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鴻住的就是一間標準的大床房,不過由於燕大賓館是涉外的星級酒店,因此房間的布置規格會要更高一些,還有幾張沙發椅和茶幾,並留出了專門會客的空間。
周銘帶著蘇涵進來坐下,李勇鴻看著周銘和蘇涵的主次順序感到十分驚訝,原本他以為周銘不過是蘇涵的跟班或者是普通合作夥伴,可現在看來不僅完全不是這麽回事,甚至他們的地位還反過來了?這怎麽可能?要知道這可是蘇涵啊,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娃娃笑女皇!那這個周銘是什麽身份?
李勇鴻不說自己對國內情況了解的多透徹,但一些重要的名字都還是知道的,卻從來沒聽過周銘這個名字。
但他也就是片刻,李勇鴻藏起了自己心裡的這些驚訝和不解,主動給周銘和蘇涵燒水沏茶,然後坐在對面,等待他們的話。
“你叫李勇鴻,畢業紐約州立大學計算機專業畢業,博士,之前在華爾街日報,現在在搜尋公司就職,主要負責開發新一代的搜索引擎技術,手裡有搜索引擎某項核心專利,你平均每年都至少要回國一次,主要考察國內市場是否可以創業,是這樣嗎?”
看著對面的李勇鴻,周銘如數家珍一般說起了他的履歷,然後問他:“那麽不知道你現在對市場的考察情況如何了?”
李勇鴻蹭一下站起來了,他驚訝的看著周銘,沒想到周銘居然把自己調查的這麽詳細。
周銘笑著讓他坐下:“你不要那麽激動,我並沒什麽惡意,今天過來隻是單純的想和你聊聊天,當然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希望能邀請你去我的公司。”
剛坐下的李勇鴻,屁股剛沾上沙發椅,他聽到周銘這番話差點又站起來了。
李勇鴻不是猜不到這點,事實上當他認出蘇涵的時候,他就猜到他們可能是這個目的了,可現在聽周銘這麽直接說出來,還是讓他驚訝到要跳起來了。
但李勇鴻畢竟還是李勇鴻,他長長呼出一口氣,很快穩定住了自己的情緒。
“周銘先生,我很感謝你這麽看得起我,但我想現在並不是我回國的一個好時機。”李勇鴻回答道。
“是什麽時機?工資還是其他待遇問題?又或者是你的工作,這些我們都可以再討論的。”周銘對他說。
李勇鴻搖搖頭表示:“是因為國內的市場環境。”
隨後李勇鴻把他這兩年回國的見聞大概給周銘說了一遍,大體意思就是國內互聯網的建設還很薄弱,大多數人對電腦知識的了解也都很少,對計算機運用並不看重,總之一句話就是時候不到。
“不過我能看到國內對市場建設的速度和規劃,我也早晚會回國的,可能三五年以後吧,到時如果周銘先生您還記得我這個人,我很願意和您繼續探討一些互聯網公司的建設問題。”李勇鴻如實說道,他這麽說很顯然就是在拒絕周銘了,隻是話說得很委婉。
可蘇涵卻沒打算這麽放棄:“那或者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你先過來幫我們一個忙,你仍然還在搜尋公司上班,卻在國內出差,關於這一點我們可
以和搜尋公司進行協調,請相信我們可以協調的好。”
李勇鴻有點傻眼,他沒想到蘇涵居然拋出了這麽刁鑽的角度,讓他猝不及防。
如果是其他人,李勇鴻完全不必理會,但對蘇涵他卻不敢這麽做,一方面是她背後的娃娃笑集團,另一方面也是昨天晚上的那通電話,讓他完全相信蘇涵的確能說到做到。更重要的是,蘇涵言語中並沒有任何挖牆角的意思,隻是說讓他在這邊出差完成項目,他根本沒有反駁的借口。
娃娃笑的女皇,果然名不虛傳,真是太厲害呀!
李勇鴻心裡萬分感慨敬佩,但他也沒輕易認輸,他凝神想了想然後反問道:“周銘先生蘇董,你們知道在你們之前有多少人來找過我嗎?”
周銘和蘇涵搖頭表示不知道,但他們卻都已經猜到李勇鴻要說什麽了。
“五個人!”李勇鴻伸出一個手掌,“其中三個人分別是外經貿部、發改委和計算機中心的廳級官員,還有兩個是現在眼睛最大的網絡公司董事長,他們都和我談了很長時間,也都邀請我去他們那邊,甚至方董他還拿出了他的企業規劃給我看,但是結果我誰都沒有答應。”
李勇鴻最後看著周銘和蘇涵問道:“所以我這麽說你們明白了嗎?”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這麽說就想表示他自己是見過大場面的了,不管是國家規劃還是企業規劃,現在都打動不了他,就是想告訴自己不要白費力氣了。
“其實我還是很感謝你們的,”李勇鴻又說,“因為你們讓我明白了國內還是有很多人明白互聯網的巨大潛力,或許這能讓我回國的計劃提前兩年也說不定,只希望周銘先生和蘇董您二位到時候還能記得我。”
蘇涵秀眉微皺,感到事情很棘手了,雖說李勇鴻的話聽起來似乎跟自己之前說的完全對不上號,但仔細想來,他就是在表達一個意思:你們想當伯樂,但你們並不是唯一的伯樂,甚至不是第一個伯樂,想要說服他,除非能拿出更好的別的東西來。
這就是蘇涵感到棘手的地方,畢竟她和周銘來燕京本身就是匆匆忙忙的,哪裡會帶什麽規劃呢?
這樣看起來,好像誠意又的確不太夠的樣子。
於是這個時候周銘開口了:“我們不是來攀比的,事實上我們也從來沒有過要和任何人攀比的意思,我們就是自己。”
“我知道你在國內外遇到也見到了太多,有穩妥的也有天馬行空的規劃,甚至我們都不是第一個上門來拜訪你的,可能現在我們所想所說的,也早有人對你說過了,並沒有什麽新意。”
周銘說到這裡突然話鋒一轉:“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點,你在為什麽做選擇!”
“的確,現在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但凡長了一雙眼睛的,誰不知道互聯網是未來的發展大勢,所以各種互聯網企業百花齊放,有大學生自主創業的,有企業中途得到什麽技術突然轉型的,所有入手撈快錢的,還有大資本集團試水的,以及政府事業機關的等等很多。”
周銘還說:“在這些各種
單位裡,有中央軍地方軍商業精英有暴發戶有草根,各有各的理念籌劃,就像是戰國時代的百家爭鳴一樣。”
說到這裡周銘的話鋒再是一轉:“那麽我想請問你,你覺得誰才是結束這紛亂紛爭百家爭鳴形勢,從諸多互聯網企業中率先殺出來,一統天下的秦始皇?”
李勇鴻輕笑一聲:“周銘先生想說是您自己活著您旁邊的蘇董嗎?”
周銘搖搖頭,這讓李勇鴻微微錯愕,但他隨即反應過來指著自己:“難道您想說是我?”
周銘還是搖頭,李勇鴻這下就懵了,他完全跟不上周銘的思維了,他原以為周銘是想把自己比作秦始皇來勸自己,想激起自己的鬥志,或者乾脆把自己比作秦始皇,可沒想到都不是,那李勇鴻就真的搞不懂了。
“那麽請問周銘先生,究竟誰才是秦始皇?”李勇鴻忍不住提問。
“沒有秦始皇!”周銘回答,“簡單來說就是不是你找到秦始皇去選擇他,而是在於你的選擇本身!”
“選擇本身?”李勇鴻喃喃跟著周銘說著,有點明白卻又不明白。
周銘堅定的點頭對他說:“就是這個選擇本身,正如我剛才說過的那樣,現在進行這個項目的人有很多,但是誰能在這個市場裡站住腳跟,誰能把握住機會,誰能更堅定信心更有衝勁,誰才能在未來的大時代裡先行一步。”
周銘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隻有我!”
“我也不怕告訴你,相比你前面提的那五個人,我的條件並沒有什麽優勢,我是匆匆忙忙來的燕京,沒有做任何準備,我的網站還沒有上線,我需要你隻是做技術,但是你可以相信我,我會比他們做的更好!”周銘說完死死盯著李勇鴻的眼睛,等著他的答案。
是的,周銘很無恥的抄襲了張雲的套路,拋開一切客觀談主觀,但生意場上很多時候就是這麽回事,你跟對了人就能飛黃騰達,跟錯了人哪怕他當時是億萬富豪,未來也將身敗名裂。
但周銘現在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隻能這麽賭一把,既然張雲可以憑著他的個人魅力拉到兩千萬美元融資,那麽自己的個人魅力,拉個人入夥,總還是沒問題的吧?哪怕這個人是未來的互聯網三大佬之一又如何,自己的天海網絡公司不是已經有倆了嗎?
李勇鴻坐在那裡,臉上的表情變幻,可以看出他現在心裡在做著瘋狂掙扎。
這也正常,畢竟他是李勇鴻,是一個心志非常堅定的人,要是他那麽容易被說服,恐怕也等不到自己了。
周銘明白這一點,所以周銘也不催他,就坐在這裡靜靜的等著他的決定。
房間裡異常安靜,似乎一切聲音都消失了,別說一根針掉在地上,就是衛生間裡的滴水聲和自己的心跳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空氣也仿佛停滯了一般,讓人感覺呼吸都非常困難。
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李勇鴻那邊終於做出了決定:“我被你說服了,我可以跟你去看看。”
周銘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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