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星期六,晚上,長野縣,三日町滑雪場,源兵衛溫泉民宿,毛利的房間。
晚上七點多,蘭、美黛子、園子三人從溫泉回來了,山崎留下陪她們打撲克牌,毛利和柯南去泡溫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後,毛利和柯南換下了山崎。
晚上十點左右,園子打了個大哈欠,“我不行了,我們就到這裡吧。”
“那就收拾收拾,都回房間睡覺吧。”毛利說道。
蘭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拉開窗簾往外看了一下,“下雪了,還不小呢。”接著發現遠處的山道上有一個白色的人影,吃驚的叫道,“雪、雪女!”
“什麽?”美黛子過來拉開窗簾,“在什麽地方?”
山崎、毛利、柯南、園子也圍了過來。
“剛、剛剛就在那個山道上的。”蘭有些害怕的說道,“一個白色的人影在動。”
毛利沒有發現,“你是不是看錯了?”
柯南說道:“是不是反光啊。”
“不、不知道。”蘭說道,“可能吧。”
“不管了,我去看看。”美黛子說道。“哥哥,你陪我去吧。”
“什麽?”園子說道,“外面下著雪耶,天又這麽晚。”
山崎笑著問道:“怎麽樣,要不要跟我們去找雪女?”
“我才不去呢。”園子說道。
“你們小心一點。”毛利說道,“帶上電話。”
山崎說道:“不用了,叔叔,我們十二點以前肯定回來。”……
二十多分鍾後,山崎和美黛子來到蘭說的山道上。
“這裡有腳印,哥哥。”美黛子說道,“可惜被雪蓋了,只能根據深淺看出此人最多不超過一百公斤,看不出來其它情況。”
“那就追吧。”山崎說道。
十分鍾後,山崎和美黛子循著腳步來到一片樹林裡,發現圍著一片空地,有一小片凌亂的腳步,還有一個細長的呼吸聲,雖然很微弱,但在這夜深人靜的雪夜裡,山崎和美黛子都聽見了。
“這呼吸聲,”美黛子驚喜的說道,“在地下,”接著有些興奮的說道,“真的是妖怪。”
“是妖怪就不會讓你聽到呼吸了。”山崎笑道,“快幫忙挖,是人被埋在雪裡了。”
“不會吧?”美黛子吃驚的問道。
片刻之後,撥去淺淺的浮雪,一個穿著白色和服的女子被挖了出來,同時出雪的還有她手旁邊的一瓶安眠藥。
“這不會就是雪女吧?”美黛子問道。
山崎拿出一個棉布袋子,把裡面的小炭爐拿出來,打開蓋子點燃裡面的木炭,然後蓋好蓋子裝在袋子裡遞給美黛子,同時笑道:“這肯定不是雪女,只是穿白色和服的人而已。”
“不是的,哥哥,”美黛子笑道,“我是說電視裡的那個雪女,木下明子小姐。”說著把炭爐塞進了木下明子的懷裡,然後把她抱起來,和拿起安眠藥的山崎往回走。
“哦?”山崎想了想,然後摸了摸女子的和服,笑著問道,“那麽,你認為是怎麽回事?”
美黛子說道:“嗯,這和服還沒有濕透,如果不是帶來穿上的,那就是才被人換上的。”
“不錯,”山崎笑道,“繼續。”說著搖了搖手上的安眠藥。
“如果是服藥自殺的話,不可能自己把自己埋起來,估計是被下了安眠藥,然後埋在那地方的。”美黛子說道。
“注意一點,如果是木板或者石板等大塊物件,是可以自己把自己蓋起來的。”山崎說道。
“說的是,我知道了。”美黛子說道,然後說道,“一般來說,兩個成人的體重應該會超過一百公斤,所以那人是一個人過來的,明子小姐很早以前就被下了安眠藥,埋在了那裡。”接著問道,“對了,這就很奇怪了,在雪地裡直接睡覺,因為雪不厚沒有被悶死很正常,但怎麽沒有被凍死呢?”
山崎笑著問道:“你剛才做什麽的?”
“對了,是暖手爐或者暖水袋,犯人以此護住了明子小姐,使她不至於體溫過低而凍死,那麽犯人剛才來為明子小姐換和服的時候把它帶走了。”美黛子說道。
“不錯。”山崎問道,“那犯人為什麽做這些事情?”
“這個簡單,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明。”美黛子笑道。
山崎說道:“說清楚點。”
“明子小姐應該是下午就被埋在那裡了,也就是下午就失蹤了,犯人當時應該是和明子小姐在一起,等等,”美黛子問道,“犯人難道是淺沼洋子小姐?”
“只能說有很大嫌疑。”山崎說道。
“肯定是她,她進入民宿後翻出去,再從前門進來,一個人演兩個角色。”美黛子說道。
“蘭不是說看見這位小姐宿的嗎?”山崎問道,“洋子小姐的不在場證明很好,她的人一直留在民宿裡。”
“可是沒看見臉啊。”美黛子說道,“也沒人看見洋子小姐和明子小姐同時在場。”
“證據呢?”山崎問道。
“呃,這個,”美黛子想了一下說道,“對了,檢查身體中安眠藥的成分,就能知道明子小姐吃下很長時間了。”
“一兩顆也許能檢查出來,不過明子小姐有可能被服下了半瓶,很困難。”山崎說道,“而且就算知道她在下午出的事,那麽那個出現在民宿的人,也不能說一定就是洋子小姐。”接著說道,“繼續說不在場證明。”
“好吧,”美黛子說道,“犯人在下午的時候沒有不在場證明,所以沒有殺明子小姐,現在有了不在場證明,明子小姐傍晚回到了民宿,犯人就可以動手了。”接著說道,“哥哥,洋子小姐越看越像凶手。民宿裡只有我們和她們這兩組人,總不能是那對老夫婦吧。而且,只有和明子小姐在一起的洋子小姐才需要這樣的不在場證明吧。”
“那也不行,除非當場揭穿,否則只能說是一個有力的佐證。”山崎說道。
“真是的,那你來說吧。”美黛子說道。
“首先,可以確定這是一個殺人事件。”山崎說道。
“這是當然的了。”美黛子說道。
“自己不能用雪把自己埋起來這沒錯,但如果不是我們,以現在雪況來看,一個小時後就能說她是服藥後在那裡自殺的了,到時候怎麽說都沒用。”山崎說道,“而現在我們可以證明明子小姐是被埋在雪下的,這是他殺。”
“這倒也是。”美黛子說道,“好吧,你繼續。”
“有了事件,自然就要有個犯人。”山崎說道,“除了一直盯上明子小姐的仇家,剩下的重大嫌疑人就是……”
美黛子接口說道:“淺沼洋子小姐。”
“但是想證明她是凶手,想要定洋子小姐的罪名,只有以下的條件之一成立才可以。”山崎說道,“第一,證明那個回到民宿的明子小姐是洋子小姐扮的,這已經不可能了。第二,證明洋子小姐晚上十點以後不在房間,這現在已經來不及了。第三,證明洋子小姐知道剛才那個埋明子小姐的地方,這基本上不可能。”
“那現在就沒辦法抓她了?”美黛子問道。
“這我可沒有說過。”山崎笑道,“以現在的情況,打官司的話,以你剛才說的‘只有和明子小姐在一起的洋子小姐才需要這樣的不在場證明’這一點為突破口,洋子小姐必輸。”
“什麽嘛,真是的。”美黛子笑著抱怨道。
“其實還有一個,就是明子小姐親自說出來誰是凶手。”山崎說道,“但能不能醒過來就要看明子小姐的運氣了,馬上都快十一點了,至少已經六個小時了。”
“哦,對了,哥哥,差點忘記了。”美黛子由抱變扛,把明子小姐放在了肩上,騰出手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紙包給山崎,“喏,今年的巧克力。”
山崎打開紙包,看著拳頭厚手掌大小的巧克力,笑道:“我都刷過牙了,這樣吧,我們一人一半,如果長蟲牙,就一起長好了。”說著把巧克力掰成兩半。
“那好吧。”美黛子笑著接過山崎遞過來的巧克力,和山崎一起吃了起來。……
晚上約十一點,源兵衛溫泉民宿。
美黛子抱著木下明子和山崎回到了這裡,讓出來迎人北村源兵衛以及毛利、蘭、柯南、園子四人,還有聽到聲音隨後而來的淺沼洋子和北村加代大吃了一驚。
“叔叔,先開車把明子小姐送醫院,她應該服下安眠藥很久了,有沒有過量不清楚。”山崎說道,“不過這瓶安眠藥只剩一半左右。”
“好,我去換件衣服。”毛利轉身走了,園子、蘭、柯南也去了。
淺沼洋子說道:“我也去換件衣服。”說著就走了。
“美黛子,你跟她去。”山崎說道,然後說道,“老板,麻煩你跟我們走,幫我們指去醫院的路,老板娘,請你打電話告訴醫院,我們的病人服用了大量安眠藥。”……
淺沼洋子的房間外。
“你想幹什麽?”淺沼洋子對想進去的美黛子問道。
“看著你。”美黛子說道,“你是這個殺人事件的重要犯人,哦,嫌疑人。”
“你在說什麽啊。”淺沼洋子吃了一驚道。
“我們趕時間,你先去換衣服,我說給你聽。”美黛子說道,“或者你想穿著浴衣這樣出門。”
淺沼洋子的房間內。
美黛子說道:“我們是在雪地裡找到明子小姐的,被人埋在雪下面。”
淺沼洋子一邊換衣服一邊說道:“這怎麽可能,明子她應該在房間她的裡面。”
美黛子說道:“今天晚上回來的只有你一個人而已,進來以後再出去,然後扮成明子小姐進來。”
淺沼洋子說道:“你在胡說什麽,我還和明子小姐吃晚飯的。”
“我說,洋子小姐,你就不要再撐了。”美黛子說道,“哥哥說雖然現在證據不足,但打官司你肯定會輸,而我毛利叔叔可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他肯定能找到你的破綻,所以你現在去自首還來的及。”
“毛、毛利小五郎!”淺沼洋子大吃一驚。
“不錯,”美黛子笑道,“毛利叔叔可是很厲害的哦,所以不想被多關幾年,就趕快去自首吧。”……
不久之後,兩輛車從源兵衛溫泉民宿出發開往醫院。北村源兵衛開他進貨的麵包車載著山崎和柯南在前,由於沒有座位,山崎和柯南坐在凳子上。毛利開他租的休旅車載著蘭、園子、美黛子、淺沼洋子、木下明子在後,木下明子躺在後座,頭枕在蘭的腿上。
路上,柯南小聲向山崎問起了這個事情,山崎小聲告訴了他,並問了他的看法。
“還有一個,指紋。”柯南小聲說道,“明子小姐房間裡的物品,茶杯、餐具。”
“昨天留下的。”山崎小聲說道,“也可以說擦過了。”
“那就只能讓明子小姐自己說了。”柯南說道。
山崎笑道:“我讓美黛子去和她說了。”
“什麽?”柯南問道。
“叔叔名偵探的身份。”山崎笑道,“你說她會不會去自首。”
“但願吧。”柯南笑道。……
急救室外。
晚上十一點三十幾分,北村源兵衛和毛利的兩輛車開到了醫院。等候初步結果的時候,山崎把事情告訴了毛利。
“原來如此。”毛利說道,然後對淺沼洋子說道,“洋子小姐,你……”
淺沼洋子說道:“不要說了,毛利偵探,我會跟你去自首。”
“自首?”毛利笑道,“這也好。”
蘭笑道:“爸爸,你好厲害,一句話都沒說就抓住了犯人。”
“當然,我可是天下聞名的名偵探。”毛利得意的大笑道。
這時,一個護士過來了,“先生,請你安靜一點,這裡是醫院。”
“抱、抱歉。”毛利乾笑道。
等護士走後,毛利松了口氣,然後對淺沼洋子問道:“我能問一下你的動機嗎?”
“因為,”淺沼洋子歎道,“應該是因為嫉妒吧。”接著說道,“明子她沒有可以讓人挑剔的地方,對我也不錯,但是一直以來,從我們第一次在選拔賽上相遇,她總是壓我一頭,明明各個方面,身材、外貌、年齡,甚至家庭背景,我們都差不多,但是這一路走來,贏得總是她。我只是她的替身,她的影子,現在明子已經成為大明星了,很多人對我說過這句話,你長得真像是木下明子。我不想一輩子做她的影子,所以我選擇去殺她。”
“也許,”山崎說道,“洋子小姐,與明子小姐向比,你差在一個地方。”
“什麽?”淺沼洋子問道,“請賜教。”
“是啊,是什麽?”園子說道,“我看她們差不多嘛。”
“姓氏。”山崎笑道,“木下和淺沼,如果你姓淺井,贏的層面較大。”
“原來如此。”淺沼洋子說道,“這麽說的話,確實有一點問題。”
“這有什麽關系?”蘭問道。
“當然有了。”毛利笑道,“就像我們家的毛利,毛利元就的毛利。”
“真的假的啊?”園子問道。
“什麽話,當然是真的。”毛利說道,接著問道,“對了,洋子小姐,你喂明子小姐吃了多少安眠藥?”
“有十幾顆吧。”淺沼洋子說道,“我現在真希望她沒事。”
這時,門上的燈滅了,眾人停止了談話。
片刻之後,醫生出來了,“患者服下的安眠藥並不多,已經醒過來了。”
“謝天謝地。”淺沼洋子眼淚下來了。
不久之後,臉色蒼白的木下明子躺在病床上被護士推了出來,看見淺沼洋子後,向她伸出了手。
“不……”淺沼洋子捂著嘴哭了起來,接著看木下明子晃了晃手,隻好把手握了上去,跟著去了病房。
“呃,這是什麽意思?”毛利問道。
“意思是用不著你這個大偵探出馬了。”園子笑道。
美黛子說道:“看來明子小姐原諒洋子小姐了。”
“這不是很好嗎?”蘭笑著反問道。
“嫉妒是原罪,寬恕是美德,”北村源兵衛說道,“這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然後問道,“對了,毛利偵探,我那裡還有一壇上好的清酒,我們回去喝上一杯怎麽樣?”
“真的?那還等什麽呢?”毛利笑道,“我們趕快回去吧。”
“確實不錯。”山崎對柯南笑道。
“至少不用坐冷板凳了。”柯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