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上舊校舍三樓,就聽見從女廁中傳出世以子的呼喊聲。
“直美、直美!求求你——求求你快醒過來!——直美——!!”
森繁朔太郎望了一下聲音的來源,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衝過去,而是轉頭反問:“是篠原的聲音,怎麽辦?老師。”
“那還用說嗎!”司徒月華笑著加速奔跑,並且用責罵的語氣教訓說:“對方是美少女的話怎麽能夠見死不救!!”
森繁朔太郎沒有反駁什麽(其實是無語了),一言不發的跟上司徒月華的步伐。
“呵~~~”
順著聲音衝入女廁的司徒月華和森繁朔太郎看到的一幕是。
兩個女生,其中一個雙目無神、渾身纏腰著黑色的霧氣,正在將另一個掙扎中的少女用麻繩綁住脖子,並往廁所的房梁上往上吊。而且兩名女生當中明顯已經黑化的那名力量要大一些。
如果只是這種情況的話森繁朔太郎也會衝上去救人才對,不過問題在於直美和世以子的旁邊還站著一個皮膚灰青、雙眼壞死、並且手持大鐵錘的碩壯男子。
“呵呵~看到了沒,這就是黑化。”司徒月華不緊不慢的從口袋中掏出三把黑鍵,用小許霸氣纏繞在劍身上,漫不經心的對錘爺一投,錘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噗噗噗”的就給釘在了牆上。
看著被釘在牆上只能從喉嚨中發出奇怪聲音的錘爺,司徒月華繼續從口袋中掏出一把短刀扔給身後的森繁朔太郎說:“趁現在把繩割掉,並且把直美製服。”同時再度掏出一把短劍往錘爺走去。
(你身上哪裡藏那麽多刀啊?)
森繁朔太郎心中吐了個槽,拔出刀鞘,直接衝到世以子和直美身邊用刀對著草繩一割,立刻就將差點被懸吊到半空的世以子個放了下來。
危機暫時解除,森繁朔太郎看著鋒利的刀身吸了一口冷氣的同時聽見司徒月華的聲音:“怎麽樣~我家莉茲貝特打造的東西。”
回頭看了下在戰鬥中還有空閑(單方面虐殺)的司徒月華,森繁朔太郎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把扔在地上刀鞘撿起來把刀收好,然後再去從背後抱住直美,將她和世以子兩人分開。
“唉——”司徒月華歎著氣,突然轉身過來一個手刀將黑化中的直美直接打暈,並且用手扶起脫力坐在地上喘氣的世以子,然後回過頭看著那被砍得血肉模糊的錘爺說:“這家夥殺不死呢。”
“嗷嗷嗷——”即使是喉嚨已經被割破、嘴巴被撕爛、頭部得桶的千瘡百孔,錘爺還是用那失去眼球的空洞眼睛望著司徒月華等四人發出毫無意義的怪叫。
森繁朔太郎還沒有什麽事,篠原世以子看到那副血肉模糊的情景後整個人ORZ的跪在地上嘔吐起來。
看到世以子這樣子,司徒月華皺了皺眉頭說:“森繁要離開了,幫忙扶她們一下,我繼續去削減對方的再生修複,不過憑借現在的我無法殺死對方!”同時又三把黑鍵“唰唰唰”分別釘在錘爺的心臟和雙腿上。
雖然是嫌麻煩的語氣,不過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出司徒月華現在是無比的開心。
聽到司徒月華的話後,森繁朔太郎連忙一把將昏迷中的直美背起,並連拉帶扯的扶起世以子往外面走去。
看到她們三人的目光移開後,司徒月華嘴角微微一笑,低聲說:“雖然我現在無法將你殺死,不過廢除你的行動能力還是可以的。”說完就用力一扯,把原來已經砍得快斷的腿部給扯了下來往空中一拋,並且投出三把黑鍵將它給釘在了天花板上,同樣的動作重複了三次之後,牆壁之上只剩下也錘爺的‘人棍’,而他的四肢手腳則東南西北的釘在天花板上。
先一步走到外面的森繁朔太郎和篠原世以子還是從裡面傳出的聲音聽從了個大概,約莫五六秒後才看到身上沾著小許血跡的司徒月華出來。
“好了~”司徒月華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包紙巾遞給世以子說:“老師我已經大致掌握了如果跨越不同空間的方法了,先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然後找齊剩余的同學一起出去吧。”
因為話語間帶著不容拒絕的味道,同時考慮到現在的處境,所以世以子也隻好點頭答應。
………
……
…
另一方面,渾身纏繞著黑霧的紫鶴正趴在地上無意識的不停抽搐。
意識能夠感覺到的地方全是一片漆黑,四周不停的回蕩著各種不悅、譏笑、打罵、壓抑等令人痛苦的聲音,一點一點的敲打著紫鶴剩余了理智。
就在紫鶴的意思即將崩潰的時候,少女的聲音再次在腦海中響起:“不要害怕,我就在你身旁。”
如同黎明的曙光一樣,瞬間把黑暗給劃破。
紫鶴提起頭,泣不成聲的仰望著少女模糊的身影說:“可是…可是我……”
“沒關系的喲~”少女的身影緩緩降下,輕輕的抱著紫鶴的身軀,溫柔的說:“我說過的吧,只有是紫鶴的話,就由我來保護,我不會讓你再去受到一點傷害的啦,還記得嗎?”
“嗯——但可是我沒有這個資格啊,現在我可是連你的名字也無法回想起來,有什麽資格去再接受你的好意啊!!”話還沒有說完,紫鶴就已經在對方的懷裡埋頭痛哭起來。
少女輕聲的出言安慰:“沒關系的啦,我的存在一切都是為了你,你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所以不要哭了,好嗎?”並且用手輕輕的撫摸紫鶴的秀發,讓對方冷靜下來。
看到懷中的紫鶴基本冷靜下來後,少女繼續開口說:“不用著急,慢慢想就好了,我會一直在你身旁等你的。”並且加緊了擁抱了力度,仿佛害怕對方無法感受自己的存在一般。
紫鶴點了點頭,默默的把頭埋在對方的懷中,感受著不斷傳來的溫暖感。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雙方的不敢松手,兩人就這樣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的不斷感受著對方的存在,就這樣……
記憶開始複蘇,慢慢的將殘缺的地方補上。
越來越過分的欺凌……
(原來是她把我的意識給封閉了,獨自替我承受了這一切……)
已經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
(在我快要壞掉的時候,又是她代替我走了出來……)
從書包中抽出一把菜刀慢慢的走近滿臉驚恐的不良……
(是她提我做了我做不了的事…….)
烈焰之中映著扭曲的肢體、四濺飛灑的血沫,以及崩壞狂笑的身影……
(更是讓我感受到活著的快感……)
(我…更不是孤單的一人!不說新結識的月華和仁子,陪伴著我的還有夕乃姐以及……)
內心的空洞被完全填滿時,紫鶴摸了一下臉上的淚跡。一改之前的軟弱,抬起頭望著少女的眼睛,堅定的說:“抱歉啦,楓,讓你久等了。”
楓對著紫鶴微微一笑,慢慢的化作光斑的消失在黑暗當中。
紫鶴只是覺得好像有一股暖流進入身體一般,同時聽見楓的聲音:“以前我無力改變你的命運,我怨恨自己的無能,怨恨連默默的替你來承受一切都無法做到。不過沒有關系,因為一切都過去了,今後我們一起把那些曾經遭受到過的痛苦千倍萬倍的返還出去。呐~好嗎?我的紫鶴……”
仿佛看到了楓那目光崩壞哀求的表情,紫鶴點點頭,用輕快的語氣回答說:“那當然,我的楓……”
接著,紫鶴把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胸部上,自言自語的說:“但是啊,為什麽大家都要做那些那麽過分的事情呢?”
就像是鏡子一下,楓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紫鶴的面前。
“那個啊…”楓立刻回應道:“其實我也是剛才明白,一定是為了教會我們去做這一些事情啊。”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聽到楓這樣的回答後,紫鶴與楓同時笑出聲來。
楓一改之前溫柔婉轉的樣子,猛然抓住紫鶴的手,兩人就這樣互相握住,同時有點瘋狂的樣子說:“就讓別人也一同來品嘗這份痛苦吧,對吧紫鶴/楓。”
話語剛剛落下,紫鶴便覺得眼前一花,再次回到那只有獨自一人的漆黑的空間。
面對著再度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那些猙獰的面孔。
(已經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將不知何時握住手中的斬魂刀一揮,那幾個曾經把恐懼深深烙在紫鶴心中的不良少年就被砍去了雙手。
就在這時,楓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樣還不夠,即使是一個記憶假象,也必須讓他痛苦不堪!!將其碎屍萬段!!!”同時她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紫鶴面前,眼睛赤紅的就像是要滲出血一樣的咆哮著。
“嗯…”明明對方只是毫無意義的咆哮,紫鶴卻心領神會的點頭低語:“殺戮吧,就讓我們一起……”與此同時手中的斬魂刀也出現了變化,並且反饋回楓無比柔和的聲音:“將痛苦傳播出去——”
完成始解後,一把幾乎與身高持平、簡樸無鍔黑色野太刀(超過5尺(約150cm)大太刀)出現在紫鶴的手中。
覺得只是觀察著漆黑的刀身並能夠完全理解這份‘力量’,紫鶴將要把手指在刀刃上輕輕一抹的時候。
“不——不要!!”察覺出紫鶴的想法後,楓的聲音就像慘叫一般的在紫鶴的腦海中響起,但是卻並沒有阻止得了紫鶴的嘗試。
明明只是割開一道不到一厘米長的傷口,但反饋回大腦的那撕心裂肺的痛覺幾乎讓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紫鶴整個人蹲下,並連忙遵照著楓指引的感覺,把始解後痛覺加深部分的能力散去。
不過即使如此,紫鶴還是覺得手指被插了竹簽一樣的痛。
“太棒了!!!”抹掉額頭上冒出的汗水,紫鶴用一句讚美的話把楓即將說出口的道歉給全部堵了回去,並輕輕的撫摸刀身,柔聲細語的對楓訴說:“就應該這樣才對,這份無法承載的痛苦,我已經無比確切的感受到了…”
在楓還不知道道如何是好的時候,紫鶴繼續說:“…剩下就由我們一同播撒出去吧”
“嗯~”楓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的低聲應答了一下,看了對於‘傷害’到了紫鶴一事還是無法釋然。
就這這時,視野仿佛開闊了許多,一批批身上纏繞著黑氣、衣衫襤褸或者是披著殘缺不全的盔甲的亡靈已經緊緊的把紫鶴給圍住,正在瘋狂的侵蝕著紫鶴的靈魂,想要把紫鶴同化成它們一般。
“嘻嘻……”紫鶴與楓對視著會心一笑,高舉著楓的化身對著那些亡靈揮刀就砍。
漆黑如墨一般的刀身仿佛比那些亡靈身上纏繞著的黑氣更為渾濁、深邃,就這讓揮舞著、不停的砍殺著眼前了亡靈。
話語已經無法表達出來。
紫鶴只是知道,她和楓正在對眼前的亡靈進行著逆向同化,用手中的刀……
將那份痛苦明確傳達出去,‘我們’……
擁有共同的話題以及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