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到了收盤,斯泰爾基金的股價也沒有被打壓下去,仍然以0.5個百分點的漲幅報收。
雖然這個漲幅非常微弱,但也仍然是漲幅,這也意味著楊斯頓全面做空的計劃落空。
紐交所的貴賓室裡,皮耶羅和弗裡曼他們在歡呼鼓掌著慶祝勝利,只有伯亞仍然皺著眉頭在死死盯著窗外的大盤。
“我認為這不像是那位周銘先生的手筆,如果真是他鐵了心要做空的話,我們不會這麽輕松。”伯亞突然說道。
盡管伯亞這突然的話有些掃興,卻也是說到了皮耶羅和弗裡曼這些人的心坎上,畢竟他們也都是跟周銘打過很多交道了的,都明白周銘的水平肯定不僅於此,至少不可能連他們的底牌都逼不出來。
就最後這半個小時,皮耶羅他們甚至都是一副放任的姿態在這裡,就是因為他們的專業團隊,通過計算得出結果,證明空頭不可能將基金股價打壓到負數。
正是這樣,他們才什麽也不管的就想看看能做到哪一步,可最終也就這樣了。
“所以伯亞你認為現在的情況是怎麽回事?難道這次跟我們交手的空頭並不是周銘和他的五大湖豪門嗎?”皮耶羅問道。
弗裡曼和提斯曼也有這樣的好奇。
伯亞搖搖頭表示這也不應該,斯泰爾基金相對來說在華爾街還是比較小眾的,而且大家也都知道自己這些豪門的參與,僅僅一隻股票,哪怕萬億,也承載不了這麽多豪門的利益,因此不太會有其他人。
那既然就是這些人,怎麽還會和那個周銘沒關系呢?難不成還是郎克和伍德那些人自作主張了不成?
“還真有可能是五大湖裡某些人擅作主張的行為!”
伯亞猜測周銘畢竟是個華人,而五大湖的那些人素來傲慢,因此他們不信任周銘很正常,尤其是在可以預見的利益面前。
“可能是有一些人認為做空能獲得更大的利益,最後甩開周銘先生自己乾的,所以在各種手法上才顯得這麽拙劣。”伯亞說。
要是周銘在這裡,那一定會給伯亞鼓掌的,因為他的猜測已經等於現實了。
聽到這個答案,皮耶羅和弗裡曼他們同樣喜出望外。
“果然是這樣呀,周銘那個混蛋不管到哪裡都得不到信任!”
“五大湖的那些白癡還是老樣子,根本不懂金融,稍微見到有一點好處就撲上去了,真是太蠢啦!”
這些人在譏諷著,但伯亞卻顯得有些失望,畢竟他還原本想要再和周銘交手來著。
皮耶羅看出了伯亞的失望,於是告訴他不要著急:“或許這一次被一些混蛋攪了局,但事情還沒有結束,只要我們繼續打壓空頭,五大湖的那些家夥為了挽回損失,肯定只能求救那個周銘,到時候你就可以放手乾掉他了!”
伯亞對此勉強笑笑,心裡只是對這樣的做法不以為然。
皮耶羅用力拍了拍伯亞的肩膀,然後又大聲說道:“不管怎麽說,既然這一次機會那些家夥沒能把握住,那麽從明天開始,就不要怪我們無情啦!”
……
在芝加哥楊斯頓他們的辦公室裡,氣氛就顯得壓抑許多。
雖說楊斯頓他們的金融能力比不上皮耶羅這些人,但他們最基本的形勢還是能看明白的。
今天他們使出了渾身解數,最終也沒能將股價壓到負增長上,這其實就已經證明了做空的失敗。
尤其最後的一個多小時時間裡,他們還是在掀起了市場無限配合的前提下,仍然沒有將增長給完全壓下去,這讓他們都相當沮喪,不知道未來該怎麽辦了。
楊斯頓看著所有人茫然和低沉的樣子,這讓他很著急:不能這樣!
楊斯頓於是咬咬牙:“其實今天的結果非常不錯!”
楊斯頓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所有人都驚訝的抬起了頭,他們完全不明白楊斯頓這是哪不對勁了,明明他們最後的做空都失敗了,哪還來的不錯?
有了關注以後,楊斯頓馬上說道:“你們都沒有發現嗎?或許我們距離最後的勝利還差那麽一點點,但我們最後這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將斯泰爾基金的股價壓下去了將近十個百分點,這難道不是最壯觀的勝利嗎?”
楊斯頓隨後提醒大家,在這最後的一個半小時時間裡,他們也肯定遭到了周銘他們,還有摩根和洛克菲勒他們的聯手對攻。
“就是面對著他們所有人的聯手反抗,我們仍然差一點完成了目標,這就是輝煌的勝利!”楊斯頓說,“因為明天我們只需要再接再厲,就一定能完成目標!”
楊斯頓的話終於激勵了所有人,讓他們終於重新振作了信心,他們這才想起:對呀!自己是面對周銘和紐約所有人的戰鬥,就算這樣也依然差一點完成了目標,只要再給他們時間,做空不是輕輕松松的嗎?
“那麽就讓我們明天在更用力的奮力一搏,徹底把做空完成!”楊斯頓用力握著拳頭。
“加油!”所有人跟著楊斯頓握著拳頭怒吼道。
……
只是群情激昂的楊斯頓一行人,他們並不知道,就在距離他們不願的泰雅大廈裡,周銘卻歎息著說:“只希望這些家夥能見好就收吧!”
毫無疑問,周銘對他們一點信心也沒有,畢竟從今天最後這一個半小時的情況來看,紐約那邊根本就是處在一個脫韁沒管的狀態。
這一來可能是他們想試一試空頭的能力;二來也是他們通過計算得到了最後的結果,就不用擔心。
相反在楊斯頓他們這邊,哪怕就是對方在放任的情況下,他們仍然沒能突破最後的目標,那你還玩什麽呢?等明天對方準備好,你面對的就將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
伍德對此卻並不表示樂觀:“以我對楊斯頓的了解,他是無法接受如此大規模虧損的。”
的確,對於空頭來說,別說是現在還有漲幅,就算是沒跌到一定程度,那都是虧的。
而按照今天楊斯頓的這種拋售力度來看,至少也得將跌幅壓到十個百分點左右才行,否則不管是他們拆借的貸款還是股票的利息,都將是一筆巨大的負擔。
沒有資本家願意接受虧損,更不要說楊斯頓這些貪心的家夥們了。
只怕等到明天開盤,他們會繼續加大籌碼繼續拋售,試圖將股價進一步打壓,可明天摩根和洛克菲勒他們就未必會像今天一樣放任了。
周銘想著向那兩個二五仔招手讓他們過來。
這倆人先是一愣,但緊接著也屁顛屁顛過來,仿佛沒事人一樣詢問周銘先生有什麽事。
周銘沒跟他們客套,直入主題告訴他們:“我知道你們是楊斯頓的人,也知道楊斯頓就是今天的空頭,我要你們馬上告訴楊斯頓,讓他現在馬上離場,不要再繼續做空了!”
這倆人有些傻眼,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周銘居然這麽直接的說出來了。
他們第一時間還想掩藏一下,嘿嘿笑著表示自己不知道周銘這是在說什麽。
周銘呵呵笑著:“不知道我在說什麽?那你們總知道自己的錢去哪裡了吧,或者你們現在是賺錢還是虧錢,你們這也心裡有數吧?你們也在這裡看整整一天了,你們難道還堅持認為那位楊斯頓先生可以讓你們賺錢嗎?”
周銘尤其向他們強調:“都醒醒吧,做空已經失敗了!”
倆人這下沉默了,的確他們是在這裡看了一天,對於市場從開盤到收盤的變化和原因,他們都有所了解, 尤其到了最後,楊斯頓也沒能將股價壓到負增長上。
當然更重要的,是周銘現在就是在跟他們挑明說了。
“我們不知道什麽楊斯頓什麽賺錢,我們一直是在這裡跟著周銘先生你的……”
其中一個還在試圖狡辯,但另一個則開誠布公:“可是就現在的局面,我們還是虧了很多錢。”
面對他這話,都不用周銘說什麽,伍德就先怒罵道:“沃爾特你是蠢貨嗎?到了現在還沒明白?現在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等到了明天,等摩根這些多頭開始反撲,你認為空頭還有活路嗎?”
周銘也說:“現在放棄還能減少損失,要想繼續下去,只能損失更大!”
這個叫沃爾特的二五仔沉吟半晌最後表示他明白了,他會將這些話全轉告楊斯頓的。
留下這番話,沃爾特他們就離開了會議室。
伍德看著他們離開,然後告訴周銘:他們應該會轉告,但楊斯頓那邊就未必會信了。
周銘歎了口氣表示:“這就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只希望他們不會越陷越深吧!”
在門外,沃爾特他們走出會議室後,同伴立馬指責沃爾特不該暴露身份,這樣他們明天就沒辦法繼續待在這裡了。
沃爾特卻呵呵冷笑表示周銘他們早就發現了,他們承不承認並不重要。
一句話把同伴給噎著了,回想剛才周銘和伍德的表現貌似確實如此,好一會以後他又問:真的要轉達那個周銘的話嗎?
沃爾特點頭表示當然,他認為畢竟今天周銘是將所有情況都預料到了的,那麽接下來的風險也很有可能,他們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