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6日,星期二,上午,毛利偵探事務所。
看毛利從警視廳回來,蘭問道:“爸爸,事情怎麽樣了?”
毛利喝了口啤酒,然後說道:“關於擦瓦斯開關上毒物的物品,又有新的說法,有人使用衛生紙擦掉了瓦斯開關上的毒物,然後把衛生紙丟進馬桶衝走了。但下水道中有大量的洗滌劑,完全沒有辦法檢驗出氰合物存在過的痕跡。有調查員做了一個猜測,藤井孝子小姐用洗滌劑擦那麽多的東西,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使用大量的洗滌劑,再把這些洗滌劑倒入下水道中,這樣就不會顯得是故意做的了。但只是猜測,沒有證據。”
山崎問道:“叔叔,對肥田金融會社那間房間做的密室調查又怎麽樣了?”
“已經證實不是密室了。”毛利說道:“調查結果顯示,在辦公室靠後巷的一扇窗戶上發現了肥田先生左手的一組指紋,推斷是肥田先生以左手開關窗戶時留下的,認為存在接觸窗戶外面毒物的可能,也不能排除有人進出過的可能。”
蘭問道:“那麽,孝子小姐怎麽樣了?”
“孝子小姐已經被釋放了。”毛利說道。
“怎麽會釋放了呢?”柯南問道。
毛利說道:“對瓦斯開關上氰合物的化驗結果,只能證明瓦斯開關上曾經有過氰合物,不能證明瓦斯開關上曾經有過可以致人於死命的氰合物。如果是密室,那麽可以認定,使肥田先生致死的氰合物是下在瓦斯開關上的,在瓦斯開關旁出現的孝子小姐有重大嫌疑,她擦去了開關上的毒物,倒掉了壺中的開水換成了未開的水。”
山崎說道:“但是現在不是密室,那麽關於凶手和瓦斯開關上的毒物就有了別的解釋,比如說,凶手被肥田先生從那扇窗戶放進去,在瓦斯開關上下毒後,以想喝茶的借口,引肥田先生去碰瓦斯開關,或者遞給肥田先生一樣有毒物的物品,肥田先生碰過後又去燒茶待客,之後凶手找機會擦去毒物,並說想起來有事,之後再從窗戶出去,肥田先生送走凶手後回到社長室繼續數錢時身亡。”接著問道,“是不是這樣,叔叔?”
“差不多吧。”毛利說道,“孝子小姐在肥田先生的金融會社已經三年了,三年來沒有發生任何問題,她說她使用洗滌劑是打掃衛生,完全是合情合理的說法。警方沒有找到證據證明孝子小姐在下班之前曾經在爐子上燒過水,也沒有找到孝子小姐有殺死肥田先生的動機。反而是南澤尚善先生和飯野宏先生有殺死肥田先生的強烈動機,這已經證實了,南澤先生為人擔保了兩千萬日元的借款,但是借款人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這筆借款就需要南澤先生來還上了。而飯野先生盜領了肥田金融會社超過一千五百萬日元的錢款。肥田先生不死,這兩個人都不會有好日子過。如此一來,以現在的證據不足以指證孝子小姐,所以不能再扣留她了。”
“沒有動機?”柯南問道,“不是說她背地裡說肥田先生的壞話嗎?”
“孝子小姐的說法是看不慣肥田先生某些沒良心的舉動,不過這年頭工作不好找,肥田金融會社的工資不算低,工作也不算累,所以沒有換工作的打算。”毛利說道,“這番話也完全合乎情理。”
柯南問道:“但是,凶手為什麽從窗戶進出呢?而且不是很奇怪嗎?正好是在攝像機拍不到的地方。”
“當然是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毛利說道,“不過是什麽事情,估計很難查了,就目前調查所得,肥田先生的社會關系很複雜,可以說非常複雜。”
蘭問道:“那目暮警部呢,爸爸?”
“目暮警部已經沒事了。”毛利笑道,“同樣因為不是密室的原因導致證據不足,因為那瓦斯開關上的毒物,可能是別人擦去的。”
“那還好。”蘭笑道。……
中午,山崎回家吃過午飯過來,發現柯南坐在沙發上托著下巴思考,於是在他旁邊坐下,問道:“還在懷疑藤井孝子小姐?”
“不是懷疑,而是肯定,我敢肯定,殺死肥田先生製造出這個事件的凶手,就是藤井孝子小姐,”柯南說道,“問題是我現在都沒有想到她的破綻。”
山崎笑著問道:“知道問題出在什麽地方嗎?”
柯南問道:“什麽地方?”
“如果說凶手就是孝子小姐,那麽這個事件就很明顯是一個精心的事件,抓不到她的破綻很正常。”山崎說道,“最重要的是,你們沒有保護好現場,如果那壺水中的水是燒開過的水,如果那瓦斯開關上有肥田先生的指紋,如果那瓦斯開關上沒有洗滌劑,那麽孝子小姐就很難脫身了。”
“那有那麽多如果。”柯南沒好氣的說道。
山崎聳聳肩,沒有說話。
“對了,暗號怎麽樣?”柯南問道。
山崎說道:“別問我,我不知道。”接著問道,“你還沒想出來?”
“沒呢,一點頭緒也沒有。”柯南歎道。
“那慢慢想吧。”山崎笑道。……
下午三點四十分,美好心情,宮本美子辦公室。
堀內美紗把藤井孝子帶進來了,“夫人,這就是藤井孝子小姐。”
“見過美子夫人。”藤井孝子行禮道,然後問道,“不知夫人找我來?”
“你好,孝子小姐。”宮本美子說道,然後問道,“請問一下,殺死肥田先生,你計劃了幾年?”
藤井孝子愣了一下,然後問道:“夫人想要幫助警察抓我嗎?”
宮本美子笑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以後的員工。”
沉默了一下,藤井孝子問道:“抱歉,我能抽支煙嗎?”說著拿出了香煙。
“抱歉,不能。”宮本美子說道,“為你的身體著想,我還會幫你把煙戒掉。”
“好吧。”藤井孝子把香煙收了起來,“我會殺肥田滿弘完全是因為一個傻瓜,大學畢業後不久的一天我突然就在找工作的路上昏倒了,然後被一個傻瓜送去了醫院,查出是心臟問題,就這樣,我在醫院住了九十七天,我這個人父母早亡,也沒有什麽親朋好友,本來早就該因為沒錢住院而死了,全靠這個傻瓜,本來以為他是個富家子弟,是個大凱子,最多以後就嫁給他了。可是出院後去他的公寓,看到的只是他剛死不久還有余溫的遺體,公寓裡除了一疊借據,一疊欠費信用卡,什麽都沒有,沒有電視、沒有電話、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碰上的是一個身世和我差不多的家夥,一個傻瓜,一個大傻瓜。”
看藤井孝子淚流滿面,堀內美紗遞上了一塊手帕,“給。”
“謝謝。”藤井孝子擦了擦眼淚,“借據上的署名是肥田金融會社,我就去肥田金融會社應聘了,很順利的進去了。我花了不少時間制定了這個利用瓦斯開關的計劃。我花了很長時間調整肥田喝水的習慣,才讓肥田會在下午四點五十幾分去洗手間方便一次,以免肥田在關瓦斯後會去洗手間,出現很多毒指紋。在洗手間的門把手等地方預先留下洗滌劑,有部分原因就是為了防止我自己和其它人中毒。我等了很長時間才等到肥田用左手關辦公室裡一扇窗戶的時候,就是攝像機拍不到,又臨後巷的窗戶。於是,肥田的死期到了。”
堀內美紗問道:“那個,我有一個問題,警方好像沒有查到你和肥田先生的交集,這是怎麽回事?”
藤井孝子說道:“因為在警方來之前,我就決定做這件事情了,所以我就把借據全部收了起來,警方隻以為他是信用卡自殺事件。肥田在這個事件中屬於非法借貸,警方沒有去找他他就要謝天謝地了,根本不敢去見警方,所以警方根本不知道他曾經向肥田借了大筆的錢款。”
“原來如此。”堀內美紗說道。
宮本美子問道:“你認為,你一定能逃脫嗎?”
“不,我只是做了準備,有備無患嘛,但也沒想到,我真有可以在現場做手腳的機會。”藤井孝子說道,“我只是寄希望於那個窗戶上的指紋,有外部犯出現的可能,這場官司才有贏的希望,畢竟我在那裡工作了三年。”接著沉默了一下說道,“而且就算進去也沒有關系,除了這個事情,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報答那個傻瓜。”
“很好。”宮本美子問道,“那麽,藤井孝子小姐,你願意在美好心情找個工作嗎?”
“當然,為什麽不呢?”藤井孝子反問道。
“那麽,美紗,孝子就交給你了。”宮本美子說道。
“是,夫人。”堀內美紗說道。
藤井孝子問道:“請問一下,我會做什麽工作?”
“從北海道拓產銀行的個人短貸部門主管開始,如果可能的話,我會把你培養成豐彩銀行的副總管。”堀內美紗說道,“信美小姐早就不想處理文件了。”
“美好心情缺人嗎?”藤井孝子問道。
“缺合適的人。”宮本美子笑道。
藤井孝子說道:“雖然我能保證自己不會背叛美好心情,但我不能保證不會受得了金錢的**。別看我在肥田那裡沒有做手腳就以為我不喜歡錢,那隻我怕影響殺人計劃,而且那數目不夠大,我這種沒有人幫忙的人,比誰都明白錢的重要性。”
“沒關系,對於金錢上的不滿足,只要你不是貪得無厭的人,我就能幫你治好。”堀內美紗笑道。
“孝子應該還沒有地方住吧?”宮本美子說道,“正好,美紗,真夜原來的房間就交給孝子了。”
“是,夫人。”堀內美紗笑道,“這還真夠巧的。”
“好了,帶她去吧。”宮本美子說道。……
下午四點多,米花博物館。
毛利、蘭、柯南、山崎和美黛子隨園子過來後發現這裡已經戒嚴了,一大批黑西裝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包圍了整個米花博物館,一批穿製服的警察穿插其中。
“這是我們家的保安。”園子說道,“還有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二課的警察,我伯父和二課的茶木警視是朋友,所以不光是中森警部智能犯搜查系,基本上整個二課都過來了,還有四個機動隊和四架直升機。還有一隊人在中森警部的帶領下,不知道到什麽地方去了。”
“這是要打群架嗎?”美黛子說道,“我覺得找個地方把寶石藏起來就行了,比如海底。”
“不行,這是面子問題。”園子說道。
進了博物館門,鈴木史郎和鈴木朋子迎了上來。
毛利笑道:“鈴木先生,夫人,很高興見到你們。”
鈴木史郎笑道:“毛利偵探,歡迎您的大駕光臨,您肯接受小女無理的請求到這兒來,真是太感謝您了。”
鈴木朋子說道:“能夠請到您這位名偵探到我們這兒來,真是如虎添翼。”
園子說道:“我說爸爸,媽媽,你們和毛利叔叔在親子會上早就見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能不能不要這麽客氣。”
“這個是禮貌問題。”鈴木朋子說道,然後說道,“下午好,山崎先生,謝謝你來幫忙。”
“是啊,謝謝你來幫忙,山崎先生。”鈴木史郎說道。
“叔叔、阿姨,你們實在太客氣了。”山崎笑道,“喊我山崎就可以了。”
“叔叔、阿姨好。”美黛子、蘭和柯南一起說道。
鈴木夫婦笑道:“你們好。”
“毛利叔叔,鈴木叔叔、朋子阿姨,我去轉一圈。”山崎說道,然後和美黛子離開了。
這時,茶木警視過來了,“你就是以前在一課的毛利吧,毛利偵探?”
“是的,警視大人。”毛利說道,然後又問道,“那個暗號已經解開了嗎?”
茶木警視說道:“預告函上說乘著波浪的邀請,這附近唯一有波浪的地方就是從這個博物館旁邊流經的堤無津河了,也就是要借由堤無津河侵入這裡。”
“講到波浪就是水嗎?我不這樣認為,警視大人。”毛利說道,“偶像明星衝野洋子小姐在這附近的米花公會堂明天會舉辦現場演唱會。她演唱會最後一首歌是首**在月下分開的歌, 也就是說月亮將兩人分開,預告函就是指怪盜基德會在演唱會最後一首歌的時候,也就是晚上九點左右,在米花公會堂的附近現身,然後乘著音樂的聲波,使用滑翔翼飛過來。”
茶木警視琢磨了一下說道:“這麽說確實也有道理。”然後吩咐一隊人去了米花公會堂。
聲波?還不如說是電波呢?嗯?電波?柯南跑到了窗戶前,把手表對向天空。
蘭問道:“柯南,你在幹什麽?”
“我正在利用手表確定方向,先將短的時針對準太陽所在的方向,我們在北半球,短針跟十二點中間夾角所在的中間方位就是正南方。”柯南說道,“我這是試試看新一哥哥教我的準不準而已。”
“新一?”蘭問道,“他什麽時候教的?你什麽時候和他通電話的,我怎麽不知道?”
“呃,”柯南說道,“前幾天阿笠博士幫我做了一個玩具,我去拿的時候正好碰上新一哥哥打電話到阿笠博士家問他家房子的情況,偶然聊到的。”同時心想,那部行動電話其實是我感覺沒有電話不方便,拜托阿笠博士特意做。
“原來如此。”蘭說道。
柯南松了一口氣,然後看著遠處的一座大樓笑了起來。
山崎和美黛子回來後就告辭了。鈴木家招待了毛利三人一頓晚飯,之後,園子帶蘭和柯南去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