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沒想到章涵會開口和自己說話,一時竟沒能回答。
章涵皺皺眉,想這人不會是書呆子吧。
馬路回過神來,說:“這是德國哲學家叔本華的《人生的智慧》,闡述了人生幸福的意義。”
章涵笑道:“你看這麽深奧的書也能入迷,看來你有點本事,來給我說說,裡面有什麽人生至理。”
馬路聽出章涵的口氣有些輕蔑,想了想說:“叔本華說過,’世上的每一朵玫瑰花都是有刺,如果因為怕扎手,就此舍之,那麽你永遠也不能得到玫瑰芬芳’,這句怎麽樣?”
章涵臉一紅,想馬路說話怎麽這樣直接,又說:“還有嗎?”
馬路看著章涵泛紅的臉龐,心中一樂,說:“還有啊,叔本華還說:’人就像寒冬裡的刺蝟,互相靠得太近,會覺得刺痛;彼此離得太遠,卻又會感覺寒冷;人是必須保持適當的距離過活’。”
章涵聽到馬路說的這句話,覺得有些共鳴,因為她從小到大和同學朋友相處,總是不即不離,既不親密又不疏遠。她討厭旁人的趨炎附勢,主動拉開與別人的距離,遇到喜歡的朋友,也只是多交談幾句,於是難免被別人說成高傲冷漠,甚至連親人也覺得她性子有些疏淡,她自己倒不覺得。章涵一直認為這只是自己的一種生活方式而已。
章涵對馬路手中的書發生了興趣,她問:“他說得真好,這樣的書我能看嗎?”
馬路想了想,說:“我讀第一遍的時候,也讀不懂,可能應該是有些閱歷再讀好一些。”
章涵聽出了馬路的意思,心中有點失望。
馬路起身從行李架的包裡拿出另一本書,遞給章涵,說:“這本書也許對你更適合一些,茨威格的《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女生應該喜歡。”
章涵接過馬路遞過來的書,說聲謝謝,開始讀起來。
章涵一打岔,馬路也沒有心境思念陸安安。於是打開《人生的智慧》,繼續讀下去。
叔本華在書中提到必須學會獨處。“青年人首上的一課,就是要學會承受孤獨,因為孤獨是幸福、安樂的源泉。”
馬路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孤獨的,但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所謂的幸福安樂,他能忍受孤獨,是因為他知道這是一個青年人成長的必經之路,孤獨中思考才能看清今後的路程。
馬路的閱讀很快就被老白的邀約打斷,馬路隻得加入牌局和大家娛樂起來。打牌時間過得最快,一忽兒就到了熄燈睡覺的時間,眾人連忙各自梳洗。
馬路爬上最上層的臥鋪,對面的小吳不好意思地說,“晚上我打呼嚕可能會吵到你。”
馬路連忙說沒關系:“你聲音再大也沒有這車輪發出的聲音大,我對那聲音不敏感。”
以前馬路坐硬座的時候,周圍那麽擁擠嘈雜的情況下都能安然入睡,現在臥鋪車廂更沒可能睡不好。
果然一夜無擾,馬路沉沉睡去。
。。。。。。
清晨,馬路在寒冷中醒來,列車上單薄的被褥起不到完全禦寒的作用,馬路將自己的羽絨服毛衣也壓在被褥上,因為翻身,這些衣物都被推到一邊,於是馬路就被冷醒了。
同行的眾人還在睡覺,馬路悄悄地穿好衣物下來,在過道裡伸伸懶腰,窗外皚皚白雪,反映著微微的陽光映入眼簾。馬路想起叔本華說的“每一天都是一段短暫的人生:早晨起來就是誕生,晚上睡覺就是死亡和結束。”,自己現在就是一個重獲新生的嬰兒,應該用全新的眼光來看待世界,不能繼續沉浸在陸安安離去的傷感中,在前面迎接自己的是全新的工作,會開啟新的人生。
馬路覺得要用微笑對待每一個遇到的人,讓別人從自己身上體會到世界的美好。於是他聽到。。。。。。
“你一大早起來傻笑什麽,小夥子,昨晚夢見女朋友了嗎?”,老白起來就給了馬路美好心願一悶棍。
同行的人們也開始起床了,當章涵從中鋪上下來時,馬路驚異於她曼妙的身材和一雙修長的腿,加上她那豔麗的姿容帶著睡後的慵懶神情,馬路奇怪的是昨天竟然沒有一點感覺,也許是自己在傷感中喪失了對美麗女人的鑒賞力,看來新生後的眼力也跟著回來了。
大家洗漱完畢,跟著去餐車吃早餐,火車上的早餐很簡單,稀飯包子茶葉蛋和鹹菜,還有用奶粉衝泡的牛奶,馬路要了一碗稀飯一個茶葉蛋還有兩個包子,吃得很開心,覺得新生活還是很美好的。
“這早餐有那麽好吃嗎,來嘗嘗我帶的牛肉醬。”,伍姐拿出自己帶的食品給大家分享。
馬路嘗了伍姐的手藝,絕口稱讚說是自己吃過的最好吃的牛肉醬。伍姐聽得喜笑顏開。
吃過早餐回到臥鋪,大家開始漫無邊際的聊天。聊天的時候,老白對幾個年輕人說不要再喊我白哥了,聽起來像喊“白鴿”,就都叫“老白”就可以了。
伍姐笑著問馬路:“你是才分配來的大學生嗎?”
“是啊,八月份分到科研所的。”
“哦,和我們美女章涵一樣,小章也是才分來的。”
馬路看了一眼章涵,發現章涵在邊上看書,沒有關心這邊的談話。
小吳問伍姐什麽級別才能坐軟臥,“當然得處級,或者年級較大的副處級,在我們電視台要副台長才能坐。”
“那張主任?”
“哈,小吳你不知道了吧,張主任馬上要升副台了,文件都發了這次培訓回去就要宣布。”
老白也湊過來說:“也該張主任升了吧,他管我們後台這麽多年了,而且他又是建台的元老,雖然那時年輕。”
伍姐笑著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四十多歲的副台也算很年輕的,老白你一直跟著張主任,讓老領導提拔提拔嘛”
老白說:“我才不想那個事呢,我安安心心乾好我的工作,做好我的本分,如果股票上再順順利利賺點錢,就完美了。”
“想得美,股票的錢有那麽好賺嗎,我今年還賠了好多錢呢,就是聽信“每日證劵”那個嘉賓黃二娃亂說。”
馬路問伍姐:“這些嘉賓都應該是專業人士還會亂說嗎?黃二娃是哪裡的?”
“你不看榕城晚報嗎, 上面有個“二娃說股”專欄就是那挨球的黃二娃天天瞎吹牛的地方,“每日證劵”還不是看他有點名氣才請他來上節目,沒想到他亂說害我們都吃了藥。”
老白像發現一個新大陸一樣問:“馬路你也炒股嗎?”
馬路點頭說:“單位上人都炒,我也開了戶。”
“怎麽樣,贏了還是虧了?”
馬路謙虛地說:“小賺一點吧。”
老白搖頭晃腦:“哎呀,還是新人手氣好啊,一上來都能賺錢,想當初我剛去股市的時候,也是賺了一大筆。”
“我給你說,下面就要注意一點,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要小心!”老白嚴肅地說。
“每個人都不一樣,未必都像你老白那樣背時。”
聽伍姐解釋才知道,老白套了好幾個月的一隻股票,在他賣出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漲得老白心痛,最後老白終於忍不住重新買回這隻股票之後,卻又開始跌得慘不忍睹,老白就像老鼠進風箱,兩頭受氣。要不是老白性格好,肯定氣出病來。
馬路好奇地問:“老白買的是哪一隻股票?”
伍姐麻利地說:“不就是“正中實業”那個衰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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