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包廂裡的桌子椅子東倒西歪,各種紅的白的黃的酒混著酒瓶的碎玻璃渣攤了一地,就連一台新買的彩色電視也都給砸爛了,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坐在沙發上,在他面前擋著十來個精乾結實的年輕人,那掃視著外面的銳利眼神,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部隊裡的精銳戰士。{首發}
相比之下,夜總會的保安就隻能圍在外面,畢竟夜總會的保安大都隻是普通退伍軍人,比起精銳戰士還是有差距的。旁邊還有一些被嚇壞了的女服務員,她們正在被各自的領班安慰著。
這就是周銘下樓見到的景象,好在孔曉琳平時對幹部的培訓工作都很到位,保安部這邊第一時間就驅散了人群,周銘來的時候並沒有太多人圍觀。
周銘下意識的看了杜鵬一眼,杜鵬馬上無辜的叫道:“周銘你老大可千萬別看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我當然知道和你沒關系,我隻是納悶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周銘說,盡管杜鵬這個人有些時候確實有點神經質會衝動,但在關鍵的問題上他還不會犯昏的,否則日後也不會有那樣的成績,至於今天的事情,看對方這架勢,擺明就是來找麻煩的,並且那邊的人物還很不簡單,可周銘卻怎麽都想不出夜總會在這南江的地頭上還能惹什麽事?
周銘讓孔曉琳先把服務員帶開,然後自己走進去,可周銘才露面,就聽到裡面傳來一個很挑釁的熟悉聲音:“喲?周顧問您老終於來啦?”
這個聲音讓周銘不用見面就知道那邊是誰:“華少真是好興致呀,今天居然在我這裡玩的這麽熱鬧,這麽一地的東西我的服務員很難收拾的。”
華少從那十來個精銳戰士的身後走出來,臉上帶著很非常嘲諷的表情,饒有意味的對周銘說:“我的周顧問,你這話就很不對了,我的確是很想在你這裡熱鬧一下,讓你的服務員不要那麽輕松的拿工資,多勞動勞動,但是很可惜,今天還真不是我,是另一個你同樣惹不起的人。”
這個答案是在周銘意料之中的,甚至可以說周銘一過來就是把目光放在後面沙發上的。
“這位大哥,我開夜總會隻是打開門做生意的,你今天也過來了,知道這裡每天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我們沒辦法注意到每件事,能請這位大哥給我們說明一下嗎?讓我們死也死個明白。”周銘說。
那個年輕人沒有馬上回話,而是過了一會才說話道:“你就是這南江夜總會的幕後老板嗎?先過來坐吧。”
那邊拍了一下自己身邊的沙發,前面的那些戰士聽到聲音馬上讓開一條路,借著燈光,周銘這才看到這個年輕人,容貌周銘是沒有任何印象的,但他精乾的髮型和那個高傲的眼神卻是在告訴所有人他身份的不簡單。
周銘不認識,但卻不代表別人不認識,身後杜鵬馬上認出了他的身份:“你是軍區陶參謀長的二公子陶國令!”
聽到杜鵬的聲音,那個年輕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微笑著過來和杜鵬握手說:“原來杜少也在這裡嗎?真是幸會呀!”
又是一條地頭蛇!
周銘皺起了眉,從杜鵬和那年輕人的對話裡,周銘已經完全可以確定那人的身份了,可就是這個身份才讓人頭疼,一般人都知道某書記某市長的公子是很牛b的,但他們卻往往能忽略部隊那邊的關系,可實際上部隊那邊的關系由於是自成一系的,內部又相當團結,因此往往要比黨和政府這邊更麻煩。
除了中央那批老人,包括省委書記在內的很多人,但凡遇到了和部隊有關的事情,同級之間基本都會主動讓步,由此部隊這邊的牛b就可想而知了。
曹建寧所在的曹家之所以能雄霸嶺南,很大一部分關系就是因為他們家的老爺子是國家元帥,嶺南軍區這邊很多高級將領都和曹家有很深的關系,比如現任司令就是曹英華老爺子的得意門生。
那麽現在這位直接就是軍區參謀長的二公子,牛皮哄哄就可想而知了,盡管參謀長比司令員政委這些級別要低,但也是不可小覷的了。
不過這位陶公子的家世究竟多大,究竟在省內有怎樣的影響力且先不說,關鍵是他為什麽來自己夜總會鬧這一出?
這個問題也是杜鵬很想知道的,於是陶國令帶著杜鵬和周銘坐下來才來得及做一個自我介紹,杜鵬就迫不及待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面對這個問題,陶國令微笑著說:“杜少還有周顧問你們都先不要著急,其實今天的事情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周顧問你們參與了不該參與的事,惹到了一個你們惹不起的人,我隻是受人之托,過來給你們說道說道的,隻要你們懸崖勒馬能及時收住,那麽大家相安無事,如果你們要執迷不悟,那麽恐怕就要很抱歉了。”
周銘和杜鵬同時皺起了眉頭,他們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疑惑。
陶國令以為他們不懂事,就指著外面說:“知道嗎?今天我是給你們留足了面子的,如果要照那個人的脾氣,隻怕今天就會從外面鬧起,不過呢我念在你們都是小孩,都不怎麽懂事,眼光差了點,給你們一個教訓就好了,所以我才在這裡等你,明白了嗎?”
“陶哥你先等一下,你能不能給我們都說明白一點,我還是不知道我們參與什麽事了?”杜鵬著急說。
“杜少,有些事情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沒意思了,”陶國令笑笑指著周銘說,“這個事情不就是周顧問惹出來的嗎?”
周銘感到非常莫名其妙:“我惹出來的?陶哥,我惹什麽事出來了?”
陶國令無奈的搖頭說:“既然這麽說那我就提醒你一句好了,你今天是不是去找曹建寧談過事情去了?”
曹建寧?
聽到這個名字,周銘瞬間明白了什麽:難道就因為自己和曹建寧在茶樓裡見了一面,就被卷進曹家的什麽事情裡去了?
陶國令看著周銘的表情:“終於想起來了吧?你說你們這些小孩也真是有意思,稍微點你們一下不行,非要把話這麽挑明。”
“陶哥,我和曹總去茶樓的事情是這樣的……”
周銘本來想解釋什麽,但陶國令卻擺手打斷了周銘的話:“周顧問你什麽也不用說,更用不著和我說,首先因為你沒有惹我,今天要找你麻煩的也不是我,其次我對你和曹建寧談了什麽根本不感興趣,我現在隻能告訴你,如果你再沒事找事的話,那下一次我砸的就不是夜總會的包廂了,你好好想清楚,不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說完陶國令就站起身來,他先往桌子上拍了幾張錢說:“這是一千塊,我想給你這包廂重新裝修應該是夠了,多出來的你也可以再給那些服務員發獎金,你看我這一下就可以給你省了重新裝修的錢,你是不是該感謝我一下?”
“陶哥,這個是次要的,我是真的要和你說,我今天去找曹總是要談投資荊楚工業園這個事情的……”
周銘堅持要解釋,這一次陶國令仍然還是沒有興趣聽:“我不知道是我表現的不準確還是怎麽的,我說了周顧問你和曹建寧談了什麽都不關我的事,我所要做的,就是對你說一聲好自為之,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你什麽都沒說的話,那更好,你就更應該記住今天的事情,以後不要犯錯誤。”
陶國令說完就帶著那十來個戰士離開了包廂,華少跟在陶國令身邊也一起離開,隻是在經過周銘和杜鵬面前的時候,華少很開心的對他們說:“兩位,我告訴你們我剛剛發現了一個非常好玩的事情,那就是你們倆剛才的那副表情,拍下來掛在門口一定能辟邪!”
“薑春華你說什麽呢?”杜鵬怒道。
“哎喲!杜少發脾氣了,我好害怕,杜少你不要打我不要找人整我好不好?”華少很陰陽怪氣的說。
杜鵬還想說什麽,不過周銘卻攔住了他,周銘對華少說:“其實我很同意華少你的一部分觀點的,至少今天沒帶照相機是真的太虧了,如果能把華少你現在的這副尊榮拍下來,我相信未來所有的古裝片的宮廷宦官,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角色。”
“周銘,你敢罵我是太監?”華少指著周銘說。
周銘兩手一攤:“我可沒這麽說,但你非要這麽理解我也沒辦法,你說是不是?”
華少獰笑著,咬牙切齒對周銘說:“好你個周銘,你現在還能牛b,我看再過幾天,當陶哥帶人把你這個人給拆了的時候,我看你還能怎麽牛b!”
華少說完就氣衝衝的走出了包廂,在他背後,杜鵬對他吐了一口口水道:“我呸!什麽玩意,好歹也是在中央和嶺南這邊都很有勢力的大家族,就知道在背後打黑槍放冷箭,真下作!”
罵完華少杜鵬又問周銘:“這到底什麽情況?周銘你真的和曹建寧談了什麽事?”
周銘苦笑著搖頭說:“當然沒談,隻是我們要被卷進一個無妄之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