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叔出國出來了,他興衝衝的拿著行李往家走,裡面都是給媳婦和孩子買的禮物。(首發)不過,家裡鍋冷灶涼,一個人都沒有。他想著,或許是回娘家去了也不定。
他先往單位給鄭亞南打了個電話,告訴一聲,“這次還不錯,簽了好幾個合同,進口出口都有,我準備後來就去東省,直接在那邊裝船出口蘋果。明天早上我去單位,到時候咱們在詳細說。”
鄭亞南笑著道:“這次你們可辛苦了,一出就是好幾個月,東省那邊讓別人去也行,你先在家好好呆幾天。對了,我二姐夫說你要是回來了,讓你先給他打電話,他有重要的事找你。”
撂下電話,林四叔就在想二哥到底有什麽事,往他家掛了一個,一個不熟悉的年輕聲音,“請問你找誰?”
他拿遠聽筒看了看,沒錯啊,是二哥的號碼,“你哪位?我找林福生。”
“我是蘇青炎,他不在,還沒下班。”對方的聲音禮貌而又溫和。
這幾年林四叔和幾個哥哥家走動的少,不知道蘇青炎夏天時曾來過。甚至這個名字,也早被他忘到腦後去了。
他只是噢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又往林福生單位打。
林福生接到電話,實在是無法開口,他隻好道:“你現在上我家,我有事跟你說。你自已去,這事不方便讓別人聽到。”
別人,二人心知肚明是指誰。
林四叔道:“他們娘們都不在家,上我嶽母那了。”
林福生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林四叔放下電話苦笑,知道幾個哥哥對自已這媳婦是一肚子的不待見。就是自已也,可誰讓還有倆孩子呢,對付著過吧!
他洗了把臉,換了件衣服,拿了個小包。裝了點餅乾和奶粉,做為給侄女侄子的小禮物。
一路下坡,走了十幾分鍾到了二哥家。
林福生已經回來了,除了他,還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長身玉立,態度溫和的起身叫了聲“林四叔”。
林四叔看向林福生,“這是?”
“蘇青炎。以前咱們這老書記蘇洪志家的老大,以前住我家對門。”林福生介紹道,“你忘了也正常,他們搬走快十年了。”
蘇青炎朝想起來的林四叔點了下頭,除了最近他家的醜事,其它的可都知道,對他也沒個麽好感。“林叔,我接小涵去了。”
“去吧。不用接你林嬸了,她們今天晚上有事。”林福生叮囑道,“回來你們去平房吧。你姥爺今天在平房燉小雞。”
這是有重要的事,把孩子們都支出去了。
“我知道了。”
林四叔看著二人的互動有些奇怪,等他走了才問:“二哥,這個蘇青炎不是走了快十年了嘛,怎麽我看你們還那麽熟悉,一點都不像。”
“我們之間一直有聯系。”林福生沒多說。讓他坐下。
“老四啊,這個事,我真不好跟你開口。可是,你是我親弟弟,你又還年輕,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瞞著你……”
“二哥,到底啥事我就說唄,這可不像你了,吞吞吐吐的一點不爽快。”林四叔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難道那個女人在自已不在的這段日子又出去鬼混了?
林福生可以想像,這個消息說出來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對眼前之人的打擊會何等巨大,會不會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壓垮他?畢竟,他現在這樣活著可都是為了孩子。
這麽殘忍的事由自已親口說出來,他覺得心底特別沉重,張了幾下嘴,都沒說出來。
林四叔看二哥這樣,認為肯定是自已想的那樣,他霍地站起來,問道:“是不是那個女人又和姓薑的滾一起了?”
林福生點了點頭。
他頹然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下,整個人沒有了剛來時那精神勁,他雙手捂著臉好半天,最後才沙啞著嗓子問:“二哥,你是什麽意思?是想讓我離婚嗎?”
“離婚我到無所謂,可孩子怎麽辦?誰來照顧?再找一個嗎?找個大姑娘人家也得要自已的孩子,找個二婚的一般也都有孩子,對這倆個怎麽也不能真心就是了。不是有那句話嗎,有後娘就有後爹,我對自已沒信心。”
他嘴裡不停的說著,說那倆孩子多麽可愛,離婚了將來多麽可憐。
唉,林福生滿嘴苦澀,若沒有孩子的事,倆個人對付著也就過了。可現在,無論如何不能這樣下去,老四還年輕,還可以在找合適的,還可以有自已的孩子。
他定了定神,叫道:“老四啊!”
林四叔好像沒聽到一樣,還在不停的說著,他在找各種借口,好勸說自已不離婚。
“老四!”林福生提高了聲音。
林四叔才回過神,茫然的看著二哥。
“老四,你聽我說,這個婚必須得離。”他豎起手掌止住林四叔要說的話,一氣把話說完,要不,他怕自已說不出口。“你先聽我說完。以前不離婚,是為孩子,怕孩子沒人照顧,怕後媽是面子情,對孩子不好。”
“可現在,老四,你必須得離!因為,那倆孩子,都不是你的,他們,都是薑潤行的種!”
一石激起千層浪。
此時,用憤怒已經不能形容林四叔心中的惱怒。
他倏地站起來,早忘了眼前是對自已照顧多多的二哥,手指著他,怒吼道:“你憑什麽說我倆孩子不是我的?你憑什麽這樣胡說八道?那倆孩子怎麽得罪你了,讓你這樣看不上他們?不就是秋雨和你家孩子不對付嗎?那也是你侄女、侄子,你就忍心這樣編排他們?”
說到最後,他的手已經在顫抖。聲音裡也帶上了哭音,他吼完那些話。好像把身上的力氣都用完了似的,渾身顫抖著倒在沙發上,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
“啊——”他的怒喊聲裡面含著悲痛、絕望和滔天的恨意,這樣的奇恥大辱讓他恨不得立時將那個賤/人撕成碎片,將那個賤/男碎屍萬段!
是的。二哥是什麽人,怎麽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已,心裡存著一分希翼,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才這樣怒斥二哥,好像這一切都是他的玩笑,都是他的惡作劇。
可。沒有譜的事二哥不會亂說的,他出國這麽長時間,二哥有可能掌握了證據才會告訴他。是他太天真了,總是自欺欺人,上次薑美麗出/軌時就這樣,現在還這樣。
可是,這次不一樣了!想到那玉雪可愛的女兒,還有那虎頭虎腦的兒子。他的心裡像被人捅了幾十刀,生疼生疼的!
他使勁的哭著,好像要把心底的鬱恨都發泄出來。直到嗓子都啞了,才停下來。
“哭完了?”林福生扔過來一個手絹,又轉身去了衛生間,擰了個毛巾出來遞給他:“擦擦吧!”
林四叔沒說話,只是接過來胡亂的擦了一把。
“哭完了就給我堅強起來。你還年輕,才三十多歲。將來找個媳婦,生二個漂亮的孩子,怕什麽?”林福生這話連自已都說服不了,可他只能這樣說。
“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林四叔嘴裡喃喃念叨著,他低著頭,眼裡閃過一絲憤恨的瘋狂。
啪的一聲,林四叔捂著臉抬頭看著二哥。
林福生站在他面前,腰微微彎著,怒道:“你要幹什麽?我知道這事擱誰身上也受不了,但不能因為她的過錯,而毀了你自已。”
林四叔怒吼道:“她已經毀了我!”
“老四,冷靜點。我說了你還年輕……”
“不,我冷靜不了,我已經快四十了,四十了呀!還年輕個屁!”林四叔嘶吼著,那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就讓人心碎。
他越喊,心裡面的怒火越是上湧,到最後已經壓製不住,跳起來就往外跑。林福生大驚,急忙拽住他,心裡不禁後悔沒讓林志慶過來,這時候也有個人能製住他。
可瘋狂的人哪有理智可言,而且力大如牛,即便林福生這長年經過靈泉水改造的身體,也被他猛的一用勁推倒在沙發上,而他已經跑了出去。
林福生忙爬起來,追了出去。
此時的他無比慶幸自已的身體被大姑娘改造的健康強壯,要不然這一下還不得扭了腰。
他追出時,正好蘇青炎接了林涵姐弟三個到家,他指著前面瘋跑的林四叔道:“快點,把你四叔攔下來,快!”
蘇青炎一個箭步追了上去,林溯緊隨其後。
林涵拉住躍躍欲試的林可,“他們去就行了,別跟著搗亂。”
“我哪搗亂了。”林可不服氣的嘟呶一聲,接著有些興奮的道:“四叔是怎麽了?我怎麽看著像瘋了似的。”
林涵一巴掌拍她腦袋上,“閉嘴,那是四叔,是你能說的?”
林可捂著腦袋委委曲曲的進了平房,她要跟姥爺告狀,姐又打她。
這邊蘇青炎沒幾下就把林四叔給製住了,他的雙眼充血,臉色猙獰,不停的掙扎著。
眼看著附近的鄰居已經有伸頭來看的,他遲疑著一掌刀劈在林四叔的後脖頸上,然後將昏迷的四叔抱回了樓裡。
“小溯過來,”林涵招手叫他,表揚道:“小溯反應真快,比姐強多了。”
林溯樂得臉上開了花。
“走吧,去找姥爺去,姥爺做了好吃的。”林涵把他打發走,剛要進院,就聽到爺爺那半邊院子大門響了。
“小涵,剛才外面吵吵啥呢?”齊奶奶出來了,問道。
“沒事,這兒天天不都這樣嗎?!”林涵道:“我姥爺燉了小笨雞,一會兒我盛碗送過來 。”
“不用,那小笨雞有啥好吃的,除了骨頭沒有肉。還是肉雞好吃,不用送了,你爺爺也不愛吃。”齊奶奶揮揮手拒絕了,嘴裡不不停的嘀咕著:“那小笨雞有什麽吃頭,肉雞多好,真是的,就不想讓我們吃。”
林涵歎了口氣,這人啊,總沒個知足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