物資可用,但卻被白白摧毀。”
荒尊和盈尊飛了過來,看著散落虛空的廢棄寶箱,感歎一番。
不過他們此行的任務已經完成,也沒有什麽遺憾,略作檢查,確認華澤的確已經身亡後,便收集他散落的諸多遺物,回去複命。
……
“的確是寶尊樓門客華澤,此人六千年前,曾受寶尊樓長老黃瀨恩惠,得以晉升,今日卻也同樣因為他,把性命葬送在了這裡。”
檢查一番華澤的遺物之後,朱丹感慨道。
此時他已經知道了對手的具體身份,也調出此人履歷,來歷根腳,好好查了一番。
他是越發感覺,跟對東主的重要性。
平心而論,這華澤心智,勇氣,天資,都不下於自己,但卻因為走寶尊樓的門路,淪落到身死道消,自己卻得莫大氣運,成為掌寶使中的排名第五的宇尊。
“此子已除,相信很快,寶尊樓方面就會得到消息,跟他一般負有使命之人,也得好好掂量。”荒尊的身影在殿中光幕出現,見朱丹確認了自己出戰成果後,笑著說道。
“這次成功截殺寶尊樓人,的確能夠好好震懾他們一番,但若再來,定會更加小心謹慎,到時候,就得有勞各位加倍用心,明察秋毫了。”朱丹按下思緒,肅然說道。
“宇尊請放心,我等有諸多秘寶相助,還有充裕人手可用,必定不會有負使命。”荒尊說道。
其他幾個同樣出現在這裡的聯絡身影,也暗自點頭。
這次截殺寶尊樓人,助陣下界戰局,是李晚親自交給他們的任務,沒有人膽敢放松,都要盡力做到最好。
此後的一段時日,憑借欽天寶鑒,天罰之眼,渾象天羅儀等等諸多手段,還有上上下下,成百上千元嬰修士,百萬天神兵傀儡諸多手段聯合布成的天羅地網,朱丹等人果然又再擒殺另外幾撥人馬,使得寶尊樓人支援下界的意圖徹底破產。
寶尊樓人想不通,這些掌寶使們,究竟是如何辦到。
他們明明已經利用諸多手段,譬如虛空潮汐,元氣風暴,碎星亂石,甚至還有人一度藏身虛空魔怪腹中,意圖蒙混過關。
但卻沒有想到,仍舊還是被一一找出。
也有人逞仗武力,強行闖關,結果死得更慘。
又過去一段時間,忽然有人找到朱丹坐鎮處,上門求見。
“道友看著有些面善,不知尊姓大名。”朱丹與來人見面之後,疑惑問道。
其實並非是面善,而是對方身穿中州逍遙門服飾,朱丹知其是逍遙門人。
“胡某乃是前任的逍遙門長老胡威,有事欲返下界一趟,但到此地才發現,整個青冥之空,都已經被道友們封鎖,此番前來,是為請您行個方便。”胡威開門見山道。
“哦。”朱丹聞言,淡淡應了一聲,但卻道,“非常抱歉,我們正在堵截寶尊樓人,防止他們與下界往來,道友此時下界,難免令人誤會。”
胡威聞言,面色頓時便變得難看起來。
能夠出入虛空的,都是元嬰以上修士,個個都是宗門長老,有成修士。
胡威曾為中州大宗逍遙門的長老,雖然並未曾任鎮守,封太上之位,但卻也是可以直入延山,成為巨擘之人,只是因為個人私事,一直還在中天界和羨天界兩處流轉。
朱丹連這點面子都不賣,難免令他感覺屈辱。
“道友可否通融?”胡威目光緊緊逼視朱丹,再次問道。
“如果道友當真欲往下界,也不是不行,但據我們所知,上月你曾與寶尊樓人有所接洽,似乎曾得他們委托,攜帶一批物資?這樣,只要道友肯把寶尊樓人交給你的東西交出來,便可自由往返,我們絕不阻攔。”朱丹似笑非笑道。
他早已經通過天罰之眼,得知了胡威曾和一批寶尊樓人私會之事。
雖然不知他們到底商談了什麽,但根據已經掌握的蛛絲馬跡,不難猜測出來。
胡威聽到朱丹之言,神情一滯,眼中閃過難掩的震驚。
這朱丹竟然知道自己和寶尊樓人密會,得了他們委托!
難不成,見面之時,有他們眼線在場?
還是其他地方走漏了風聲?
胡威既驚且疑,但事到如今,也不好再糾纏下去,隻得道:“既然如此,胡某改日再來,告辭。”
便果斷離開了這處地方。
朱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暗自冷笑。
此後,陸續也有其他身份和勢力所屬的修士前來。
在這其中,有身份地位者,多是一些與靈寶宗親善的宗門勢力,也有些是真正的散修,受到重利所誘,冒險前來一試。
此後,甚至有一些與此次大戰無關的中立勢力之人,為寶尊樓所用,也來明暗試探,軟硬兼施。
但無論是誰,什麽身份,擺出何等威脅,列出任何條件,朱丹都是同樣的回答。
不行!
“靈尊有令,封鎖此地二十年,實在不行,那就封鎖更久,直至下界任山之戰分出勝負!”
“居然要封鎖那麽久?我們有要事下界,該怎麽辦!”
“很簡單,接受我們檢查,確認沒有夾帶便行。”
“那怎麽可能?我們寶囊和洞天之中的私人之物,怎能隨意讓人檢查!”
“那就抱歉了。”
“你們這是胡來,當真不怕激起公憤,招來大禍?”
“朱某自然沒有膽子激起公憤,但既是靈尊有令,朱某不得不從,說不得,也隻好硬著頭皮如此做了。”朱丹口中說是硬著頭皮,但卻沒有一點硬著頭皮的感覺,反是顯得理直氣壯。
“靈尊……”
見到朱丹連李晚都搬了出來, 軟硬兼施之人,又是敬畏,又是無奈。
真正的大宗高層那邊,李晚早已經打過招呼,上界大能下凡,隻為幫靈寶宗突破封鎖,代價實在太大,又沒有可能。
剩下大小人物,無論什麽身份,何等來頭,都無法與李晚抗衡,哪怕只是奉了李晚之命在此坐鎮的朱丹,都足以把他們頂得灰頭土臉,完全不用怕得罪人。
於是,隻好偃旗息鼓,無奈打消了夾帶通過的念頭。
在堵截寶尊樓的同時,英仙殿自己的支援,卻是毫無阻礙,源源不斷地從延山運了過來。
通過專門的護寶特使,這些物資順利抵達百煉門山門,全部都是針對前幾年戰局暴露出來的問題,對症下藥,專門煉製的法寶,以及百煉門人急需的東西。
一時間,百煉門人士氣大漲,實力也得到極大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