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次級貸款就是比正常貸款要低一級別的貸款,由於一些人的信用評級較低,還債能力較那些擁有穩定工作的優質客戶要差,但這些客戶同樣擁有消費和買房的需求,也需要申請貸款,而這些人拿到的貸款就是次級貸款,可以說次級貸款就是自貸款誕生以來就伴生存在的玩意。
皮耶羅和弗裡曼都很興奮,因為作為老牌資本家,他們都非常清楚次級貸款的暴利。
畢竟這些人之所以申請次級貸款,就是因為他們無法通過正常渠道從銀行申請到貸款,那麽次級貸款機構必然苛以重利。
像這種次級貸款,一般比銀行高一兩個點的是良心商人,高一倍的是正常操作,高十個百分點都不算喪心病狂,只有那些把利息當本金還的,才稍稍有些過分……
而除了利息高昂,更重要的是次級貸款在美國擁有非常巨大的市場,別看美國是現在唯一的超級大國,但距離人人都有體面工作的社會主義階段,還有一段相當遙遠的距離,甚至連時代廣場的流浪漢都解決不了。
“我這裡有一個問題。”
伯亞突然開口,他詢問周銘如何保證次級貸款的收益:“誰都知道次級貸款的利息很高,但同樣的,這些次級貸款者之所以是次級貸款者,就是因為他們的違約風險比正常要高出很多。”
皮耶羅和弗裡曼都看向周銘,等待著周銘的答案。
“我並不認為這是問題,因為在我看來次級貸款並不存在風險。”周銘還強調一句,“至少在我這裡不存在風險。”
皮耶羅弗裡曼和伯亞都愣住了,他們齊刷刷看著周銘,那眼神仿佛就在說:你在逗我嗎?
次級貸款者之所以只能貸次級貸款,就是因為這些人他們多沒有穩定工作和固定收入,擁有很大概率會發生違約,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不存在風險?
“你們不會沒聽說過credit.default.swap信用違約互換合同吧?”周銘問道。
皮耶羅弗裡曼和伯亞這才恍然大悟,信用違約互換合同建成CDS合同,這在美國國內的金融市場上並不是一個新鮮玩意,尤其是對皮耶羅弗裡曼和伯亞這樣曾經詳細調查過周銘的人來說。
“將次級貸款打包向保險投保的確是一個規避風險的好辦法,可據我所知這同樣是存在巨大的風險的。”還是伯亞站出來說道,“因為雖然通過公式計算出來的違約風險不高,但實際情況永遠不等於冷冰冰的數字,一旦出現違約就有可能是雪崩式的崩塌。”
伯亞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我想周銘先生你應該更了解才對。”
伯亞這就是在提醒周銘他曾經就引爆過CDS合同危機,現在向他們推銷這個,那不是在坑他們嗎?
周銘對此呵呵一笑,然後反問道:“有危機跟你們有什麽關系呢?”
這一句話把三人都問傻眼了,他們愣愣的這才想起來:是啊,只要他們把這些次級貸款全部做成CDS合約賣出去,後面危機不危機的,和他們有什麽關系呢?他們只是唯利是圖的資本家,難道還要去維護世界和平嗎?
和皮耶羅弗裡曼他們達成協議,周銘很快開始著手進行次貸布局了。
周銘首先來到了紐約互利銀行,這是一家在溫飽線上掙扎的投資銀行,當周銘和凱特琳走進銀行,撲面而來的就是各種電話的嘈雜聲,一切都像是好萊塢那些關於華爾街的電影那樣,所有人都在拚命的打著電話,大聲向他們的客戶兜售著他們的金融產品。甚至為了自己能清晰的介紹,有人都抱著電話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周銘向門口的前台小姐說明了來意,就直接被帶去了總經理辦公室。
總經理見周銘是華人,原本他還拿著架子,故意不怎麽搭理周銘,只是淡淡的讓周銘盡快表明來意,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一分鍾幾十萬美元上下的那種。
見他這個姿態,周銘並不著急,只是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表示可以等總經理事情忙完了再談。
總經理本來還表示自己的事情到下班都忙不完,但後來見周銘就有這麽一直等下去的打算,總經理再也繃不住,有些生氣的問周銘到底有什麽事。
“我來和你談一個非常賺錢的生意,不過這個生意要等你有時間了再詳談。”周銘說。
周銘這麽說就已經點明了,總經理也很懂事的馬上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笑著表示自己事情已經推了,詢問周銘究竟什麽生意。
“是關於我對貴投行的投資和拯救問題。”周銘告訴他。
……
由於周銘幾次出沒皮耶羅和弗裡曼的莊園晚宴,並且能坐在主桌上,這不能不讓周銘成為很多人關注的焦點,因此當周銘到了紐約互利銀行,立即引起了廣泛關注。
不過在關注中,所有人都冒出了一腦門的問號,他們都不知道周銘去紐約互利這樣的投行做什麽。
“那不是一個隨時可能破產的垃圾投行嗎?除了一大堆的垃圾債務,還有很多無法變現的所謂客戶.名單,投資這樣的投行那根直接把美元扔進大西洋裡有什麽區別?至少扔進大西洋還能喂魚。”
“紐約互利銀行那破產已經在路上了好嗎,據我所知現在法院已經接到了他的破產申請,只要法院點了頭,明天這投行就只剩下一堆桌椅了。”
“我明白了!周銘先生肯定是準備投資進行廢品回收行業,而紐約互利銀行就是他的第一筆重要訂單,只有收走了紐約互利銀行的辦公桌椅,周銘先生的廢品回收才能循環進行下去……”
不光是普通人,就連白宮也同樣在關注周銘對紐約互利銀行的投資行為。
當威靈頓得知周銘突然行動投資了這個投行,威靈頓馬上緊急讓自己的部長給自己拿來關於紐約互利銀行的相關資料,而等他看到了相關資料以後,威靈頓茫然了。
因為和其他所有人一樣,威靈頓也以為周銘投資的企業至少是某個行業的關鍵企業,可紐約互利銀行……不客氣的說,就在他那棟寫字樓裡,只怕就有不下百家情況相同的企業。
這個紐約互利銀行不管是從創始人的資歷還是從投行的業務,亦或是他們的客戶,都找不出任何特別的地方。
為此,威靈頓的幕僚猜測周銘這麽做是不是一個騙局:“華人都是非常狡猾的,他們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虛虛實實,他們很有可能把真的事情做成假的,也有可能把假的事情當成真的來做,以此故意誘導我們做出誤判。”
威靈頓點頭表示很認可這個猜測,畢竟任何談判只要在沒付錢以前都只是停留在嘴炮階段,否則威靈頓無法解釋周銘為什麽會做這樣的舉動。
然而很快就又傳來關於周銘已經正式投資紐約互利銀行的消息,這個消息讓威靈頓和他的幕僚頓時失去了自己的表情管理。
如果說之前還可以用誘導誤判來解釋,那現在周銘真的掏錢了,就意味著他是動真格了,可問題在於……他們想不通啊!
難道是這個紐約互利銀行有什麽特別的嗎?
威靈頓不斷動用自己總統的權力去調查,甚至還派出了FBI,可仍然毫無結果。
威靈頓的幕僚不得不苦笑著做出判斷:“看來也真如市面上那些消息猜測的那樣,這位周銘先生真的對垃圾有著情有獨鍾的興趣,總想著能靠著自己獨特的手段將垃圾變廢為寶。”
威靈頓卻肯定的搖頭:“不對,周銘和皮耶羅弗裡曼這些家夥,肯定有什麽陰謀!”
如果此時皮耶羅和弗裡曼在白宮的總統辦公室裡,他們肯定要大呼冤枉了,因為這個事情不單威靈頓總統感到疑惑不解,就是他們這些了解一定內幕的人也同樣不完全理解。
當周銘去到紐約走進了互利銀行並開啟合作談判的時候,皮耶羅和弗裡曼都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很凌亂。
和白宮裡的威靈頓總統一樣,皮耶羅和弗裡曼也都第一時間翻出了關於紐約互利銀行的消息,甚至他們擔心消息的不夠準備,還動用了自己在白宮裡的關系,從白宮裡“偷”了一份出來。然而最後的結果和他們自己手上的消息並沒有任何不同。
“這很奇怪呀,這個紐約互利銀行他不是在二級市場非常活躍的用戶,也沒有和銀行有什麽特殊的合作關系,他的領導人也同樣沒有特殊人脈,我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麽呀!”弗裡曼皺著眉頭說著,他感覺自己這麽思考著幾乎都要把頭髮給揪下來了。
弗裡曼看著皮耶羅和伯亞,皮耶羅攤開雙手表示自己也不明白,他也猜測周銘是不是真的開啟撿垃圾模式了。
“畢竟周銘原本就打著次級貸款的主意,那麽他再搞一個次級投資公司,好像也沒什麽毛病。”皮耶羅盡可能的猜測著,只是他的猜測並沒法說服自己。
而伯亞則感慨:“周銘先生果然不同凡響,所做的每一個事情都有深意,我們現在看不懂,只能等他布局好了以後,我們才能窺視一二了,我還是不如他呀!”
皮耶羅很想安慰自己侄子說他不要這麽沮喪,但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