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他用這種聲調說話，她女性的心裡覺得這些話溫暖受聽，像二月的第一聲山鳥啼鳴似地使她從心底感受到舒服，雖然她不願承認這一點。――海塞

　　馬路癱坐在椅子上，長時間的閱讀思考畢竟消耗大量能量，馬路竟然感覺到饑餓。看看手頭的工作才進行了四分之一，但畢竟萬事開頭難，做好了開頭這第一步，後面就好辦了。

　　正在喝著水的時候，林師兄走進來。

　　“明天下午一點半，兄弟們到賽場先練球，活動開身體，大家熟悉一下。”

　　“師兄抽煙，在哪裡比呢?”

　　“子弟中學有一個標準球場，我們聯系好了，現在還沒開學沒有學生。”

　　“對手是哪裡的?他們有沒有外援?我們有沒的外援?”

　　“是市政府機關的，應該都沒有外援，說好了的，大家都不請外援，那點錢付了場地費就只夠買汽水。”

　　“林師兄今晚要好好休息，不要太操勞，你要是腳軟了，我們準輸。”說完馬路就自己笑了起來，因為想起昨天早上情形。

　　林師兄正摸不著頭腦，劉剛進來了。

　　“我忘了我哪一天值班，不是今晚吧?”

　　“應該不會，我們兩個中間排開了的。”

　　“那就好，你們笑什麽呢?”

　　“沒啥，我們明天要去踢球，你來不來?林師兄，有沒有女生來助威。”

　　“有，我叫了榕城大學一幫漂亮女生，要不然這幫兔崽子場上腿都不邁。”

　　“那我也去，我可不能踢球。”

　　“行，不過不要掉到花叢中出不來。”大家一起哈哈傻笑。

　　。。。。。。

　　今天是周六，才四點半大家就放敞，一會兒都走光了。

　　馬路下了樓，覺得食堂也吃膩了，乾脆回到宿舍，把那本《雍正皇帝》帶上，到對門這家小店炒了一葷一素，要了一瓶啤酒，就著菜看著書喝上了。

　　正在想書裡這鄔思道塑造得也太好了，機智百出，功成身退，最後帶著初戀女友離開。一抬眼就看見陸安安端著個飯盆進來。

　　陸安安早看見他，覺著挺奇怪，喝酒吃飯的人有，吃飯看書的人有，但很少又喝酒又吃飯還看書的人，就問他這個。

　　“主要是一個人喝酒吃飯會感覺比較寂寞，看書就把寂寞忘記了。”

　　陸安安覺得心有同樣寂寞的感覺，說:“我也是一個人來打碗面。”

　　“好吧，我喝酒，你吃麵，一起把寂寞忘掉。”

　　馬路和陸安安相談甚歡，兩人竟然算是老鄉，家分別在一個地區相鄰的兩個縣。陸安安也是剛到子弟中學教英文，做老師要備課，已經提前上班十多天。因英語老師緊缺的緣故，上班就直接上崗，沒有實習期，馬路說羨慕啊，我們實習期每月就拿169元，真可憐。

　　“我們去年在別的學校實習了大半年，教學繁重，現在才能直接上崗。”

　　馬路想到現在這個清閑的工作更有利於自己在別的方面大展宏圖，也就釋然了。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說你長這麽漂亮，有經驗嗎?介紹一下。”

　　“哪有，我不覺得，這不都是爹媽給的嗎。”，陸安安有點害羞。

　　“你這種論調我不同意，一個人是否漂亮不完全決定於長相，雖然長相也要佔一定的比例，但絕沒有普通人想象的那麽大，最重要的是你從出生到現在獨特的生活經歷賦予你的一種完全是因為你自己而具有的氣質。”，馬路義正言辭地駁斥。

　　“氣質有這麽重要?”。

　　“簡單跟你說，高貴是一種氣質，它不是長相;溫柔是一種氣質，它也不是長相;嫵媚是一種氣質，它更不是一種長相。平時我們形容美麗的詞語其實是形容氣質的，你說氣質重不重要?”

　　看陸安安要陷入沉思，馬路趕忙說:“美女，這都是我瞎琢磨的，不是科學道理啊。”

　　“你還挺會編的。”

　　“再采訪一下，你們這些美女從高中到大學總有許多男孩堵門口，那是一種什麽感覺?”

　　“嗯，有過害怕、煩躁，也有一些驕傲，其實主要還是前面兩種。你堵過別人門口嗎?”

　　“沒有，一是有自知之明，二是怕被別人打。”

　　“你覺得我有什麽氣質呢?”陸安安很執著想問這個。

　　“嗯，這個不好說，一般人前人後表現不一樣的，眾人前是一種，比如高貴冷豔，大方嫻靜，平時看看就知道。與人獨處是另外一種，比如溫柔嫵媚、熱情似火，得體驗後才知道。”

　　“但有一點我知道，也算是爹媽給的和後天氣質相結合，你的背影特別特別好看。”

　　陸安安想起以前馬路也說過，“真的嗎，我不知道，我又看不到。”

　　“下次用照相機給你照”，馬路想起陸安安走動時搖曳生姿的體態，“照相機也不行，非得用攝影機才能記錄下來。”

　　時光飛逝，馬路的酒早喝完，陸安安也吃完了面。兩人於是一起回宿舍，馬路想起球賽，“明天下午我們要到你們學校踢足球。”

　　“是嗎，幾點鍾?”

　　“1點半吧，先訓練一下。”

　　“我下午要在學校備課，到時給你們助威。”

　　互道再見， 馬路轉身上樓，回到宿舍才想起老哥哥們今晚都回家與家人團聚，隻有自己一個人獨守空房，才後悔沒有請陸美女上來座談人生，哎，大好光陰浪費。

　　輾轉反側，馬路終於還是沉沉睡去。

　　。。。。。。。。

　　早上起床，馬路穿上運動衣、運動鞋，到斜對面小學的操場先跑上兩圈，然後做伸展運動。對於一個守門員來說，耐力、體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爆發力和敏捷。馬路試著做了幾個撲球動作，發現自己的速度沒有下降多少，至於手上的感覺馬路有點測不準，到時還是能將球擊出就擊出吧。

　　吃完早飯，馬路將積攢下來的髒衣服帶到洗手間搓洗，對於每個單身男青年來說，星期天真是勞動的一天。夏日衣物不多，很快洗完了。把衣物晾曬在窗外後，馬路關上窗戶，樓下道路上傳來的的喧鬧立刻沒有，四周一片寧靜，門外走廊的聲音也顯得那麽遙遠，馬路取出另一本《雍正皇帝》，接著往下讀。

　　在閱讀中，幾乎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但饑餓讓馬路重回現實，一看表，已經十一點多了，為了下午比賽，要補充碳水化合物。下樓到小店要了一大碗牛肉面，風卷殘雲般吃完。

　　正打飽嗝，姿態不雅，陸安安從宿舍裡出來，看見他一笑，轉身離去。這好像是她對自己的第一次笑容，甜美綻放，馬路有點驚異，差點忘了欣賞她美麗的背影，很快回過神來，一直目送她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