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0日,星期一,夜,孟加拉灣,愛心號病院船上。
外面的風雨很大,但就算如此,也沒有壓下船上的嘈雜聲,不過都是孩童的啼哭聲,年紀稍大的都懂事的安靜了。
工作人員仍然在清點人數,問題不嚴重的人會在明天上午下船,把位子讓給更有需要的人。
其中一些傷病仍然有可能反覆的,送去船隊裡的舊遊輪上,大致不會有問題的,送去岸上的據點安置。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說殘酷,是挺殘酷的,但這就是現實。
而這個風雨洪水,除了本身地勢問題,說起來也是全球氣候變化所造成的。
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們在為地球人背黑鍋。
地球發脾氣的時候可不管你是哪國人,是他身上的地球人就行。
人類在地球身上,這裡鑽一個深洞,那裡伐一片森林,到處排放汙物,地球不發脾氣,那才真的奇怪。……
山崎和美黛子走進了餐廳,幸運的發現了水野奈美。
兩人坐了過去,這次水野奈美終於發現兩人是同鄉,驚喜的與兩人打招呼。
山崎也累了一天,實在沒心情搞花招,暗示水野奈美去回憶越水七槻了,乾脆直接詢問水野奈美有沒有想過越水七槻。
水野奈美意識到了,“你們,是幫七槻來找我的?”
美黛子不無感慨的說道:“沒錯,來了之後才知道,您過的是多麽的充實,也難怪您會不去想越水小姐。”
“……”水野奈美沉默了。
美黛子說道:“直接點,想不想見,給個話吧。”
山崎說道:“越水小姐很想見您一面,說實話,她對您有些愧疚,如果不見您,她不會安心的。”
水野奈美搖頭,眼淚都出來了,“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
山崎問道:“您怪她沒有救您?”
“以前有,但現在沒有了,真的。”水野奈美流淚,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看著那些掙扎著求生的人,我明白,我當時選擇自殺是多麽愚蠢,我不夠堅強,不是別的人錯。”
“別激動,事情都過去很久了。”美黛子笑道,“您要是不想見,那就不見,相信總有一天您會想見越水小姐的,電視上都這麽演,一定沒錯的。”
“哈。”水野奈美忍不住破涕為笑,然後尷尬的擦幹了眼淚。
山崎歎道:“您既然不想見,那我們回去就這樣回復了。”
水野奈美說道:“真是對不起,讓你們白跑一趟。”
美黛子笑道:“也沒有白跑,拿了一張義工證明。”
山崎說道:“沒錯,這個體驗雖然意外,但也很有味道。”
水野奈美堅定的說道:“是啊,我打算拿滿一千張。”
“加油!”山崎和美黛子一起向她豎起大拇指。
不管以前做過什麽,任何一個肯在這裡做義工的人,現在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8月21日,星期二。
大雨留人,山崎、美黛子、塔爾汗三姐妹沒跑掉,不得不繼續乾活,然後倒霉的分到了跟船上岸,可以料想,今天是走不了了。
而會這麽分,是因為有人問時,他們沒多想就說他們會用槍,於是就分去當保安了,順便當勞力。
很多地方並沒有警察維持秩序,所以為了安全,只能自己保護自己。
不要以為災民都是老實聽話的,人在生死存亡的時候,能夠做出很多平常不敢做的事情,
包括殺人。 幸好這裡的災害只是洪水,雖然波及上千萬人,但食物就算被水淹了,也可以將就著吃,相對還可以維持。
而且,救援隊出行,也有帶著食品,好分發給那些人。
不然的話,人真正餓起來,就算拿同類當食物,也是不是沒有可能的。……
在說小不算小,說大也大不到哪兒去的小雨中,能載百噸的氣墊船載著醫療隊和物資冒雨出行了。
氣墊船沿河而上,穿過城市,一路奔出幾百公裡後,開始在鄉村野地停靠分人。
都是官方暫時照顧不到的地方,換句話說也是警力難以到達的地方。
山崎、美黛子、塔爾汗三姐妹五人跟隨醫療隊上了衝鋒舟,前往一個山坡,那裡臨時住著上千人。
他們的家園在山下,現在已經成了澤國,很多房屋只有房頂在水面上,還能看到漂浮在水上的遺體,好在都是家畜什麽的,沒有看到人的。
之前發現這裡後送過一些物資,但不多,醫療隊也沒有接近,只是統計了一下人員,現在來了。
山崎五人全副武裝,不是說拿著槍,是指衣服,在大熱天仍然長袖長褲,臉上塗了厚厚的藥膏。
相對於人,蚊蟲是第一關,有時也是致命的一關。
醫療隊的向導來自官方,懂當地語言,在衝鋒舟上岸以後就喊人來幫忙。
雖然很多人圍了上來,但幸運的是,秩序還不錯。
分發物資,搭建帳篷。
演示怎麽使用淨水工具,怎麽安裝使用折疊洗手間,怎麽使用太陽灶。
還有一些人力發電機和電池組,這些人閑著也是閑著,人力發電可以讓他們有事做,發的電用於加熱。
真空包裝的食品,由於天氣炎熱的原因只能放三天,所以食品中還有很多未加工的,是需要煮的東西,而太陽灶在下雨的時候不一定好用。
醫療人員為所有人做初步診斷,確定哪些人得到可能是傳染病,需要立即隔離的;哪些人可以稍緩一些,但是要帶回船上;哪些人可以留在這裡,但需要藥物。
營地生活,山崎五人在繭遊戲惡靈危機裡常過,論殘酷程度比這個厲害多了,因此五人在這裡,也能夠應付自如。
就是有點莫名的傷感,為他們遭受這樣的惡運,不過並沒有往心裡去,因為就算國內,也有很多人過的比他們還痛苦。
時間很快到了下午,醫療隊開始返程,晚上是不能留在這裡的,不安全。
由於需要帶上百人離開,氣墊船直接開到了山坡上。
除了患病的幼兒可以有家長隨同,其他患者都不能有人跟隨,所以這次也是有很多家庭分開了。
氣墊船一路載人,然後順利的回到了船上。
山崎五人各自又拿到一張義工證明,然後回房間洗澡。
卻發現門上有留言,船長找他們。
山崎通過內線電話聯系船長,得知是回國的事情,有一架格魯信天翁水陸兩用飛機將送一些人回國,可以順便送他們走。
山崎征求美黛子和塔爾汗三姐妹的意見,轉告船長,他們同意了。
時間緊迫,五人連澡都沒洗衝,收拾好東西拎上就走了,下了船才發現忘記跟水野奈美打招呼了,也只能等有機會再說了。
不過,五人上了飛機才後,在十六名乘客中又發現了意外的驚喜,水野奈美居然在飛機上。
水野奈美看到五人的花臉,乍看一下沒認出來,然後才認出來,忍不住輕笑起來。
山崎、美黛子、塔爾汗三姐妹五人互相看了看,看著對方的花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是藥膏被汗水衝的,之前都沒意識到。
等飛機起飛後,五人輪流去洗了一下,然後拿上簡餐坐在水野奈美旁邊,聊天。
原來,這次送的是三個家庭,一個是骨髓與國內的一個患白血病的孩子配對成功,一個是孩子患白血病骨髓配對成功,一個是孩子患了先天病需要手術。……
8月22日,星期三,零點多,石峰保全飛行場上。
飛機降落,山崎下了機,發現越水七槻居然也來了,頓時明白這是個局,安排水野奈美和越水七槻見面的局。
山崎皺起了眉頭,這是違規的,但旋即笑了起來,因為這恐怕不是局,而是借勢導利。
是船長,他知道山崎是來找水野奈美的,但失敗了,所以按排水野奈美回國給山崎機會。
當織田信惠知道了飛機上的人員名單,她靈機一動就把越水七槻找來了。
而船長不是石峰保全的人,所以石峰保全的規則他不用遵守,所以這是個巧合,至少半個巧合。
山崎五人和織田三女打過招呼,就在旁邊看戲。
水野奈美在隨醫師忙碌指揮那些外國人士上救護車,並沒有注意到越水七槻。
而越水七槻看著清減的水野奈美,眼淚忍不住直流。
等外國人士一起在海關駐在此地的人員處辦好手續,他們就分別上了美好心情財團水曜部的救護車,都被拉走了。
“還等什麽,上啊。”織田春子和織田櫻子兩人把越水七槻推了過去,免得水野奈美跟車走了。
“七、七槻!”水野奈美終於注意到了,眼淚頓時止不住流了出來。
“奈美。”越水七槻哽咽道。
“七槻!”
“奈美!”
水野奈美說不想見,不想見,可是真的見的了,也控制不住了。
兩人擁抱在一起,可謂是抱頭痛哭。
織田信惠笑道:“啊,這個任務算是完成了。”
“說起這個, ”美黛子牙癢癢,“我發現被你坑了,在病院船上做義工,那壓力以及勞動強度,跟在美黛酒家做服務生,那完全是兩個級別的。”
“呃,你們做義工了?”織田信惠有些幸災樂禍,“啊,這可不關我的事情,我可沒讓你們做。”
“這筆帳,我記住了。”美黛子氣呼呼的說道。
織田信惠笑道:“別啊,大不了我請你吃宵夜。”
美黛子沒上當,“去酒店差不多,這裡的餐廳不行。”
織田信惠攤手道:“哈,去酒店你請我差不多,跟你比,我可是窮人。”
“那是兩回事。”美黛子說道,“總之給我點誠意。”
“好了,這事情以後再說,先去吃東西,然後休息。”山崎笑道,“等有精神了,你們再慢慢吵吧。”
之後,八人去餐廳吃宵夜,美黛子和織田信惠在笑鬧中達成了和解協議,織田三女再去美黛酒家工作一直到本月底。
接下來,山崎、美黛子、塔爾汗三姐妹在石峰保全的客房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織田三女送山崎和美黛子五人回家,順便混晚餐吃,美黛子感覺,還是虧了。……
8月23日,星期四,下午。
推理小說家諸口益貴帶著律師找上了巽壯平律師,就他大罵晴榮編輯一事進行和解。
諸口益貴私下把一張三十億日元的支票交給了巽壯平律師,他咬牙切齒,恨不能生吞了巽壯平律師,但也只是想而已。
巽壯平律師毫不在意,拿到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