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我又回來了,我還把我家老爺子的警衛給借出來了,這些都是經過特訓的警衛人員,平時都是在中南海裡面執勤保衛首長的,我跟我家老爺子說得很嚴重,還撒潑打滾了好久才借出來的!”
杜鵬風風火火的趕回周銘的房間,拿鑰匙打開門對著坐在客廳沙發上喝茶的周銘劈頭蓋臉就說了一通,但周銘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隻是抬頭看著他,杜鵬也突然發現了什麽不對,他指著桌子上的三個茶杯問周銘:“你這裡剛來過什麽客人嗎?”
“你終於發現了,”周銘說,“剛才我們燕京第一秘書帶著人才走不久,所以你在你杜主席那裡的這一番表演算是浪費表情了。:///”
聽到周銘這話杜鵬一下跳了起來說:“我靠不是吧,譚家還真做的出來這種事啊?還這麽快?這還是譚家嗎?周銘你說來的人是王劍,他也就隻有譚裡書記能指揮得動,可那是現在譚家的掌門人,這性子這氣度,怎麽感覺比縣城裡的小衙內還不如?”
“什麽地位的人會做什麽事這個道理是不錯,但也要分形勢的。”周銘說。
杜鵬眼睛亮了一下:“原來譚家現在的形勢真的很糟糕了嗎?”
周銘點頭說:“要不然你以為你為什麽杜主席會那麽容易把中央的警衛部隊借給你調出來。”
杜鵬丟出一句靠:“我說周銘你老大就不能裝會糊塗,讓我多得瑟一下嗎?”
周銘無謂的聳肩說:“沒辦法,誰讓杜鵬你的演技這麽浮誇,我要是不說點什麽,我都感覺對不起自己的智商呀!”
杜鵬一副很挫敗的表情,隨後又問周銘:“那王劍和你說什麽了?”
“還能有什麽?無非就是警告我不要在燕京亂做什麽事,否則他捏死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周銘嘴上這樣說著,但如果杜鵬心細一點的話就能發現,周銘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的雙拳是緊握著的,這個小動作說明了周銘此刻的心情。
周銘是重生的,他真實的年齡也的確有五十歲了,但這卻並不是說他就不會惱不會怒,就能像石佛一樣永遠古井無波。相反的,經過前世的苦悶庸碌,這一世的他更加珍惜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在不斷的向上攀爬的時候,也會更加珍惜自己的尊嚴。
還記得王劍層拿槍頂著周銘的腦袋大聲質問周銘算什麽東西,但這其實也是周銘想對王劍說的話。
因為在周銘的記憶裡根本就沒有王劍這個名字的存在,這不是說周銘孤陋寡聞,而是王劍並不是什麽人物,可是現在自己卻被這樣一個人拿槍指著腦袋,甚至如果王劍當時腦子抽風了,還真有可能開槍打死自己,這對周銘來說絕對是奇恥大辱。
好不容易重生了這麽一次,周銘或許在開始的時候隻是想賺大錢,讓自己關心的人過得更好一點,但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周銘的心思也在不斷擴大,不說以後會怎麽樣,但至少在現在,周銘是一定要乾翻譚家的,並且現在還正是在反撲階段,自己明明想到了譚家可能會做的事情,卻仍然還讓自己暴露在了危險當中。
盡管最終的結果是有驚無險,但這樣的事情卻給周銘敲響了警鍾,以後一定要多想一步,不能對對手抱有任何希望。
“他娘的!這王劍什麽東西也這麽囂張?周銘,現在我爺爺的警衛隊在這裡,我們可以去把這個場子給找回來!”杜鵬也是憤憤不平的叫道。
“找什麽場子?你腦子別這麽熱!”周銘說。
相比杜鵬,周銘的養氣功夫還是很到家的,他這個時候也很想找王劍報仇,給他敲個悶棍,或者找個麻袋往他腦袋上一套,親手毆打他一頓也是很解氣的,憑中南海警衛的身手也肯定能做到。
“現在還不到時候,要是這個時候真去找了他麻煩,把他打怕了,那後面的戲他要是罷演了可怎麽辦。”周銘說。
杜鵬癔症的眨著眼睛,好像並沒有聽懂周銘在說什麽,不過好在周銘也並沒有要和他打啞謎,接著說道:“杜鵬你應該還記得我之前就和你說過的,我擔心燕京的那位財政局長被紀委帶走以後會出什麽意外嗎?”
杜鵬先是愣愣的點頭,但他馬上反應了過來:“周銘你是說那邊真的會出什麽意外?”
“現在譚家連威脅我這個完全沒後.台和背.景普通人的事情都做出來了,可想而知他們現在的情況是多麽糟糕,形勢已經逼得他們狗急跳牆了,還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呢?”周銘冷笑著說,“所以,我想讓這些身手很好的中南海保鏢們,幫我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讓我來告訴他們,什麽叫做把事情鬧大!”
周銘堅定的說,那眼神讓杜鵬心頭不自覺的一跳。
……
晚上一點,燕京整個城市都已經入睡,這個時候的燕京還不是二十年後那個二十四小時不夜城的超級大都會,盡管這個時候也有一些通宵營業的地方,但總的來說,到了這個點,就算是在最繁華的長安大街上,也都是冷冷清清,幾乎看不見人影了。
一輛掛著燕京市委牌照的車子在長安大街上疾馳而過,一直開到一處幽靜的胡同裡,在那裡有一個很不起眼的賓館,外面沒有任何花哨的大招牌,就隻是掛了一個招待所的小牌子,但其實懂內情的人就明白這實際上就是燕京市紀委雙規官員的專用地方。
當然這個時候還沒有雙規這個說法,雙規最開始叫兩規,是要兩年後才正式被提出來的,不過這個時候也已經是紀委內部的默認程序了。
被周銘公開舉報的燕京市財政局長陳旭就被關押在這裡。
車子停在賓館門口,四個人從車上走下來,如果周銘在這裡一定就能認出領頭那人的身份,他就是下午才去他房間威脅過他的燕京一秘王劍。
在和門口市紀委的人打了招呼以後,王劍帶著人上樓,很快來到了一個房間,打開房門,看到一個胖胖的人坐在裡面,這個人就是被關押在這裡的陳旭。
見到王劍進來,陳旭一下站起了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王劍哭訴道:“王秘書你可算來啦!我就知道譚書記是肯定不會放棄我的,王秘書你這一次來肯定是譚書記讓你來救我出去的吧?”
王劍厭惡的看了陳旭一眼說:“陳局長你好好說話,不要這個樣子!”
也不怪王劍會厭惡,因為陳旭現在也的確沒個黨員幹部的樣子,根本就像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孩子求著警察叔叔帶他回家一樣。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雙規對官員的打擊不是一點半點,像陳旭這種官員,在外面的時候風光無限,他也是燕京市委書記譚裡的大管家,受著譚家的照顧,就算在燕京這種權力中心的官場上,他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哪個人見到他不是客客氣氣,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然而現在被紀委抓起來了,首先那些風光沒有了不說,整天被關在一個房間裡,還要被那些紀委人員毫不客氣的盤問,這種直從天堂掉落地獄的落差,怎麽能讓他接受的了?更別說這個時候紀委辦案還不像後世那麽規范,也有很多見不得人的手段,這些手段一上上來,像陳旭這種從來沒領教過的人,自然會崩潰了。
陳旭仿佛沒有看到王劍的厭惡眼神,就算看見了他也會當做沒看到,他隻拉著王劍說:“王秘書,我陳旭在外面為譚書記做過了不少的事情,今天我被人誣陷落到了這副田地,譚書記可不能見死不救哇!我在外面不管做了什麽事,可都還不忘孝敬譚書記的,譚書記不能不管我……”
聽著陳旭越說越離譜,王劍馬上怒喝一聲:“夠了!”
陳旭愣了一下,王劍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對陳旭說:“陳局長你放心,你在外面的時候就是譚書記最信任的幹部,所以譚書記才會讓你擔任燕京的財政局長,這個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擔當得了的。”
陳旭忙不迭的點頭說:“那是當然的,我擔任燕京財政局長是譚書記欽點的,我擔任這個職位一直也都是兢兢業業的,都是譚書記說什麽我就做什麽,我從來都是按照譚書記的話在做事呀!我知道譚書記不是那麽薄涼的人,今天我落在這裡,我知道譚書記一定不會不管我,一定會救我的……”
陳旭語無倫次的說著, 渾然沒有注意到那些陪著王劍一起過來的紀委人員已經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退出這個房間了。
王劍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對陳旭說:“陳局長請放心,譚書記當然不會是你想的那種人。”
王劍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陳旭抬頭先是有些迷茫的看著王劍,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不過隨後當他注意到王劍帶來的人來到了他身邊,而紀委的人又都不見了以後,才恐慌起來,指著王劍說:“王劍,你……你要幹什麽?你這是謀殺,你這是在犯罪!”
陳旭的話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因為王劍帶來的人已經撲過去捂住了他的嘴巴。
“隻有死人才是不會說話的,陳局長你也不要怪我,因為要你死也是譚書記的意思。”王劍冷冷的說。
可是這個房間裡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在房間的窗台上,似乎多了一點什麽東西,而在賓館外面,也停著另一輛麵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