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王師兄,我們贏了!”
當結果揭曉之時,留在台上的英仙殿弟子全都振奮歡呼,激動不已。
王師兄見狀,面上也終於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多年苦修,終不負我!”
王師兄之前所用帛書封印,記載著諸般道紋禁製,正是他得以擅長此道的由來。
王師兄在此道精研頗久,也已經積攢不少豐富經驗,之前二十年間,遍訪名師,磨礪技藝,便曾得揭開封印,驅禦音波之法。
但是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如此堅信,自己修習此道,能有光明前途。
修真界中,甚少有以此道見長的名師高手,其他刀兵之道,各種秘法,都早有傳承,各道弟子,也只需要按照前人開創的道途勤修苦煉即可,但他天生對那些法寶不感興趣,反而喜歡琢磨一些與音律之道有關的事物。
各種琴瑟鑼鼓,金鍾鳴笛,都有涉略,只是苦於沒有見到光明前景,一直對自己的未來並不自信。
通過這場比試獲勝,他不僅獲取了將來結成真丹的機緣,更收獲了自信。
他不再猶豫和彷徨!
眾人見他怔立台上,久久無語,還以為他是因為獲勝激動所致,並沒有人知道,一代名師的苗種就此落地,生根發芽。
不過就算不知他心中情境,外人也還是可以預見他的光明前景,紛紛湧了上來,登台祝賀。
更有同為貝雲山分舵出身的弟子也衝上去一起慶賀,場面喧囂熱鬧,充滿歡聲。
巨擘大能們倒也並不介意,這等場合,就是要給底下弟子們看到榮耀和希望,因此在放任他們肆意慶祝。
“這一次。是我們贏了。”
閣樓中,李晚也回過頭,對著林瑞、柳丁、秋默等人淡淡一笑。
如今三戰二勝,接下來的真傳弟子比試,已經淪為添頭,只是關乎個人榮辱而已。
“爭奪前面兩勝,果然有效。”眾人歎服道。
他們看到的並不是區區一名內院弟子的勝利,而是整個局勢的轉變。
果然,此後發生的一切,也印證了眾人預料。
英仙殿輸了真傳弟子這一局。但卻仍然保住貝雲山分舵。
然後緊接著,第二日到來,又一場比試開始。
這一日,是爭奪南澗台,印鬥峰兩大分舵歸屬,賭鬥內容與之前相同。
英仙殿仍舊還是以前兩場勝出,之後繼續落敗,顯示出真傳弟子方面的不足。
如此一來,兩日過去。總勝場便是三比一。
高階修士精力過人,連日大戰不休,精彩紛呈,也看得並不厭煩。很快就是第三日到來。
這一日,安排的比試是爭奪積雲市,錄山坊兩大坊市歸屬,賭鬥人選和方式。仍舊是煉氣、築基、結丹三大境界,三戰二勝,不過具體內容。改為鑒定寶材,擬估價值。
這就不是考驗煉器製寶技藝,而是其他與器道相關的門道了。
天南器道在這方面,是自認不輸於中州絲毫的,因為這裡面,依托的是整個器道的繁榮程度,越是興旺發達的地方,越多寶材交易,法寶買賣,鑒定估價的高手,才能歷練出來。
這裡面的不少弟子,是從二線的煉器高手轉化而來,當然,也存在不少一線的頂尖名師,同樣擅長此道,畢竟鑒定與煉器有諸多相通之處,只要用心,便能有所成就。
“本次比試內容為鑒寶,兩方分取十件寶材,各自鑒定其功用和價值!”值守執事宣布道。
此刻,兩方各據擂台一角,以禁製隔開,斷絕音像,以免相互干擾,再由值守執事帶來寶材,供兩方修士鑒定,辨認,然後在自己案前寫下答案,再把答案與寶材同時奉上評審長老案前,判斷其準確程度。
偏差越小,自然得分越高,最後總分高者為勝。
“比試規則都清楚了沒有?清楚的話,還請兩位挑選助手,及時入座。”
“都清楚了。”兩方弟子答道。
比試很快便正式開始。
首先被呈上來的,是一盤裝在金色圓碟之中的乳白玉珠,通體晶瑩剔透,溢彩流光,泛著不同於一般珍珠的光澤。
這顯然是某種蚌類妖物的珠核,兩方不僅要分辨其屬種,產地,還要辨出各自年份,價值,越詳細越準確越好。
這次英仙殿派出的,是一名叫做文萊的外院弟子,年足八十,是位經驗豐富的老朝奉,在英仙殿下屬的多個分舵擔任鑒寶師,已經足有五十多個年頭了。
由於各方分舵寶材出入量大,買賣交易頻繁,各種各樣的寶材不可勝數,他不僅僅有得自宗門的書冊傳承,更有就手實踐的經驗,一摸上去,立刻便心中有數。
“這是虎紋蚌所產,年過兩百,珠華半結,價值應在一千二百靈玉上下!”
助手奮筆疾書,把他說話記下。其他人則分別鑒定,驗證他的判斷。
不久之後,又再呈上一塊拳頭大小,通體黃白相間的奇異金屬。
文萊神色微變,讓人調配藥劑,準備熔爐,符刀等物,切割少量以作鑒定。
這次的寶材,不再是單憑目視和就手觸摸就能鑒定的了,需要用上一些更為負責的技巧。
更多時候,還是要考驗見識了經驗。
這文萊顯然是極富自信,一番忙碌過後得出結論。
“這是千年璽黃精金,成色十足,稱量八斤二兩三錢,作價八百二十靈玉。”
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再仔細端詳。
結果,卻是差點驚出一身冷汗。
這塊千年璽黃精金,成色和重量都對了,但內裡卻似乎蘊含著一股特別的力量。
這股力量是如此的微弱,以他感知,竟然也差點被瞞了過去。
但既已發現,他很快便也認出,這是一縷怨氣所化,似曾有陰煞入侵,寄托在上。
“原來如此,差點就被它騙過去了!”文萊喃喃自語道。
這種精金,外表看來與正常精金無異,甚至就連各種性質都檢驗如一,但用在煉製法器之時,極易干擾煉器師布設法陣,最後成品的品質,必將大幅下降。
所以,它的價值應比正常精金減少五成以上,甚至低於四百靈玉。
文萊思慮再三,最終讓人劃去剛才所書,重新寫了個三百八十的價錢上去,並附注,可壓價至三百以下。
“文師兄,這麽低的估價,當真沒有問題?”
幾名助手感知並沒有他那麽敏銳,重驗過後,有些並不確信。
“我曾經遇到過相似之物,當時也是同一般的感覺。”文萊說道。
聽到他這麽說,眾人頓時便再無旁話了。
他們雖然也學過璽黃精金的鑒定之法,但大多還是浮於紙面,內含陰煞的情況,還真沒有遇到過。
這時候,什麽密錄,記載,也沒有實際的經驗來得可靠,既然文萊有信心,自然是以他判斷為主。
“這次比試,專門構設的陷阱恐怕不小,我們不能大意,鑒定每一件寶材,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文萊說道。
隨即想起剛才鑒定過的虎紋蚌珍珠,不禁又有些遲疑,連忙讓人再取來辨析一陣,好在並沒有再發現差錯,這才終於放心。
其實也不能完全確信無錯,但以自己和助手們的水平,鑒定不出來,那就是當真無法可施了,只能夠聽之任之。
又到第三件,眾人繼續打起精神,專注辨認。
這回,是一塊通體銀白,如同雪晶的奇異玄晶,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森然寒意,如同萬年玄冰。
文萊和眾助手面色微變,竟是無一人能夠完整辨認出此物名目和來歷。
不過就算無法辨認,基本的鑒定流程,還是要做的。
一陣過後,眾人得出定論,這是一種金晶類礦物,性屬陰寒,具蘊靈氣,價值應在六千至一萬靈玉之間。
鑒定不認識的寶材,也是一門學問,靠得就是把握物性根本,還有一點點運氣。
文萊此刻,是連蒙帶猜,但也離不開平時的深厚積累。
與此同時,另外一方的寶尊樓弟子,也正在緊張進行著他們的鑒定,一應手法,鑒定方式,與文萊等人各有千秋。
李晚等人在台上看著, 感覺場面上並無波瀾起伏,但內裡的交鋒,以及對兩方修士的考驗程度,絕不亞於之前的煉器製寶。
“林道友,這些弟子在登台之前,都經受過額外修煉吧?”李晚問道。
“李道友放心,我們的確開放庫藏和典籍,給他們增長見識,而且我們在平常,多有組織人手傳授經驗,並無寶尊樓上層把持上進渠道的做法。”林瑞自信說道。
因為門閥形成,各方敝帚自珍,很大程度上,會把寶材和相應的鑒定之法保留,各方人才,鮮少得見,只有自己的嫡系核心才能隨意接觸。
但嫡系核心之間,心性、資質,修為,經歷,都未必完全適合這一道,哪裡有更加廣泛選取人才來得充足?
相比之下,英仙殿一系就開明多了,他們是唯恐器道人才不多,又開辟分工輪作之法,容納大量各階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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