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8日,星期五,下午,影鍬村巴士總站,影鍬村旅館。
巴士停下來放下了遊客,換了車組成員後又開走了,毛利、蘭、柯南、園子、山崎、美黛子六人也下了巴士。
蘭對毛利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到底來這裡幹什麽啊,爸爸?”
“這個,”毛利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來這裡看電視。”
“啊?”蘭、柯南、園子、山崎、美黛子五人都很意外。
毛利幸福的笑道:“秩父放送局今天要播出兩場洋子小姐以前的演唱會。”
“那可以去秩父市啊。”美黛子說道,“那裡比這裡好多了。”
“這個嘛……”毛利有些不好意思。
“不會是還要去其它地方吧?”園子問道。
“那個,”毛利心虛的說道,“那裡明天還有洋子小姐的電影連播,我們下午過去,走這條路近一些。”
“……”蘭、柯南、園子、山崎、美黛子五人一起無語了。
“好了,我去看電視了。”毛利說道,“你們就自便吧。”說完就大叫著“洋子小姐,我來了”跑去了旅館。
“爸爸!”蘭抱怨。
“算了,晚上走也不錯道,這種地方的蚊子想必很厲害。”園子笑道。
“好了,我們也去吧,看看這裡有什麽好吃的。”美黛子說道。……
影鍬村旅館,餐廳。
美黛子看了看菜單,向三十多歲的女店主問道:“你們這裡有野味嗎?”
女店主笑道:“真抱歉,小姐,這些東西我們這裡沒有,不過我們這裡水產豐富,您看這個河鮮刺身,絕對物有所值。”
美黛子問道:“那這裡有沒有活雞活鴨什麽的?”
女店主笑道:“抱歉,我這裡的雞鴨都是冷凍的,我們村裡養雞主要是讓它下蛋,不是為了吃。您看這個山珍火鍋,保證不會讓您失望。”
“啊,真是的。”美黛子泄氣了。
“老板,您說的這兩個菜我們都要了。”園子笑道,“您再看著上一些特色菜。”
“好的。”女店主欠身離開了。
“蘭,園子,這地方我是不想待了,我和哥哥先回去了,晚上記得打電話給我。”美黛子說道。
“那好吧。”蘭笑道。
“慢走啊。”園子笑道。
之後,山崎和美黛子離開了旅館,然後遇上了夏目小姐,看樣子她一直在等機會找山崎。
山崎笑著問道:“夏目小姐,請問村裡的緊急直升機場在什麽地方?能不能帶我們去?”
“可以,就在村醫院的後面。”夏目小姐說道,“請這邊走。”
“美黛子,你打電話吧,我來和夏目小姐聊聊。”山崎說道。
“好的,哥哥。”美黛子說道。
夏目小姐有些緊張的說道:“我叫做夏目塔子,這位先生……”
“我叫山崎,”山崎說道,“我直說了,如果你願意讓我幫你就請說出實情,如果你不願意這樣,隻想按自己的方式行動,那請自便。那根針只有當場發現才有用,現在並不能說明它與你有關,你放心好了。”
“幫我?為了什麽?”夏目塔子問道。
“因為你的這件事情讓我碰到了。”山崎笑道,“我破壞了你的計劃,作為補償,幫你完成另一個計劃,也是應該的。”
“我,”夏目塔子猶豫了一會兒歎道,“我說,這件事情已經憋在我心裡好幾年了,說出來也許好過一些。”
“洗耳恭聽。”山崎說道。
這時,三人走到了目的地,影鍬村醫院後面的直升機坪。
夏目塔子說道:“這件事情要從這個影鍬村說起,影鍬村一直以農業為主,受農協的保護政策之益,日子一直過得平凡安定。後來國內經濟環境急轉直下,這個村子自然也受了影響,91年時上一任村長引咎辭職,經營農產品直賣所的船木武彥力主以第三產業來改善村裡的經濟,創造更多的工作崗位,好留下要外出尋找工作的年輕人,這個提議在當時得到了大多數人讚同,於是船木武彥接替了村長的職位。”
“只是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又是另一回事了。船木武彥上任之後想讓村民出錢成立一個觀光會社,修村路買巴士,可是響應者寥寥無幾,最後隻改造了那個旅館,然後租了一輛觀光巴士。”
“還有,城裡人的生活不農村人不一樣,生活習性的不同,這讓很多村裡人對遊客不滿。這也就造成兩個派系,讚成派和反對派。反對派為首的就是奧村莊吉,因為有一次遊客踩踏了他的農田,所以他不喜歡遊客,反對的多了就變為了痛恨。”
“影鍬村交通不便,風景也不是絕佳,來觀光的人沒有想象的數十萬人那麽多,只有數萬人左右,經濟自然沒有多大的起色,工作崗位自然也就少了,村裡的年輕人還是走了。只是年終一算,觀光產業對影鍬村的經濟收入還是有些裨益的,所以船木武彥的村長寶座還是座穩了,觀光政策也就持續了下來。後來,埼玉縣出了有關農產品的負面新聞,影鍬村的農業收入也受到了影響,觀光產業也就更顯寶貴,船木武彥的村長寶座越發穩固了。”
“93年時我父親來這裡觀光,結果出了交通事故,與一位同伴一起去世了。影鍬村觀光會社起先為了推卸責任,說事故責任要由我父親和那個人負責。不過紙是包不住火的,官司一打起來事情很快就真相大白了。”
“那一天,巴士車上的一位醉酒的乘客騷擾當時的乘務小姐,她就是現在的旅館老板娘,自從那次事故之後她就辭職了,她有村裡觀光會社的股份,所以村長就讓她管理旅館。”
“我父親上前製止醉漢,結果兩人扭打了起來,當時車上除了遊客,還有包括奧村莊吉在內的九位村民,只是他們全部都抱著或看熱鬧或怕事的心理袖手旁觀,最後我父親和那個醉漢在扭打碰到了巴士的司機。”
“當時巴士正要經過你們看到的那個危險轉彎處,結果司機把車開翻了,滑到了山下。我父親和那個醉漢當場去世,多名乘客受傷。”
說到這裡,夏目塔子的眼淚流了出來,“如果、如果當時有人幫我父親的話,事情就不會這樣。”
“那官司怎麽判的?”美黛子問道。
夏目塔子說道:“裁判長判定我父親沒有任何責任,那個醉漢還有車上的所有乘客都負有不同程度的責任,而最大的責任方是影鍬村觀光會社。”
美黛子問道:“那你是來報仇的?”
夏目塔子說道:“是的,大學畢業以後我就來影鍬村觀光旅行,裝作喜歡這裡的樣子留了下來,進入影鍬村觀光會社。父親去世以後我從母親姓,所以他們誰也沒有發現。”
“影鍬村觀光會社賠了不少錢,還不得不買下了那輛摔壞的觀光巴士,那巴士修理好後又投入了運行,不過開了一段時間又壞了,最後不得不報廢了。”
“於是,船木武彥就把主意打到了村巴士身上,以懷舊元素的名義在村議會上通過了在節假日和旅遊旺季,村巴士要作為觀光巴士使用的提案。這引發了一場衝突,以船木武彥為首的讚同派和以奧村莊吉為首的反對派大打了一架,雙方的關系越發的僵硬了。”
山崎說道:“原來如此,你是想報復整個村子。”
“為什麽這麽說?”夏目塔子說道。
山崎說道:“那針一定是打架事件之後你做的,你一定一直隨身攜帶以待時機,這個時機就是反對派的首領奧村先生和讚同派的人因為巴士座位,因為村裡的觀光政策發生口角的時候。奧村先生執著於他的座位,這件事情總會發生。”
“奧村先生一死,先前與他發生口角的讚同派的人就是最大的嫌疑人,現在這個人是矢部先生。到時候,反對派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這個衝突起來就不是打架那麽簡單了。”
“那時候只要通知媒體,這個村子的名聲就完了,村長恐怕也要辭職,連帶的觀光產業也完了,也許整個村子也完了。”
夏目塔子說道:“你說的不錯,我就是這樣打算的。”
山崎笑道:“要是這樣說來,我倒是沒有破壞你的計劃,反而確確實實幫了你一個大忙。”
夏目塔子問道:“哦?這話又怎麽說?”
山崎笑著反問道:“你說影鍬村村長換成奧村先生以後,影鍬村會變成怎麽樣?”
“村長換成奧村莊吉?”夏目塔子想了想後笑了起來,“我明白了,真是要謝謝你阻止了我。”
美黛子問道:“明白什麽?”
夏目塔子說道:“奧村莊吉懷疑船木武彥瀆職,據我推測船木武彥的確有問題,因為這些年來影鍬村觀光會社賺的錢,應該不至於買不起一輛巴士,而他卻把主意打到村巴士上面。我相信警方肯定能找出船木武彥瀆職的證據,把他繩之以法。”
“而這樣一來,讚同派勢必大敗,反對派勢必大勝,反對派的首領奧村莊吉,當仁不讓,一定會成為新的村長。到時候奧村莊吉一定會結束村裡的觀光產業,讓村民專心務農。然後問題就來了,一來村裡的土地有限沒有新土地給年輕人耕作,二來年輕人也沒有多少願意待在這種裡山裡面,所以這個村子同樣也完了。”
說到這裡,夏目塔子向山崎行了一禮,“謝謝先生,幫我留奧村莊吉一命。”接著直起身說道,“如果換作其他人當村長,也許過一段時間就會重開村裡的觀光產業,而奧村莊吉對村裡的觀光產業深惡痛絕,是絕對不會那樣做的。”
美黛子問道:“呃,為什麽我覺得我們現在很像是電視裡的壞人呢?商量著怎麽破壞一個村子。”
山崎笑著問道:“我們有做什麽嗎?”
美黛子說道:“沒有。”
山崎反問道:“既然我們什麽都沒做,怎麽會是我們破壞了村子?”
“不錯,責任在船木武彥,如果不是他為了私心瀆職,想必道路早就修好了,奧村莊吉也不能扳倒他。”夏目塔子黯然說道,“也許,也許我父親就不會有事了。”
美黛子說道:“這麽說也對。”
山崎說道:“放心吧,如果影鍬村真的進了困境, 村民們會讓奧村先生改變的,如果他不改變,他的村長也就當到頭了,到時候自然有其他人來帶領影鍬村走出困境。”
美黛子笑道:“不錯,是這個道理。”
夏目塔子喃喃的說道:“只是,那會在痛苦之後,到時候影鍬村會剩下多少人多少財富,還真不好說,這就讓上天來決定吧,就像我父親的命運一樣。”
這時,一架直升機飛了過來。
山崎說道:“夏目小姐,跟我們一起走怎麽樣?以你的心性,留在這個裡山有些屈才了,另找一份工作吧。”
夏目塔子說道:“也好,那就多謝了。我在城南國際大學觀光學部學習,所以就來做巴士小姐了,你看著安排吧。”
山崎說道:“我會的。”
這時,夏目塔子看見直升機上的紅色的七彩王冠又問道,“你們是美好心情財團高層的子女?”
美黛子笑道:“那是我家的。”
夏目塔子大吃一驚,“真的?”
美黛子笑道:“當然了,這騙不了人的。”
夏目塔子有些興奮的笑道:“那好,我就搭個順風車,不,順風直升機好了。”
山崎笑道:“歡迎。”……
後來,奧村莊吉舉報了船木武彥,警方調查後發現了船木武彥瀆職的證據,船木武彥被判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