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6日,星期六,下午四點多,靜岡縣賀茂郡南伊豆町,青野宅。
聽說在橋下發現手掌痕,橫溝警部帶眾人過去查看,發現青苔上確實有手印,只不過看起來歹徒是手扶橋底一路往前浮遊,貼在橋底的手一路塗抹青苔,雖然有手掌痕跡但沒辦法辨別。
山崎看了看最後的橋墩,發現上面很乾淨沒有青苔,於是對毛利說道:“叔叔,這最後的橋墩很乾淨,歹徒一定戴著手套,剛才我們在水潛水的時候並沒有看見手套之類的東西,在宅子裡外找找,應該會有新發現。”
“嗯,說的不錯。”毛利把事情告訴了橫溝警部,橫溝警部立刻安排警員去找手套。
十幾分鍾之後,有警員來報告,在三村真沙子的房間找到了帶有青苔的手套。
“什麽!這不可能。”三村真沙子激動的叫道,“警察先生,你要相信我,不是我做的。”
橫溝警部說道:“請先不要激動,真沙子小姐,事情會查清楚的。”
之後,橫溝警部帶眾人去了三村真沙子的房間,看到了手套。它是一雙白手套,現在上面滿是綠色的青苔,手套被裝在塑料袋裡,放在櫃子的角落裡。
看到手套,柯南明白了,原來凶手是那個家夥,不過這就奇怪了,凶手有什麽殺人動機呢?
三村真沙子叫道:“警察先生,這不是我的東西,我根本不知道這東西,這一定是有人想栽贓給我。”
“這個,這個嘛,”橫溝警部問道,“毛利先生?”
“這個……”毛利為難了,同時心想,凶手不是三村真沙子就是青野木亮一,青野木亮一殺人後把手套拿來嫁禍給三村真沙子,不過三村真沙子殺人也可以故意使用釣魚人用的結嫁禍給青野木亮一,到底是誰呢?要不,隨便挑一個,二選一應該能中吧?對了,能把青野木亮藏勒死應該是一個力氣大的人,那就是青野木亮一了。
想到這裡,毛利看著青野木亮一說道:“凶手就是……”
“叔叔,”山崎打斷毛利的話,“能不能讓我試試,如果說的不對,請叔叔指正。”
“也好。”毛利說道,“那你來吧。”
“是,叔叔。”山崎說道,接著對橫溝警部問道,“警部,您是不是隨身帶著白手套?”
“不錯,辦案需要。”橫溝警部說道。
“凶手先生,現在還要我說下去嗎?”山崎說道,“給你個機會,自己站出來吧。”
“啊,我知道了。”園子開心的說道,“凶手是矢倉守雄先生。”
山崎對臉色變了的矢倉守雄說道:“看來你是沒機會自首了,矢倉先生。”
“什麽?怎麽會是他呢?”蘭吃了一驚。
“對啊,他不是繼承了流派嗎?”美黛子問道。
橫溝警部問道:“山崎先生,你說凶手是矢倉守雄先生,證據是什麽?”
“什麽原因我不知道,不過會有白手套的就只有矢倉先生一個人,因為他一個古董商。”園子笑道。
美黛子說道:“對了,古董商看古董時都要戴白手套的。”
“可是這個宅子裡肯定有白手套,凶手也可能是其他人啊,為什麽說凶手就是他呢?”蘭問道。
園子笑道:“現在是夏天,有誰會帶著手套來做客啊?所以這手套就不是真沙子小姐的,所以真沙子小姐就是被人嫁禍的,所以真沙子小姐就不是凶手。”
“這個,總覺得有些不對啊。”橫溝警部說道。
“少了三個條件,”山崎說道,“真沙子小姐在送上禮物之前,不知道矢倉先生送上的禮物更勝一籌,所以真沙子小姐不會在之前就準備殺青野宗師,自然也不會帶白手套來這裡做客,這是第一個。如果真沙子小姐曾經出去過,為她開門的花崎小姐一定知道,也不會為她隱瞞,現在花崎小姐沒有說過,所以真沙子小姐一直都沒有出去過,這是第二個。這宅子裡是有白手套,但這副手套是在真沙子小姐房間找到的,如果她是凶手,就算怕觸動警報器沒有把手套扔到宅子外面,也不會留在自己的房間,更何況青野宗師是被勒死的,而且連大聲呼救都沒有,真沙子小姐應該沒有這個力氣,這是第三個。”
“嗯,這就對了,看來真沙子小姐確實不是凶手。”橫溝警部說道。
山崎說道:“還有,其實真沙子小姐發脾氣的主要原因,恐怕不是因為沒有當上青野流的當主,而是因為投資失敗,白送了一套上百萬日元的茶具,卻什麽好處都沒有得到。”
三村真沙子高興的說道:“對、對,先生您說的太對了,我就是在心痛那些錢。”
橫溝警部問道:“那麽,花崎小姐和青野先生為什麽不是凶手?”
“我們看到花崎小姐從茶室回來的,所以她不可能是凶手。”園子說道。
山崎說道:“不,說花崎小姐不是凶手,是因為她沒有作案時間。”
蘭說道:“對了,花崎小姐要清洗中午的碗筷,還要收拾廚房,為我們準備茶水,這些事情少說要花上半個小時時間。”
山崎說道:“從橋底下游泳去茶室殺死青野宗師後,再回來洗澡換衣服,少說也要十分鍾時間。”
園子說道:“花崎小姐通知完大家的時間是下午一點十幾分,而我們再次見到花崎小姐是在下午一點五十分左右,所以花崎小姐沒有時間去作案。”
橫溝警部說道:“原來如此,這麽說花崎小姐確實不是凶手。”
“至於青野先生,”山崎說道,“凶手應該是從茶室後門進去的,如果青野先生從茶室後門去找青野宗師,已經讓他淨身出戶的青野宗師恐怕會大罵他一頓,而且青野先生是青野宗師的兒子,他想繼承財產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他既然選擇了淨身出戶,字都簽在大家的見證下好了,應該就不會打算殺人。”
橫溝警部問道:“但不是沒有可能啊,而且那個繩結?”
“繩結確實是有力證據,但不是只有釣魚的人才會打釣魚人使用的繩結。”山崎說道。
青野木亮一說道:“不錯,釣魚雜志上就有介紹這種繩結的打法。”
橫溝警部問道:“那你說矢倉先生是凶手的證據是什麽?”
山崎問道:“青野先生,你知道青野宗師為什麽要讓你淨身出戶嗎?”
“為什麽?”青野木亮一問道。
山崎說道:“我猜是因為青野流的資產有問題,不乾淨。”
“什麽!”青野木亮一大吃了一驚。
山崎問道:“你家的這座大宅子佔地有兩公頃吧?你知道值多少錢嗎?每年要交多少稅?你認為你父親這個青野流的茶道宗師能夠負擔得起嗎?”
“這,這我還真沒有想過。”青野木亮一說道。
“這宅子的價值我曾經算過,最高峰時超過三十億日元,控除各種減免後稅務也要超過兩千萬日元。至於現在的價值,都按三分之一算也就差不多了。”三村真沙子說道,“我一直都以為老師在接受一些財團的供養,所以並沒有想過負擔問題。”
山崎說道:“我猜,青野宗師是在幫矢倉先生偽造古董茶具的來歷,古董這種東西,有歷史的和沒有歷史的,其價值就是天壤之別。”
矢倉守雄激動的叫道:“你胡說,你這是在誣蔑。”
三村真沙子說道:“對了,肯定是這樣,矢倉你就不要否認了,我曾經好多次看到過矢倉拿古董茶具來找老師。”
矢倉守雄叫道:“胡說,那只是讓老師鑒賞而已。”
“整件事應該是這樣的。”山崎說道,“青野宗師為了維持家計就和矢倉先生利用古董茶具……”
矢倉守雄叫道:“沒有,我們沒有。”
橫溝警部說道:“矢倉先生,請安靜。”
山崎說道:“也許繼承下一任青野流當主位置的人,早就內定為是矢倉先生了,也正因為是隻贏不輸的事情,所以他才會送上那個古董茶臼。”
三村真沙子叫道:“肯定是的。”
矢倉守雄叫道:“不是的,根本沒這種事情。”
青野木亮一問道:“先生,既然矢倉做了當主,那事情就不會被揭穿了,他為什麽還要?”
“這世界上,紙是包不住火的,茶道宗師不是只有你父親一個,青野流說老實話也不是多麽權威的流派。”山崎說道,“青野宗師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讓位,恐怕是青野宗師發現事情瞞不住了,為了青野流,他打算讓位後站出來向警方自首,一個人承擔所有責任。不過,青野先生,我猜,如果你答應繼承青野流,青野宗師就會讓你來做大義滅親撥亂反正之人,為你製造聲勢。但是你一直不肯繼承,所以青野宗師隻好另作打算。”
青野木亮一吃了一驚,“父親,他……”
山崎說道:“青野宗師上午留矢倉先生單獨談話,說的應該就是有關認罪的事情。但矢倉先生從茶室回來以後左思右想,害怕事情仍然會牽連到他,而且這件事情即使不牽連到他本人,也會有損他將來繼承到的青野流的利益,所以他就想了一個計劃去殺青野宗師。矢倉先生說他在午睡,就是計劃的第一步。”
“這是為什麽?”美黛子問道。
“這我知道,因為睡覺起來去洗澡是順理成章的。”園子說道。
山崎說道:“矢倉先生應該是把衣服裝在袋子裡,赤身從橋下過去出現在茶室的後門,然後穿上衣服叫門,說要談認罪的事情,青野宗師也就毫不懷疑的打開門讓矢倉先生進去了。矢倉先生跟青野宗師到主位上,趁青野宗師不備殺拿出繩子勒死了他。然後把青野宗師吊在房梁上,以釣魚人使用的繩結,把繩子固定在柱子上,嫁禍給青野木亮一。矢倉先生關好茶室門窗,從天窗爬出茶室……”
矢倉守雄說道:“等等,你說我從天窗爬出茶室,但是毛利先生他們說,他們一直在看著茶室,根本沒有看到有人從茶室的天窗出來。”
山崎說道:“如果叔叔他們站在陽台上,我相信他們一定能看見你,不過夏天的中午,房間裡有空調不在房間吹空調,反而在房間陽台上面曬太陽,我不認為叔叔他們會這麽做。茶室的房頂是中間高,不站在閣樓的陽台上是看不到天窗情況的。”
“毛利先生?”橫溝警部問道。
“這個,我們確實是坐在房間裡的。”毛利說道。
蘭急忙說道:“但我們確實有看到花崎小姐。”
“矢倉先生原樣返回衝洗之後,就把裝有白手套的塑料袋揣在懷裡,去找閣樓上的毛利叔叔以茶會為借口把大家聚在一起,並自己去喊青野先生,打算趁青野先生離開房間的時候,把塑料袋放在他的房間。”山崎說道,“只是不知出了什麽意外,青野先生在房間不出來,矢倉先生怕跑到牆邊扔出去時引發報警器,當時毛利叔叔他們、真沙子小姐、花崎小姐都在外面,很可能扔的時候就被發現了,同時矢倉先生又怕茶會時被人發現,最後不得不把塑料袋放在真沙子小姐的房間。”
三村真沙子說道:“這麽說起來,矢倉確實是在我之後到茶會現場的。”
青野木亮一說道:“對了,矢倉確實有來喊我去池塘邊參加茶會,只是我當時在收拾媽媽的照片,我不想去,就回絕了他,後來是花崎小姐來喊我,我才去的。花崎小姐讓我多和園子小姐聊聊,畢竟她父親以後會是我的老板。”
“原來如此。”橫溝警部問道,“只是矢倉先生為什麽一定要嫁禍給青野先生?”
山崎說道:“青野宗師的名下最值錢的應該就是這座宅子,不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鈴木財團當年為青野宗師建這座宅子的時候,是把這座宅子放在了青野家的名下,而不是放在了青野流名下。”
三村真沙子說道:“原來如此,雖然青野先生淨身出戶了,但老師如果去世了,青野先生肯定會得到老師的個人遺產中的一部份。”
“只有殺死宗師的凶手是木亮一少爺,木亮一少爺才不能獲得宗師的任何遺產,到時候宗師所有的個人遺產就會由青野流繼承。”花崎芳子恨聲說道,“矢倉守雄,你真是打得好算盤。”
橫溝警部問道:“矢倉先生,你還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為什麽?”矢倉守雄對山崎問道,“為什麽你就像什麽都看到了一樣?”
山崎說道:“因為你實在太貪婪了, 矢倉先生。如果你把手套扔到外面,那麽這個事件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警方最多只能懷疑你們,最終也只能以外來犯結案。可是你偏偏想嫁禍給青野先生,以至於不得不把最有力的證據留在宅子裡面,讓嫌疑人的范圍縮小到四個人。能把青野宗師人勒死而不讓他發出聲音,身為女性的真沙子小姐、花崎小姐嫌疑較小,而父子的血情也不是誰都能斬斷的,所以你這個未來當主就引人懷疑了。”
“確實是這樣。”橫溝警部說道。
“接下來的推測,對我們毛利偵探事務所的人真是不算什麽。”山崎對毛利問道,“你說是不是啊,叔叔?”
“不錯,不錯,完全正確,”毛利得意的笑道,“這種小菜一碟的事情,有你這個助手就搞定了,根本就不用我這個名偵探出馬。”
“還要多謝叔叔給我實習的機會。”山崎說道。
“不用謝,不用謝,這是應該的。”毛利高興的笑道。
柯南挺起三角眼,叔叔說得好聽,真要你出馬了,你搞得定才怪呢。
“好了,矢倉先生,請跟我們走吧。”橫溝警部說道,“各位,請跟我回去做個筆錄。”
“橫溝警部,該說的我剛才都說了,我和美黛子還要趕回東京,”山崎問道,“我們就不去了,可以嗎?”
“那好吧。”橫溝警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