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8日,星期五,下午,帝丹高中的放學路上。
山崎、美黛子、園子、蘭四人在遇到柯南以後,又遇上了高木警官的車,於是上前圍觀。
見高木警官下車,柯南立刻跑了上去,“高木警官,你在這裡幹什麽?”
“哦,有個事件需要這家西餐廳的老板協助調查。”
“柯南。”蘭趕來抓住了柯南,“抱歉,高木警官。”
看著高木警官把一個腳上打石膏的中年男子帶走,眾人繼續回家。……
1月29日,星期六,上午,毛利偵探事務所。
高木警官來找毛利,“毛利先生,有個事件您能幫我理一理嗎?”
“當然可以。”毛利說道,然後去讓蘭把山崎叫來。
“是昨天那個事件嗎?”柯南很興奮,又有有棘手的事件了。
“是的。”高木警官應道。……
前天,也就是星期四的晚上六點左右,一個叫北村勝五郎的小工場社長在他辦公室遇害。
“當時已經下班了,所以北村社長的遺體在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早上才被發現。”高木警官說道,“根據我們對工場員工的調查,北村社長當晚留在工場是與一個叫南田優一的西餐廳老板見面。”
蘭問道:“就是昨天您帶走的那個西餐廳老板?”
“對。”高木警官說道,“已經從北村社長的員工那邊證實,南田店主欠了北村社長三百萬日元,而北村社長想要南田店主的一塊地,那地就在北村社長的工場旁邊,這樣北村社長就能把地皮面積擴大,而北村社長的工場從事的輕加工業,基本上沒有土地汙染,到時候就可以想辦法把整個地皮,從工業地轉化為商業地,或者混合用地,就可以把工場變為商場,大大的發上一筆。”
“這個算盤打得還真響。”毛利說道,“不過也因為這個而丟了性命。”
“是,這個殺人事件,嫌疑人明確,嫌疑人殺害被害人的殺人動機也明確,”高木警官苦笑道,“但是這作案的手法,有點麻煩。”
“是什麽樣的手法?”柯南問道。
“利用身高差別。”高木警官說道,“具體的,我們還是去現場說吧。”
“好,那就走吧。”毛利說道。……
現場,北村勝五郎的社長辦公室。
代表遺體的白線說明這裡有人死了,胸口處一大灘血跡,已經變成了黑色,血腥味仍然有些刺鼻,就像是冤魂停留在一樣。
“南田優一店主是一個有案底的人,”高木警官說道,“大約十年前,他牽涉到了一個殺人事件,一度被當成是重要嫌疑人,一直到警方抓到了凶手。”
毛利問道:“那個事件和這個事件又有什麽關聯?”
“當時,檢察官已經針對南田店主進行了起訴,但辯護方律師拿出了一份證據,被害人身上的傷口角度,證明了以南田店主的身材,是無法從那個角度殺人的,而我們抓捕的凶手,最後也證明了這一點。”高木警官說道,“而這個殺人事件,同樣也是利用了身高的差距。”
“那是怎麽樣的身高差距呢?”柯南問道。
“是這樣的,山崎先生請幫個忙。”
高木警官帶山崎從外面搬來兩個人偶,“這兩個人偶就代表北村社長和南田店主,北村社長的身高是166厘米,而南田店主的身高是186厘米。”
“相差二十厘米啊。”蘭說道。
“但是,
北村社長的中刀角度很低,”高木警官說道,“低到只有約110厘米高的人才能從那樣的角度刺中。” “110厘米高?”蘭疑惑的說道,“那只有小孩子了。”
“這個簡單,”毛利說道,“只要手腕擺動一下,不是刺,而是上捅就行了。”
“北村社長是正面中刀,而他本人是一個柔道高手,南田店主不會什麽武術,而且一周前腳上受了傷,現在還打著石膏,這一點我們已經確認過了。”高木警官說道,“所以南田店主不可能從正面用到襲擊北村社長。”
“哦,這就有意思了。”毛利琢磨道。
山崎說道:“還原現場吧。”
“是牆角這個三角梯嗎?”柯南說道,“北村社長站在上面,南田先生坐在地上。”
“沒錯,就是這樣。”高木警官笑道,“柯南你還真是聰明呢。”
看著毛利不善的眼神,柯南乾笑道:“這都是毛利叔叔教得好。”
高木警官把代表北村勝五郎社長的人偶放在三角梯上,讓代表南田優一店主的人偶以坐姿坐在地上。
把一把刀放在代表南田優一的人偶手中,代表凶器,一把普通菜刀。
“當時的情況,應該就是這樣的。”高木警官說道。
“既然都清楚了,”毛利問道,“那還有什麽問題?”
“就是證據啦,毛利先生。”高木警官苦笑道,“這個現場只是猜測出來的,我們完全沒有證據證明這個現場。”
毛利問道:“這個三角梯……”
“這是代替品,真品在警視廳,它當時就在牆角,上面沒有任何血跡,也沒有指紋,所以不能確定北村社長是站在上面遇害的。”高木警官苦笑道,“凶刀上也沒有南田店主的指紋,所以我們只能證明南田店主來過這裡,卻沒辦法證明南田店主在這裡行凶殺了北村社長。”
“原來是這樣。”毛利笑道,“那把現場的照片都拿出來吧,看看還有什麽發現。”
高木警官拿出了現場照片,“北村勝五郎社長的臉上戴著一副眼鏡,那是一副老花鏡,他腳上沒有穿鞋,所以我們才認為他當時爬在三角梯上面,想看什麽東西,以此推測進行了現場的還原。”
“那他站在梯子上會幹什麽呢?”蘭看天花板。
“上面只有燈,但我們沒有發現指紋。”高木警官說道。
“就是說,凶手之後擦過了。”毛利說道。
“凶手應該也是踩著三角梯上去的,”柯南說道,“所以三角梯之後也擦過了。”
山崎說道:“這個事件有巧合因素。”
“這怎麽說?”高木警官問道。
“不知道是南田優一先生的幸運,還是北村勝五郎先生的不幸,北村先生站在三角梯上中刀以後,居然一滴血都沒有濺到梯子上,也沒有一滴落在地上,形成從高空處滴落的血跡。”山崎說道,“這就導致這個事件缺了重要的一環,就是無法證明北村先生是在梯子上遇襲的,也就沒辦法證明是南田先生坐在地上所為。”
“好像真是這樣的哩。”蘭說道。
“就是說啊,”高木警官苦笑道,“所以我才想找毛利先生幫忙啊。”
山崎搖了搖頭,以時間不早,回家吃飯的借口溜了。
偵探的工作把凌亂的線索理出頭緒,不是無中生有的神仙,現在關鍵證據上什麽都沒有,找到再多的線索,都不足以證明什麽,只能從犯人那邊下手。
現在要找的是心理專家,如果這還不能夠突破犯人的心防,那就沒戲了,就算有檢察官為了正義而試著起訴犯人,也沒用,因為任何一個律師都能以證據不足為突破口,把檢察官說得無言以對。……
中午,宮本家。
美黛子的早餐,其他人的午餐中,山崎說了北村勝五郎和南田優一的事件。
“聽起來,有些詭異嘛。”美黛子笑道。
宮本美子想了想問道:“你們覺得,刀入胸口,卻沒有血濺出,能造成這個後果,是什麽原因呢?”
美黛子說道:“刀上沒有血槽。”
山崎說道:“那瞬間的出血量,滲出和濺出的血,正好都被北村勝五郎先生所穿的貼身裡衣和寬松外衣吸收了,同時北村勝五郎先生向後倒下,所以一滴血都沒有滴到三角梯上。”
“這是兩個。”宮本美子說道:“還有一個。”
看山崎和美黛子一時都沒想出來,宮本一郎說道:“手穩。”
“對了,是手穩。”美黛子說道,“這樣刀沒有動,也就不會產生更多的出血空間。”
“還記得報紙上刊登過幾天前的一個玄關殺人事件嗎?”宮本美子說道,“死者的血就濺了出來,犯人為此準備了兩件雨衣。”
“南田優一先生是西餐廳老板,拿刀自然是會的,加上他心意已決,所以下手毫不留情,沒有一絲猶豫,”山崎想像道,“在北村勝五郎先生登上三角梯的時候,坐在地上的南田優一先生突然發難,一刀捅入上方的北村勝五郎先生的胸口,這一刀的出血,被北村勝五郎先生的衣服吸走了,同時北村勝五郎先生倒下,最終一滴血都沒有滴下。”
“等等,”美黛子咽下嘴裡的食物,“如果說之前的事件,犯人準備了兩件雨衣,那這個事件,犯人又準備了什麽?只要找到這個,應該就能破案了。”
“這個想法不錯。”宮本美子笑道,“但是呢,這個事件中,除了殺人那一刀,其它的都帶有巧合成分。”
“怎麽會呢?”美黛子說道,“應該是犯人在燈具上做了手腳,被害人才會去爬梯子的。”
“燈不亮了,就一定要去修嗎?”宮本美子笑道,“我可是記得你臥室的吊燈壞了,經常是幾天以後才想起來喊人修的。”
“那個不一樣嘛。”美黛子說道,“我有台燈,還有壁燈。”
“我覺得一樣。”宮本美子說道,“與報紙上刊登的事件不同,這個事件中,只有作案時間是預定的。”
“確實,殺來應門的人,一切都在算計之中。”山崎說道,“而這個事件有不少偶然和巧合。”
“聽不明白。”美黛子說道。
宮本美子問道:“知道犯人為什麽把作案時間定在下班以後嗎?”
“這個嘛?”美黛子咬著筷子想道,“因為那時候就只有他和被害人,因為下班就沒別人了。”
“很好。”宮本美子問道,“然後呢?”
美黛子想了想,“不明白。”
“然後他就有充足的時間去善後。”山崎說道。
“對哦,就他一個人。”美黛子說道。
“所以,與應門殺人不同,南田優一先生完全不需要準備什麽,帶上決心,帶上刀,帶上腦子就行了,不管把北村勝五郎先生殺死以後是一個什麽狀況,他都有一晚上時間去善後,”山崎說道,“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如果一刀殺不死北村勝五郎先生,南田優一先生就麻煩了,因為他本就有傷在身,所以這一刀,南田優一先生一定預想過很多遍了,從各種角度。”
“嗯,確實是這樣。”美黛子說道,接著問道,“等等,那他的腿傷是不是故意的?”
“這應該不是,應該也只是個巧合。”山崎說道,“雖然有傷在身能讓人放松警惕,但有傷在身也影響行動。”
“巧合還真多。”美黛子說道。
“塞翁失馬,焉知是禍。”宮本美子說道。
“這個事件的第一個巧合,就是時間。”山崎說道, “如果燈具上的手腳是南田優一先生做的,那必定只有南田優一先生一個人在辦公室的時候,也就是說,當南田優一先生去見北村勝五郎先生的時候,北村勝五郎先生讓南田優一先生一個在辦公室等他,而他在……”
“檢查他的工場,”美黛子笑道,“就像我們酒家打烊一樣。”
“南田優一先生正好經歷過一個與身高差相關的殺人事件,被當場凶手的他,對那件事情一定記憶深刻,永生難忘。”山崎說道,“所以他一個人在辦公室時就靈機一動,在燈具上做了手腳,以試著打造一個有利的形勢。”
“明白了,然後巧合的是,被害人真的就去修燈具了,”美黛子說道,“哦,也許還是他鼓動的呢。”
“然後,南田優一先生一刀殺了北村勝五郎先生,巧合的是沒有血滴出,這就省下很多事情了。”山崎說道,“而也因為這一點,讓整個事件沒有充足的證據。”
“嗯嗯,這下明白了。”美黛子說道。……
晚上,美黛酒家。
毛利過來喝酒,順便帶來了關於事件的新消息,北村勝五郎的員工說他動手能力很強,如果燈具壞掉了,通常都是他自己修。
因此,一定是南田優一弄壞了燈具,誘使北村勝五郎踩著三角梯爬上去,然後給了他一刀。
山崎無語,重要的不是證明北村勝五郎有沒有踩著三角梯爬上去修燈具,重要的是證明北村勝五郎是不是在三角梯上遇刺。
而只要三角梯上沒有血跡,就不能認定北村勝五郎是在三角梯上遇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