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7日,星期六,弁慶溫泉旅館。
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在二零一號房,崛越由美房間的外面的走廊上,以門口為分界,山崎幾人站在靠樓梯的一側,毛利幾人在另一側。
毛利拆開了美黛子帶來的美子給他的信,裡面有一顆被小塑料包裝著的子彈,以及一份鑒定書,上面說,子彈上有兩個人的指紋,一個是中道和志,另一個是昨天的銀行強盜。
看了那張鑒定書,中道和志呆住了,接著被毛利的問話喚回了神,他說道:“這顆子彈,這顆子彈……你不能證明,這顆子彈就是這把槍裡原有的子彈。”
“不要在狡辯了。”毛利厲聲喝道,接著說道,“這顆子彈證明了,你就是昨天撿走了手槍的人。那把槍就是你和那強盜的交點,你和他一樣,為了確認是不是真槍,是不是真子彈,而把子彈而拿出來看過。我想這就是原來排在彈匣中的第一顆子彈吧,昨天的強盜一槍未放,而你取下來看過又把它裝了回去。為了不留下指紋,你看過之後,應該把彈匣擦過了,而這顆要被打出去的子彈你就沒有擦了。也就是說,這顆子彈是確實存在的。”
大村淳激動的叫道:“為、為什麽?這是為什麽?”說著揪住了中道和志的衣領,然後逼問道,“你為什麽非要殺了由美?”
中道和志說道:“到一邊去。”說著抓住大村淳的衣服一用力,腳下一絆就放倒了他,然後對躺在地上哭的大村淳說道,“其實我本來也不想殺她的,再怎麽說,我跟由美都交往十八年了。”……
美黛子興奮的笑道:“太好了,終於打起來了。”說著把隨身的包和手上的一疊信一起塞到了園子手裡,然後就想摞袖子上。
“美黛子,讓他們自己解決。”山崎立刻抓住美黛子說道,“你還是先完成自己的任務再說吧。”接著問道,“這些信是要這麽處理的?”
看到中道和志又放倒了綾城行雄,美黛子有些失望的抱怨道:“真是的。”接著說道,“信封上都有時間,下一個要過二十分鍾才能發。”
園子、蘭和柯南此時正一起好奇的翻看著信封。
“問題是,美黛子,”看著信封,園子笑著問道,“第一封信,你晚發了十幾分鍾吧?”
“呃,這個問題嘛……”撓了撓臉,美黛子想了想說道,“那就十一點五十分發吧,第一封信就當是十一點半準時發的好了。”
蘭擔心的問道:“這是不是有些亂來啊?”
“那就十一點五十五分再發好了。”美黛子立刻改口說道,“就當這封信晚發了。”
“……”山崎、園子、蘭和柯南四人一起無語了。……
聽了中道和志對大村淳說的話,綾城行雄吃驚的問道:“十八年?”
中道和志點頭說道:“沒有錯,在我相親的半年前,我們都還有來往。”
綾城紀子吃驚的問道:“難道你是怕由美她妨礙你結婚,所以才……”
綾城行雄氣憤上前揪住中道和志的衣領,逼問道:“為什麽,你為什麽不跟由美結婚?”
“跟你沒關系。”中道和志說著抓住綾城行雄的手臂和衣領,把他提起來放倒了,然後對他說道,“你以為我沒想過嗎?十八年來,我曾經向由美求過好幾次婚,但都被她否決了。”
毛利忍不住問道:“那為什麽……”
中道和志感傷的回答道:“十八年了,我也已經有三十八歲了,我再也等不下去了。”接著說道,“所以,我就決定和相親的對象結婚。”
綾城紀子哭道:“那你也不用這樣啊。”
“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中道和志無奈的說道,“由美的性格你們也都有所了解,她對事要強,對物的獨佔欲也強,有時還會走極端。”接著說道,“這一次,由美就把我當成了她的私有物品,她對我這麽說,‘我不能原諒你,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幸福的。’從那個時候開始,由美對我的未婚妻,不是寄恐嚇信就是打恐嚇電話騷擾她,現在她還威脅要把我們兩個人的照片寄給她。昨天中午我們就是在談這個事情,不過沒有談成,最後離開的時候,我就說可以把相片買下來,叫她把相片全部帶到同學會來。”
綾城行雄爬起來問道:“那麽,槍是怎麽回事?”
“聽到喊叫聲,我本想盡下警察的職責,在暗巷堵那個強盜的,哪知道剛剛到岔路口,那把槍就滾到我的眼前了。”中道和志苦笑道,“下意識的我就撿走了地上的槍,等回過神來,已經在車上了。可能我早就忍受不了由美,早在心中有殺她的念頭了吧,我幾乎是立刻想好了這個計劃。而就在我猶豫是不是要去執行這個計劃的時候,由美打電話來說,‘照片你想都不要想,除非我死了,不然我會糾纏你一輩子的。’”
大村淳爬起來大叫道:“你就為這個殺了由美?”說著又向中道和志撲去。
中道和志一邊側身讓過,一邊伸腿一絆,緊接著在將要撲倒的大村淳後頸一拍,大村淳立刻重重的撲倒在地上,然後翻過身子,仰躺著,一手撫頸,一手撫胸呻吟起來。
“難得這個理由還不夠嗎?既然她都這樣說了,我就只能照做了。”中道和志說道,“昨天晚上我打電話給她,又和她說了很久,最後對她說,‘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我會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事的,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明天正好要見面,這樣吧,明天下午我們抽空再好好談談吧。’”
毛利說道:“所以,下午你提議去打球,製造不在場證明的時候,由美才會鬧別扭的。”
“後來就和你推理的差不多,”中道和志說道,“不過,不是最後,而是重新開始。我對由美說,‘回來以後,我們就著煙火共進晚餐,過一個浪漫的夜晚,重新開始吧。’”
“然後由美就答應你了,”毛利說道,“然而在她準備好了以後,等到的不是火熱浪漫的夜晚,而是冰冷無情的槍口。”
“無情?不、不,”中道和志感慨道,“我不是說過的嗎,我曾經幾次向她求婚,我是愛由美的。”接著厲聲說道,“不過我滿腔的愛,這十八來都被她磨光了。”說著上前揪住毛利的衣領,激動的大叫道,“十八年啊,人生有幾個十八年,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嗎?你根本什麽都不懂。”
看著中道和志,毛利平靜的回答道:“我是不懂。不管什麽理由,你這種想殺人的心情,我一點也不想懂。”說著抓住中道和志的手臂,一個過肩摔,讓他背部著地,摔倒在了地上。……
看毛利使出過肩摔,山崎幾人立刻後退讓出了位置。以毛利此時的站位為基準,他右側對著二零一號房間的房門,中道和志頭朝毛利躺在地上。蘭、柯南、園子、美黛子和山崎,從左到右站成了一條弧線。大村淳在毛利的左後方,腳對著毛利躺在地上,綾城夫婦站在大村淳腰部的右側。
蘭吃驚的喊道:“爸爸!”
“厲害。”園子和柯南說道。
“果然。”美黛子笑道,“我就說嘛……”
“什麽?”蘭問道。
“我看這些人裡面就叔叔最厲害,”美黛子解釋道,“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不是他帶隊去贏得比賽的?”
“真的?”蘭說道,“這就奇怪了。”
“哎,美黛子姐姐,”柯南說道,“現在好像有十二點了吧。”
“不好,看戲看忘了。”美黛子說道,“園子,快給我。”說著又把信都從園子手上拿了回來,翻找了起來。
這時,園子不經意間看了一下毛利身旁的二零一號房間,這一看就愣住了,接著指著房間裡面,渾身顫抖著喊道:“蘭、蘭……”
蘭聞言看去,立刻驚恐的尖叫了起來。
綾城夫婦、山崎、美黛子和柯南聞聲一起看向蘭,然後順著她的目光去看,立刻也大吃了一驚。……
毛利摔倒了中道和志,後退了一步,站到了二零一號房間的門口,右側對著房門。
咳了兩聲,順了一下氣的中道和志躺在地上說道:“你還是老樣子,實力一點也沒退步。”
“笨蛋,”毛利看著中道和志說道,“是你自己的心跟身體,都已經老化退步了。”
“是啊。”中道和志閉上眼笑道,“被摔了一下就出現幻覺了。”
這時,蘭驚叫了起來,毛利抬頭看去,看她和園子一臉恐懼的神色看著自己身旁的房間,立刻扭頭看去。
看見明明已經死了的,遺體都僵硬了的崛越由美,保持著半張臉上和身上全是血的樣子,以一雙血紅的雙目看著自己,毛利立刻驚恐的大叫道:“啊!鬼啊!”
“啪!啪!”一對重重的陰陽耳光,打在毛利的臉上,崛越由美生氣的說道:“你這個好色的家夥。”
本來有些害怕的綾城紀子驚喜的喊道:“由美!”
“什麽!”大村淳立刻爬了起來,一看之下也驚喜的喊道,“由美!”
“原來是真的,”躺在地上的中道和志睜眼說道,“那個時候,我就感覺那聲槍響的聲音不對。”接著感慨道,“子彈果真被換了,美子還是和原來一樣啊。”
這時,美黛子對被打懵了的毛利說道:“叔叔,你的信。”
毛利木然的轉過了頭,撕開信,看了起來。
看著轉過頭來的毛利臉上,那兩個明顯的手印,美黛子大笑了起來,接著看毛利的臉色突然變黑了,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於是把剩下的信全部交給了山崎, 然後說道,“我去看夜宵好了沒有。”說著逃也似的離開了。
山崎接過信,就開始理了起來。
這時,毛利看了一下信封上的時間,生氣的大喊道:“美黛子,你給我回來,美黛子!”
美黛子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毛利叔叔,我沒聽見。”
毛利的臉徹底的黑了,加上兩個紅手印,讓他前面的崛越由美、山崎、柯南、園子、蘭和中道和志一起笑了起來。
“上面說什麽?”中道和志笑著問道。
“是美子的推理,還有解釋。”毛利沒好氣的說道,“這封信明明應該十一點五十分交給我的。”接著摸了摸臉,抱怨道,“真是的,害我……”
“怎麽?”崛越由美笑著問道,“你不該打嗎?”
“這個……”毛利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時候,我以為你已經……所以……”
崛越由美揮了揮笑道:“行了,這件事就算扯平了。”
這時,山崎看完了應該在十一點五十五分交給他的信,笑道:“由美阿姨,這封信是給你看的。”說著就把手上的信交給了崛越由美。
“給我的?”崛越由美說著拿了過去。
“阿淳叔叔,行雄叔叔,紀子阿姨,”山崎笑道,“這三封十二點的信是給你們的。”說著把三封信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