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洛克菲勒的支持,雖然市場也很支持,但是建一座汽車廠真不是什麽太容易的事情。所以直到1879年9月,摩根他們的汽車廠才開始出產他們的汽車。如果是正常的汽車廠,現在肯定是要避開麥克唐納的生產線出產產品了。按照正常的推斷,他們應該首先出產類似於他們的速度賽車的轎車的。但是摩根的工廠首先生產出來的居然是卡車和一般的乘用車,幾乎就是直接的針對著麥克唐納的產品線的。只是價格卻要比麥克唐納的汽車便宜不少。當然,運動汽車也有出產,不過價格卻相當的昂貴。
……
“‘汽車市場的攪局者’?”看著眼前的報紙上的報道,史高治露出了思考的神色,“看起來大家對於摩根的汽車廠的前景還是不看好呀。這樣的情況下,摩根又能將多少資金投入到這個企業當中去呢?”
“摩根投入進來的錢已經不少了。”洛克菲勒說,“中央公園研究中心至少有一百萬美元,汽車比賽和相關宣傳什麽的大概花掉了近十萬,然後汽車廠雖然規模不大,但是也得要十多萬,這樣一來,怎麽著也也有一百二十到一百三十萬了。他們製造汽車的成本肯定要比我們高不少,售價卻比我們低不少,現在的售價應該已經賺不了太多的錢了。這樣算下來,如果我們立刻反擊,摩根的這一百多萬就完全的虧損掉了。這也是個不小的損失了。”
“才這麽點,損失有限,摩根完全經受得住。也不夠有震撼力。”史高治搖了搖頭說。
“但是,我覺得,如果給他們造成的損失太大了,他們也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怕不好收場。”洛克菲勒說。
“沒什麽不好收場的。”史高治說,“摩根家族人丁比我們更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我們脆弱多了。如果鬥爭真的激烈起來了,首先想要妥協的肯定是他們。只是,摩根未必會願意在汽車這個行當中投入過多的資金。至少是在這個行當真的能讓他看到賺錢的前景之前。所以,我們現在不但不降價,甚至還要找個理由再漲一漲。好讓摩根的那個‘通用汽車’也能看到更高的利潤空間。”
“可是,我們用什麽理由來漲價?再說,這樣做,摩根難道就看不穿其中的危險嗎?我覺得,這樣簡單的騙局,根本就瞞不過摩根這樣的老狐狸。”多蘿西婭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理由很簡單,”史高治說,“你和卡羅爾發生衝突了不就得了?你到法院去起訴卡羅爾,要求以我的第一繼承人的身份獲得對麥克唐納步兵武器公司,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的大部分股份,以及麥克唐納鋼鐵的部分股份。然後讓弗蘭克站到你的一邊。這樣卡羅爾自然就不會用優惠的價格向你們提供鋼鐵了。於是……至於信不信,我估計摩根可能會將信將疑,但是,我以前說過,摩根財團,不是摩根一個人的財團,摩根沒有完全的控制權。當賺錢的前景明顯的時候,哪怕是看起來明顯的時候,他們可未必忍得住。再說了,金融資本家最喜歡,最擅長的,不就是在‘博傻’中賺錢嗎?他們的天性可是很難壓製的。哪怕明知道是個陷阱,多半也會跳下去,先把誘餌吃了再說。至於今後,自然會有更傻的人撲進坑裡來,然後踩著這些傻瓜的腦袋,他們就能從這個陷阱裡跳出去了。我敢肯定,他們很快就會把這家汽車公司弄成在股市上的上市企業的。”
“你說的是有道理。”卡羅爾有點遲疑的說,“只是這樣一來,我們未必真的能坑到摩根呀。摩根這個家夥一向敏銳,只怕等我們收網的時候,這家夥早就溜出去了。”
史高治笑了笑,正要回答,凱瑟琳卻先開了口:“卡羅爾,這有什麽問題?我們的目標本來就不是要吞下摩根的財團,只是給那些想要打我們的主意的家夥一個教訓。只要掉到這個坑裡面來了的,不管他是姓摩根,還是姓別的什麽,都是在打我們的主意的,教訓教訓他們也是一樣的。”
不過卡羅爾卻明顯不讚同自己妻子的看法:“當然不一樣了。打死,或者打傷一頭棕熊形成的威懾力,可要比打死哪怕一百隻一千隻小兔子形成的威懾力要大得多。就我的看法,讓摩根虧掉一百萬,比讓那些跟著跳陷阱的傻瓜虧一千萬都來得強。”
“這一次和普通的情況不一樣。”史高治說,“普通的狀況下,必須是我們有了大規模的反擊的預兆,他們才會跳出去。但是現在不同,現在我們要讓他崩盤,只需要宣布我醒過來了就夠了。”
……
如果你要在美國大街上隨便攔住一個人,問他1879年年底最大的,最能引起公眾的關注的新聞是是什麽。十個人裡面有九個人都會告訴你,是史高治·麥克唐納的妻子和他的兄弟為了獲得對更多的財團企業的控制權而打的官司。
這也是美國歷史上最為昂貴的一場官司了,為了獲得更好的判決結果,雙方都聘用了超乎想象的巨大的律師團隊。據新聞報道,卡羅爾的律師團隊多達四百多人,而多蘿西婭的律師團隊更是超過了五百人。根據估計,這場官司僅僅是律師費可能就要花掉接近一百萬美元。而這個案件的審判涉及到的財富數額則可能要超過五億美元。
為了這起民事案件選擇一個法官都是個極其困難的事情。因為這位法官不但必須能同時讓雙方接受,還必須有足夠的資質和威望,能做出大家都認為公正的裁決。雖然英美法系的法官在很多時候,更接近於賽場裁判,並沒有大陸法系的法官那麽大的權力。但是裁判的公正程度依舊是非常非常具有決定性的,不信,問問西班牙人,意大利人和宇宙大國人就知道了。
僅僅是為了挑選一個合適的,能被雙方都接受的法官,就花掉了一個多月。據說在這一個多月裡,美國所有的資深法官都被挑選了一番。所有的法官都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難得的,向上爬的機會。想想吧,在萬眾矚目的法庭上,做出決定了這麽大的資金,甚至是整個美國經濟的方向的裁決,無論如何,都能讓自己名垂青史了。更何況,這還能讓自己在公眾面前露臉,如果表現好,也許自己就有機會成為司法界的新寵兒,最後進入最高法院呢。不要說,做主審法官,就算做個打雜的也不錯呀。
整個的美國新聞界也都為此而瘋狂了。無數的記者,拋下自己原本正在調查的新聞,轉而去做有關這個大新聞的采訪。不過,他們誰都沒有能得到直接采訪當事人的機會,兩位當事人都沒有在任何的媒體上露面。不過這樣正常,依據某位沒能進入這場官司的律師團隊的律師的說法,這是因為,無論如何,麥克唐納家族為了錢而分裂都不見得是什麽光彩的事情,這個時候急著在媒體上說什麽反而容易讓人生出反感來。
既然無法采訪到當事人,那麽麥克唐納財團的其他重要人員,比如洛克菲勒兄弟,比如克拉克也都成了媒體記者們追逐的目標,不過,這些人也一樣不會接受任何采訪。所以鴨堡的其他人,包括做清潔的清潔工,做園藝的園丁,看門的保安,買菜的仆人,反正是只要和鴨堡,和麥克唐納有關的任何人都成了記者的目標。只是,鴨堡的仆人們也都緘默無言。
但這可難不到記者們,就好像那個著名的總統先生和某本或好或壞或是無法評價的書的笑話裡面一樣,記者們總能找到受眾的興奮點。他們還可以采訪曾經與麥克唐納有生意往來的生意夥伴, 還可以采訪當年麥克唐納家的鄰居,還可以采訪史高治先生在經濟界以外的朋友。以至於,就連麥克斯韋先生都沒能躲開記者們的采訪。
“麥克斯韋先生表示,對於麥克唐納家族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感到非常的痛心。他說:‘我真不能理解,為什麽在麥克唐納先生還有希望醒來的時候,他們不是齊心合力的想辦法喚醒麥克唐納先生,卻為了錢的事情鬧成這樣。說實話,看到這個情景,我非常的慶幸自己沒有那麽多的錢。錢是個好東西,沒有錢,很多科研項目都無法進行。但是……唉,我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我沒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吧?凱瑟琳(麥克斯韋的妻子)就告訴過我不要胡說八道的,但是……真希望麥克唐納先生能夠盡快的醒過來。’”(紐約每日論壇報)
不過除了麥克斯韋之外,還真再也找不到其他肯就這個事情發表看法的人了。而且麥克斯韋先生在那一次接受了采訪之後,就再也沒有在接受過任何采訪了。不過記者們是不會寂寞的,因為還有大堆的法律界人士,經濟界專家願意接受采訪,好順便提高一下自己的知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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