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9日,星期日,晚上,群馬縣山中木屋。
白發老婦人沒有回答阿笠博士的問題,眾人也沒有再問,因為白發老婦人的話語中透著一股堅持,習慣住在這荒山野嶺,可不是說的那麽簡單。
山崎為眾人做了介紹,白發老婦人也自報姓名,叫田中伊和江。
進了屋,玄關處有兩雙拖鞋。
山崎問道:“您家你還有別人嗎?”
“不,只有我一個,”田中老婦人看了眼拖鞋,“那是十年前為了成為廚師而離開的,我孫子祥太的拖鞋。”
看這雙拖鞋很乾淨,不像是十年前就擺在那裡沒有動過,美黛子好奇的問道:“從那時候就放在這裡?”
田中老婦人沒有回答,“你們想穿的話就穿吧。”
山崎說道:“不用了,我們還是穿別的拖鞋吧。”
山崎心中明了,沒猜錯的話,田中老婦人經常擦拭這雙拖鞋,好讓他的主人一來家就能穿上這雙拖鞋。
換句話說,田中老婦人住在這裡,一直在等她的孫子,她其實每天都在等她孫子回來,等得已經習慣了。
美黛子、塔爾汗三姐妹、灰原、柯南、阿笠博士,或多或少也沒明白了田中老婦人的心意。
元太、光彥、步美三人雖然不明白,但也沒有用別人東西的意思。
“鞋櫃在那裡。”田中老婦人以目光示意。
元太和光彥兩人跑過去,打開鞋櫃,拿出拖鞋來分給大家。
眾人換了鞋進門,打量這件屋子,老舊的和式屋子,還有圍爐呢。
不過有個與這裡格格不入,現代化的物件——帶過濾器的大金魚缸,長有一米左右,深約半米,裡面有一些金魚在水草假山中悠閑的晃蕩。
“哇,是金魚。”步美跑上去觀賞。
“這也是我孫子的,”田中老婦人沒好氣的抱怨道,“留下這種麻煩的東西。”
光彥說道:“不過這些金魚真大啊。”
“已經活了十年以上了啊。”田中老婦人語氣中有自得也有惆悵。
山崎等人知道,自得是金魚養得好,惆悵是金魚的主人不回家。
元太不解,“養胖了之後吃掉嗎?”
光彥就事論事,“整天就知道吃,你這樣和山妖沒什麽兩樣。”
山崎等人發現一個相框,裡面是張合影,田中老婦人和一個少年,少年的外貌並不出眾,笑起來眼睛都沒了。
田中老婦人敏感的說道:“那就是我孫子祥太,十年來都沒有露過面的沒良心的家夥。”接著補充道,“現在似乎成為了有名的廚師,每個月都會寄大筆的錢回來,不過這種沒良心的家夥的錢,我一分也沒有動過。”
話雖是埋怨,但山崎等人明白,田中老婦人還是很欣慰的。
這時,外面傳來一聲巨響,驚起林中無數的宿鳥。
阿笠博士愣了,“這個是……”
灰原好笑道:“爆胎了。”
美黛子笑道:“看來倒霉的不止阿笠博士你一個啊。”
“這段路是車胎殺手。”元太開玩笑道。
光彥笑道:“老婆婆這裡可以開旅館了。”
“讚同。”步美支持道。
“我過去看看,免得他們觸動房車上的警報。”山崎說道,“你們先做宵夜好了。”
話音未落,房車上的警報響了,十有八九是那些人在敲房車的門,在找車主。
如果車主不露面,會不會想辦法砸開房車的玻璃,
那真是很難預料。 雖然那房車是防彈的,他們不可能得逞,但防盜警報一直響,也不是個事啊。
山崎出門高喊顯示方位,然後打著手電筒前去找人。
大姐德爾雅問道:“老婆婆,您這廚房在哪裡?”
“跟我來吧。”田中老婦人帶路,隨即發現阿笠博士也拎了一個大包,跟在美黛子和塔爾汗三姐妹後面。
“你幹什麽?”
阿笠博士說道:“這個,我帶了咖喱飯的材料過來,本來想等露營野炊的時候。”
柯南和灰原兩人相視無語,敢情就是這個把備胎擠了。
“君子遠庖廚,你就不要來了。”田中老婦人沒好氣的說道。
“那個,咖喱飯我們幾個沒做過。”美黛子笑道。
塔爾汗三姐妹一起點頭,日式咖喱飯她們都不做過,雖然知道怎麽做,但沒親手做過。
“我來吧。”灰原說道。
“我也來幫忙。”步美附和道。
“小孩子不用操心,坐著吧。”田中老婦人說道,“咖喱飯什麽的我還是能做的,以前一直做給孫子吃。”說著向阿笠博士要過了大包,但是沒拎動。
“我來吧。”美黛子幫忙拎上,“博士你準備了多少啊?”
阿笠博士說道:“十五人份的,我想大家一人吃一些,能吃兩次。”
美黛子說道:“了解了,那用三分之一就夠了。”
田中老婦人指點道:“對了,洗手間浴室在那邊,房間在樓上,你們自己去放行禮。”
“孩子們就睡到樓梯右邊走廊盡頭的兩個房間裡,男女分開,男士去樓梯左邊盡頭的左側房間,女士在走廊樓梯口的房間。”
“明白。”阿笠博士應道。……
另一邊,山中。
山崎見到了不禮貌的同行,同樣爆胎的倒霉旅行者,二十五六歲的女士,還有兩個二十七八的男士。
他們開的是輛全尺寸的雙排休旅車,現在一個輪胎癟了。
山崎不能用手電筒照他們的臉,所以看不清他們的樣貌,只能看清三人的衣服都是普通的便服,其中一個男子不修邊幅胡子拉碴。
不過,能夠聞道,三人身上都有香水味,而且三人身上有三種香水味,並混雜在一起。
會灑香水的男士很多,這不好定論,不過香水味混雜,只能說明一件事情,三人曾經一起廝混。
如果男男在一起,那就不會有女人的香水味道,所以三人關系是男女,男女,一女對二男。
恐怕是一個男人開車,一個男人在後面陪女子,然後輪換。
至於他們有沒有在車上玩成人遊戲,那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從寬敞的車後座,還有女子穿著的短裙,並且沒穿襪子來看,也不是不可能的。
雖說一妻多夫製也不是不可能,但從兩個男子身上都有香水味來說,這三位也有可能是主雇關系,這兩個男人其實是職業的男伴。
“我是安達賴人,這位是香原風雅,”胡子男介紹道,“這位是……”
“我是大庭茜,”大庭茜嬌湊到山崎面前滴滴的說道,“小哥,這是你的房車嗎?真是太棒了,能不能借來住一晚啊,這裡真是令人家害怕呢。”
大庭茜拍胸口,吸引人看她的手,同時注意她的胸口。
那裡大片春光外露,她卻絲毫不覺得,不用想就知道是故意的。
山崎搖頭,這個女人恐怕很享受誘惑男人。
“我們在那邊借宿,要來就來吧。”
山崎說完就走了,他們願意不願意跟上,都與他無關。
至於借車,那是不可能的,他可不想明天早上在床單上、地毯上、沙發巾上,發現不明的液體斑塊。
香原風雅追上解釋道:“喂,你是不是在為我們碰你的車生氣啊,抱歉,剛才是我碰的,我們車壞了,看你們的車在這裡,卻沒看到人,所以就用汽車報警當門鈴了。”
“這樣啊,我知道了。”山崎腳步不停。
大庭茜、安達賴人也跟了上來,大庭茜向山崎搭話,“小哥,你是來做什麽的?”
“路過。”山崎知道,這位是看出房車的價值,所以來搭訕的,看看能不能把他收為裙下之臣。
“我們也是路過。”大庭茜捧心道,“能在這裡碰上,還真是有緣呢,那明天能不能搭你的房車離開呢?”
“可以。”山崎不反對順他們一程,因為爆胎在這裡碰上,確實有緣。
“啊呀, 小哥你人真是太好了。”大庭茜得寸進尺的想挽住山崎的手臂,加深誘惑。
山崎腳下用力,邁出的步子一下成了正常的兩倍,避開了半米多的距離,正好是一個身位。
左邊的大庭茜沒挽住山崎,碰上了右邊的香原風雅,就勢挽住了他,然後拉著他趕上山崎。
“對了,小哥,知道他們是幹什麽的嗎?”
山崎沒有說話,不理她。
香原風雅笑道:“大庭小姐其實是我們的客人,我們是專門做接待工作的,陪著人解悶,到處散心的。”
“俗稱,牛郎。”大庭茜嬌笑道。
山崎停了下來轉身看向安達賴人,因為感覺到危險,就來自於身後的這位安達賴人。
顯然,大庭茜的牛郎,引發了安達賴人的殺機,就是不知道是針對誰的。
香原風雅卻依然沒心沒肺的笑道:“哦,我是店裡的二號,賴人可是一號哦。”
“托大庭小姐的捧場。”安達賴人說道。
山崎繼續前進,現在可以確定,安達賴人的殺機是針對大庭茜的。
山崎心中琢磨,安達賴人的動機,是因為覺得被侮辱了嗎?
男伴這行也是合法的正當職業,靠的不只是外貌,還要有學識才能與客人搭得上話,不過確實一直有很多人覺得那是不光彩的。
可既然他是做這行的,應該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吧?
還是一直有問題,但一直忍耐著?
既然不想做,卻一直在做,那麽他是為了某種原因,最大可能是金錢,一直忍辱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