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日,星期三,農歷十六,傍晚。
五點整,柯南發現西本健突然離開了,好奇之下就跟了上去。可是,還沒有追到二樓,二樓就傳來了黑岩村長的驚叫聲,同時,月光曲又在月影島上奏響了。
柯南衝上了二樓,立刻發現西本健正站在一間房間門前,腿腳顫抖著,愣愣的看著裡面,然後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一臉恐懼的神色,指著房間裡,想說什麽,但是怕得說不出話來。
柯南衝上前去,往裡房間裡一看,立刻也愣了。入目就是一片血色,門口不遠處,手腳被綁在背後的黑岩村長,正光著上身,一動不動的趴在一片血泊之中。
這時,目暮警部率眾人趕了過來,令子小姐大喊一聲:“爸爸!”接著就想衝進去,但是被目暮警部和毛利攔了下來。
目暮警部吩咐道:“馬上叫鑒識人員和法醫來。”然後等部下接手,就轉頭小聲的跟毛利說道,“這個樣子,范圍就可以集中在這幾個人裡面了。”
毛利說道:“你的意思是……”
目暮警部說道:“這裡的所有出入口都有警員全面固守……”
這時,進去的法醫叫道:“目暮警部,人還活著。”說著就開始解下黑岩村長背後的,綁在手腳上的繩子。
目暮警部立刻說道:“成實醫生……”
成實醫生立刻走進房間,和法醫一起工作起來,而為了留證,鑒識人員就在旁邊不斷的拍起了照片。
撕下了貼在黑岩村長眼睛上的膠布,成實醫生說道:“後腦和後背沒有外傷。”
法醫說道:“下半身也沒有,我看可以把他翻過來。”說著就和幾名鑒識人員合力把胖胖的黑岩村長翻了過來。
看著黑岩村長滿身滿面都是的血色,嗅著撲面而來的衝鼻血腥味,成實醫生咳了一下,然後說道:“好像和川島先生一樣,只有胸腹間有傷口。”
“你沒事吧?”法醫問道。
“咳、咳,沒事。”成實醫生說道,然後問道,“咦,這是什麽東西?”
看著黑岩村長心口上的東西,摸了摸,感受了一下,法醫一點一點的把它揭了下來,然後說道:“是一塊塑料皮之類的東西。”……
“好了,”成實醫生說道,“我要去趟洗手間。”說著就衝出去了。
法醫說道:“目暮警部,黑岩村長需要立刻輸血。”
經成實醫生和法醫的共同診斷,黑岩村長目前只需要輸血,而到底有沒有其它情況,還需要繼續觀察,還要做更詳細的檢查才能確定。他的傷口集中在胸腹間,但有部分已經不再流血,他身上沒有其它的外傷,昏迷不醒的原因,暫時只能確認三種,一是因為被下了安眠藥,二是失血過多,三是從高處落下時受的衝擊所致。
黑岩村長被法醫帶去診療所不久,鑒識人員就報告說可以進入現場了。
看著房間內的設備,目暮警部問道:“這裡是什麽地方?”
“播音室。”村澤先生回答道。
看著門上的繩子,毛利說道:“以黑岩村長的體型,要把他吊起來,想來是個有力的男子吧。”
“不是的,”鑒識人員說道,“牆上面有一個滑輪組,即使是女子,也可以輕易的把黑岩村長拉上去。”
目暮警部問道:“那麽,還有什麽發現?”
鑒識人員說道:“一是播放機裡面有一盒錄音,那前面有大約十分鍾空白的,但是,播放機有自動翻帶的痕跡。二是有一個塑料袋,和凌晨那個是一樣的,而且同樣有貼過膠布的痕跡,同樣沒有指紋。不過,這次裡面有一條被下了迷藥的手帕,一把應該是凶器的小刻刀,可惜同樣沒有指紋。”
這時,看過房間的柯南問道:“那有沒有發現樂譜?”
“沒有,”鑒識人員回答道,“沒有發現樂譜。”
指著那一大灘血,柯南問道:“那個好像是什麽圖案吧?”
蹲下仔細觀察,看著地上,血液覆蓋下,隱隱約約的線條,目暮警部說道:“確實像是有什麽圖案。”
不久之後,地上出現了一份樂譜,一份血液匯聚成的樂譜。看樣子是先把樂譜刻在地上,然後再把被開了傷口的黑岩村長吊在上方,讓他的血流進去的。
“對了,目暮警部,”山崎說道,“黑岩村長血流的好像比川島先生急一些,凶上如果不小心的話,說不定會被濺到身上。”
目暮警部立刻吩咐道:“馬上去把他們全部檢查一下。”
三十幾分鍾之後,鑒識人員來報告,平田先生,西本先生,令子小姐,村澤先生,清水先生,這五人身上,完全沒有血跡。而成實醫生有血跡的地方,和剛才留證照片裡的完全一樣,除了鞋底,但是她原來坐的地方的地上沒有血跡,所以,她也沒有問題。
這時,有警員拿了一張照片進來,那是血跡被法醫清理過以後,黑岩村長身上傷痕的照片。
目暮警部吃驚的說道:“這是……”
“這不是樂譜嗎?”毛利問道,“蘭,你認識嗎?”
看著照片裡,黑岩村長身上兩排五線譜,蘭吃驚的說道,“啊,這是第三章開始時和結束時的樂譜。”
“你確認是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目暮警部問道。
蘭點頭確認道:“是的。”
“目暮警部,”毛利問道,“難道川島先生身上……”
“不錯,”目暮警部確認道,“川島先生身上刻的是月光奏鳴曲第二章開始時和結束時的樂譜。”……
村役所的大廳裡,召集了眾人,目暮警部嚴肅的說道:“以做案後就會播放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在錄音帶上留下空白時間,在被害人的身上刻下連續的樂譜,還有其它的手法來看,我認為,犯人是同一個人。”
接著看著在場的月影島眾人,目暮警部繼續說道:“黑岩村長最後出現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左右,被發現時是五點左右。錄音帶雖然只有十分鍾空白,但是有翻帶的痕跡,也就是說,下午四點以後都可以是做案時間,所以你們全部都有嫌疑。第一發現人西本健先生,剛才幫忙的淺井成實醫生,村長秘書平田和明先生,村長女兒黑岩令子小姐和你的未婚夫村澤周一先生,還有,村長選舉中的候選人清水正人先生。你們……”
“等一下,目暮警部,”平田先生叫道,“我是從村長離開之後就一直待在這大廳裡的。”
目暮警部反問道:“那你有沒有證人?”
看著其他人,平田先生說道:“你們應該都知道的吧,我一直是在這裡的。”
清水先生說道:“不好意思,我實在沒有注意,所以……”而其他人都沒有說話。
見此,目暮警部問道:“西本先生,你雖然是第一發現人,但是你到那種地方去幹什麽?”
西本先生連忙回答道:“是黑岩他叫我過去的。”
毛利問道:“是不是你做的,然後到時間再去拉門,好把他吊……”
西本先生連忙搖頭道:“不是的。”
“是清水,”令子小姐叫道,“村長選舉的候選人,如果沒有我爸爸和川島的話,那麽,村長的位子就會變成這位清水先生的了。”
“怎麽可能,”清水先生立刻叫道,“不是我。”
毛利說道:“是不是你知道他們有約,所以想借西本先生的手……”
清水先生立刻說道:“我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
“毛利叔叔,”柯南說道,“黑岩村長的頸子上面沒有繩子。”說著從山崎手上拿過一張照片,遞給了毛利。
看著手腳被綁在背後,趴在地上的黑岩村長的頸子上面確實沒有繩子,毛利又說道:“那就是要把他摔……”
山崎說道:“經過計算,那高度最多只能讓他受些輕傷,如腫起來之類的瘀傷。當然,如果他運氣極差的話,那就說不定會怎麽樣了。”
“我知道了,”一拍手,毛利再次說道,“那是他身下有東西,等他掉……”
“他身下是有東西,”山崎笑道,“不過是軟塑料皮做的。”說著又遞了幾張照片過去。
目暮警部接過照片,那是黑岩村長心口和從他心口上撕下的東西的照片,吩咐部下把那東西拿來,看了以後,疑惑的問道:“這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一塊被壓扁了的錐形軟塑料皮。”鑒識人員回答道,然後用一張紙裹成一個尖錐形,接著粘起來,再把多余的去掉,最後錐尖朝上放在了桌子上。
“這個……”仔細的看了一看這個紙製的圓錐,目暮警部用手一拍,立刻發現有點痛,可是拿起來一看,連皮都沒有破。
走到桌邊,看著被拍扁了的紙,毛利忍不住問道:“就是這種東西?”
目暮警部疑惑的自語道:“一拉門就可以讓人掉下去?”
毛利疑惑的自語道:“沒有吊頸,下面還是戳不死人的軟塑料皮?”
“那麽,”目暮警部非常疑惑的問道,“這個凶手他到底是要幹什麽呢?”
“這個,這個嘛……”托著下巴,毛利說道,“對了,他一定是為他注射了其它東西。川島先生不是被……”
“可是,始終沒有找到注射器啊。”目暮警部說道,“看來,要把黑岩村長送到東京都,做一個詳細的檢查了。”接著吩咐道,“馬上打電話回去,請他們派架直升機來。”
聞言,令子小姐立刻又對清水大叫起來,於是這兩人就大吵了起來。目暮警部和毛利就上前勸阻,現場立刻亂成了一團。
見此,一直在專心聽案情的蘭,就放松了下來,然後,不經意的,看柯南正在看著一個小冊子,於是就好奇的問道:“你在看什麽?”
“我在看現場當中所留下來的樂譜,”柯南說道,“我想那一定是凶手留下來的暗號,那些升記號和降記號或許有什麽樣的關聯。”
“對了,”蘭說道,“以鋼琴來說的話,那些都是指黑色的鍵盤。”
“鍵盤嗎?”柯南說道,“要是這麽說的話……”看著正在吵架和拉架的眾人,柯南大聲說道:“明白嗎,下一個就是你了。”這讓那些人立刻停了下來,一起向他看來。
“柯南?”蘭吃驚的說道。
柯南笑道:“這個暗號如果知道竅門的話就很簡單了。從鋼琴鍵盤的左邊開始按照順序,將英文字母依次放入,再將想傳達的訊息以日文拚音的方式用音符寫在樂譜上面。根據這個線索來念公民館的那張樂譜,就變成了,‘明白嗎,下一個就是你了’。”
“柯南, 你好厲害啊。”蘭讚歎道。
毛利立刻問道:“那麽剛才那用血寫出來的樂譜呢?”
“這個,”看著小冊子上抄錄的樂譜,柯南念道:“火劫的怨恨,在這裡消除。”
平田先生吃驚的說道:“火劫的怨恨,該不會就是……”
令子小姐接口道:“十二年前縱火自殺的那位鋼琴家……”
“嘿……”西本先生驚恐的笑道,“是那個家夥,麻生圭二,他還活著。”
“他確實死了。”月影島上的警察先生推門進來回憶道,“當時在火災現場中發現的骨頭和齒型,都和他的一致,這是絕對沒錯的。當時所有東西都燒毀了,隻留下放在防火保險箱裡面的樂譜。”
“樂譜!”目暮警部和毛利立刻一起吃驚的大叫道。然後,毛利指著警察先生的鼻子,大聲問道,“在哪裡,那些樂譜現在在哪裡?”
“在公民館的倉庫裡面,”警察先生想了想說道,“可是倉庫的鑰匙在村警署裡面。”
目暮警部立刻吼道:“那你還不快點去拿過來。”
“是。”警察先生說著就返身跑出去了。
“等一下,警察先生,”柯南叫道,“我也去。”說著就跟了上去。
蘭喊道:“柯南……”
“我去吧。”山崎說著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